來到鎮北城外,顏婧收起如意鼎,恢復了傷勢的鼎靈小二自然不甘心繼續躲在鼎內,便也現身出來,和錢穎手拉手走在前面,之後是一身灰色麻衣的顏婧,歐陽蘭蘭走在最後,一行人相繼從北城門進城,輕車熟路,很快就來到了傾城醫館所在街道上。【..】
看到街道上絡繹不絕的行人,起初歐陽蘭蘭和錢穎並沒有在意,可是等看到傾城醫館時,就發現情況不對了。
怎麼門前擁擠着那麼多人呢?
走近了一看,先是鼎靈小二一驚一乍地,指着一樓房間裡叢葉和歐陽蘭蘭母女的塑像驚呼道:
“什麼,怎麼是你們三個?他們又在幹什麼?”
其實都看明白了,那些擁擠在傾城醫館門前的人,竟然都是前來對着叢葉和歐陽蘭蘭母女塑像朝拜的人。
鼎靈小二也不是不懂,只是奇怪這些人爲什麼要朝拜叢葉三人。
小眼睛滴溜溜不住在塑像和錢穎身上轉來轉去,一臉明顯誇大的驚訝表情。
說來也巧,今天剛好錢聰也在醫館內。
本來他就極少在自己親手建立的長生門山門駐地,大多時候是停留在這裡的。
雖然不耐煩修煉的枯燥,有了叢葉當時一時好心,從歐陽逢春儲物袋中一隻玉瓶中分給他的幾顆培元丹的幫助,再加上時斷時續的修煉,錢聰還是突破了後天,進階了先天境界。
儘管再不可能在修煉之路上有所進展,還是讓錢聰得到了悠長的壽命。從而爲他冒出叢大仙的弟子,找到了合理的藉口。
剛剛聽到一個小孩子的聲音在外面大聲喧譁,錢聰雖說有些訝異,畢竟這裡已經成爲鎮北城的聖地,幾乎從來沒有人敢大聲說話,不過因爲是個孩子的聲音,錢聰纔沒有計較。
可是,鼎靈小二一個勁的嘮叨,還是引起了錢聰心中的不滿。沒有打發伺候他的弟子出面制止,而是親自從樓上走了下來。
只是剛剛看清楚門外並排站着的,看似一對姊妹的相貌好,錢聰整個人都如同泥塑木雕一般愣在那裡。嘴裡難以置信地念叨着:
“蘭蘭,小穎?”
算算年齡,錢聰知道自己早已是近五百歲的人了,可是站在門前的,自己曾經的妻子歐陽蘭蘭還是三十來歲的樣貌,那個站在妻子身邊的少女,眉眼間絕對是女兒錢穎的樣子。
“這怎麼可能?”
因爲錢聰一直躲在塑像之後,雖然影影綽綽看到一個老年人的半邊身子,心思都在叢葉塑像上的歐陽蘭蘭和錢穎,哪裡會去注意無關的人?
不過,顏婧卻是把一切都看的真真的,也聽的真真的。
這麼多年以來,早已熟知了歐陽蘭蘭和錢穎這對母女的過去,所以顏婧馬上就猜測到,那位躲在塑像之後,偷窺歐陽蘭蘭母女的先天初期境界修爲的老年修士,應該和歐陽蘭蘭母女關係匪淺,或者就是扔下她們外出訪道修仙的丈夫錢聰也未可知。
“老頭,你躲在後面嘀咕什麼?”
鼎靈小二可是不管不顧,當然也發現了錢聰的異常,聽清了他口中絮絮叨叨的話語。
wωw•ттκan•¢Ο 錢聰猛然一激靈,那個小孩明顯還在門外,自己又躲在塑像之後,也是用極小的聲音嘀咕了兩句,怎麼就被他聽了去呢?
不得已,擡腳從塑像後走了出來。
儘管錢聰早已是滿頭白髮,可因爲修煉,和保養得法,只有六七十歲老年人富態的臉上,還是極少有皺紋。
這張面孔突然出現在歐陽蘭蘭和錢穎面前,母女不由同時愣了。
“你是,你是?竟然是你?”
聽到錢穎口中顛來倒去的幾個字,鼎靈小二早已不耐煩了。
“錢穎,他是誰?”
錢穎的名字被那個小孩當面喊出口,錢聰就再也沒有了懷疑。
只是,不等錢聰有何表示,外面擁擠的香客,早已發現了歐陽蘭蘭母女像極了塑像中,站在叢葉大仙兩側的一對侍女,只是一時不敢確定,所以都在觀望着。
突然聽到那個一到這裡就沒住過嘴的小男孩喊出了錢穎的名字,衆香客馬上就知道了,眼前這對母女顯然就是自己朝拜之人的侍女,不由整齊劃一地跪倒在街心,頂禮膜拜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錢聰想要與母女相認的念頭頓時再也難以生起。
如果與妻女相認,必然就暴露了自己不是叢葉弟子的真實身份。
何況還有當年親口對叢葉的許諾?
一想到自己將來還要指望叢葉和妻女的塑像過日子,錢聰頓時也隨着街上衆人顫巍巍跪下去,並口稱:
“弟子錢聰,拜見兩位仙子大人。”
本想稱呼師母的,話到口邊,錢聰臨時改成了仙子大人。
曾經的丈夫竟然還活在世上,是歐陽蘭蘭說什麼都沒有想到的。還沒有從巨大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先是滿街的人都跪下來向她們母女叩拜,緊接着錢聰也跪了下來,而且口中竟然稱呼自己爲仙子大人。
歐陽蘭蘭幾乎是下意識地朝旁邊躲了一步。
錢穎卻是紋絲未動地,依然站在遠處,任憑親生父親跪拜下去,臉上卻是一臉的落寞。
突然在此與生父相遇,難免會勾起錢穎對遙遠往事的回憶。
不管重病在牀的母親,不管身體孱弱,只有六七歲的自己,在家裡毫無隔夜之糧,毫無禦寒之衣的情況下,絕情而去。而且是一去就再無絲毫音訊。如今,反而藉着老爺叢葉的威名在這裡騙吃騙喝。竟然還有臉大咧咧冒充老爺叢葉的弟子。
想想小時候受過的苦,要不是偶然被老爺叢葉搭救,母女怕是連那個冬天都熬不過去。
讓錢穎如何原諒這個早已在記憶中被抹去的生身父親?
顏婧自然能看懂歐陽蘭蘭母女的心意,當即上前一步,問跪在地上的錢聰:
“你是何人的弟子?”
“回仙子的話,小人是叢葉大事的弟子。”
雖然看不出麻衣少女的修爲,但是能和自己的妻女在在一起,肯定也是爲修士,所以錢聰才如此稱呼顏婧。
“叢葉何時收你這樣的窩囊廢弟子的?”
這話卻是鼎靈小二問的。
早就通過讀心術知道錢聰是冒充叢葉弟子,顏婧並不想和他計較,來此的目的只是爲尋找叢葉的蹤跡,於是再次問道:
“叢葉近來可曾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