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家就在城東門,靠近城牆的位置,是一座很小的院子,院子裡只有三間北房,緊貼着城牆,建有一間廚房。廁所則建在大門西側的一個角落裡。
從集市開始,叢葉就在估算小女孩的年齡,只是小女孩實在是太瘦了,叢葉實在是不敢肯定她到底是十歲,還是七八歲,或者有十二三歲也說不定。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就在小女孩推開大門請叢葉走進院子的一刻,叢葉終於問了出來。
“大哥哥,我叫錢穎,娘喜歡叫我小穎。今年十四歲了。”
叢葉實在想象不出眼前的小女孩會有十四歲,身高還不如七八歲的孩子,要說體重,叢葉估計頂多也就三十來斤。
還沒到屋門口,就聽到來自北屋西間劇烈的咳嗽聲。小女孩聽到聲音,迅速跑了進去,一邊跑一邊喊着:
“娘,娘,娘又咳嗽了。娘,小穎請郎中大哥哥來了。”
當叢葉跟着小女孩走進西間的時候,看到土炕上一條棉絮下一位中年婦女,起面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而雙脣卻是紅豔的嚇人。叢葉僅是第一眼就可以判定,錢穎的娘一定得的是心肺病。
緩緩走過來,擡起中年婦女的一隻手腕,叢葉沒有急於輸真炁入其體內,而是按部就班爲其號了脈。果然不錯,就是心肺病。這種病就是在地球上醫術那樣發達的時空都是不治之症,更不要說是在這裡了。看看空無一物的三間屋子,不難想象,這個家就是被女人的病給弄得窮成了這樣。
“大哥哥?”
“去燒些熱水,準備給你娘擦擦身子。”
叢葉知道,要是用真炁來疏通小穎母親的經脈,勢必會讓她着久矣虧虛的身子,出不少虛汗的。
“哦。”
小穎答應一聲轉身走去燒水了。
“大兄弟,就不勞煩你了,我這病是沒得治了。只是苦了小穎這孩子,要是大兄弟能答應替我照顧小穎,我就是死了也甘心了。”
不知是看出來叢葉憨厚,還是受夠了疾病的折磨,女人這話聽起來一點都不做作。
“大嫂不許如此,你這病還有救。現在你只需閉上雙眼,配合我的治療就是。”
女人滿是不相信地看看叢葉,最後還是選擇了慢慢合上了雙眼。沒有幾個人在面對死神的時候,會不留戀現實。
儘管女人是心肺病,主要毛病在手太陰肺經,和手厥陰心包經,不過看女人這羸弱的身體,恐怕一上來就疏通這兩處經脈會有危險,所以叢葉按照五行相生的原則,選擇了先治療足陽明胃經和足太陰脾經,如此一來,脾胃強健了,自然也就達到了土旺生木的目的,從而再實現木旺生火。到時,心肺自然都會好轉。
足陽明胃經起於鼻翼兩側,手陽明大腸經的迎香穴,其原穴爲下眼眶的承泣穴。叢葉伸出食指輕輕按在女人的承泣穴學上,體內真炁便源源不斷沿着承泣穴進入了足陽明胃經之中。很快,就傳來女人的腸鳴聲,隨即滿頭滿臉的虛汗也滾滾而下。不問可知,女人此時的身體上也早已被虛汗浸溼了。
整個疏通足陽明胃經的過程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畢竟現在的叢葉和當初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速度自然也快了許多。
錢穎沒用半個小時就燒好了一大鍋開水,之後便來到西間站在叢葉身邊,一直注視着土炕上,棉絮下的母親。先是看到母親滿臉的汗水,既然在母親蒼白多年的臉上,看到了一絲血色,而那一直紅豔的雙脣反而稍微暗淡了一些,就算不懂醫術,錢穎也知道孃的身體有起色了。心中的高興可想而知,把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由娘身上轉到叢葉身上後,直到叢葉站起來吩咐她:
“把燒好的熱水拿進來,替你娘擦擦身體吧。晚上我們再繼續。”
錢穎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地下有些發燒的臉,扭身走了出去。
在錢穎爲其母親擦洗身體的時候,叢葉離開小院來到了城中心。剛纔他已經看到,整個家裡別說糧食了,連成糧食的傢伙都沒有。不知道這對母女多長時間沒有吃飯了,叢葉所以出來想着找點吃的給她們。只是身上沒錢怎麼辦?難道要去偷去搶嗎?
叢葉站在一家包子鋪對面看了一會,終於還是下定決心,暫時先拿走幾個包子,等有錢了再來還錢得了。
這對叢葉來說不算難事,順手拿走十個大包子,還留下一個借條,只是寫着:
先借走包子十個,改日前來付款。
回到小院子裡,女人已經在錢穎的攙扶下在炕上坐了起來,看見叢葉進來,意思要給叢葉磕頭行禮。被叢葉攔住了。
“大嫂身體還虛,就不要那些俗禮了。這裡有十個包子,你們吃了吧。吃完休息一會,我們再繼續。”
“這……。”
母女二人都看着叢葉不知所措,給自己看病,不說診費了,還要郎中買給自己吃食,這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就這樣,一切等大嫂身體恢復了再說吧。”
叢葉說完,轉身走到了外面,知道當着他的面,母女肯定是不好意思吃的。
果然,過了一會叢葉再次回到西間的時候,放在炕頭上的一包包子已經不見了。
“小穎再去燒水,來,大嫂,我們繼續。”
接下來叢葉要爲其疏通足太陰脾經了。
足太陰脾經起於足大趾末端的隱白穴,隱白穴即爲其原穴,看見女人要躺下去,估計是誤以爲還是如上午那樣做。
“大嫂,如果你覺着坐着舒服點,就無需躺下,這次是從腳部開始的。”
聽完叢葉的話,女人突然揚起頭看了叢葉一眼,稍微有些起色的臉上突然升起一團紅暈,隨即又垂下頭,可是久久未見其動作,叢葉不得不催促道:
“大嫂請把腳伸出來。”
叢葉實在是不好直接掀開蓋在女人下身的棉絮。
“嗯。”
女人輕若蚊蠅般答應了一聲,才非常緩慢地伸出了雙腳。
儘管因爲常年疾病纏身,女人的雙腳同樣蒼白消瘦,卻是異常的小巧精緻,宛如一件藝術品一樣。讓叢葉都有一種伸手撫摸一下的衝動。
叢葉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看到女人的雙腳竟然生出了這樣的念頭。
“大嫂,只需一隻即可。”
似乎又聽到女人一聲低低的“嗯”,叢葉並沒有在意,伸手搭在女人留下的那隻腳大足趾的隱白穴上,開始爲其疏通起足太陰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