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葉坐電梯直接來到二十七樓,當他按下27a門上的門鈴時,房門應聲而開。探身而出的,正是在可視對講機中看到的那位中年女人。此時正穿着一身淡綠色便服,給人一種雍容華貴,又不失風韻的美感。
“請問,張印棟先生在家嗎?”
“他不在,我是他太太。”
說着,女人就要伸手去接叢葉手裡的快件。
“對不起,寄件人交代過,必須要交到張先生手中。”
“難道我也不能代收嗎?”
中年女人的語氣裡已經有明顯的不耐煩。
“真的很對不起。”
中年女人似乎有要轉身關門的動作,叢葉可不給她這樣的機會,瞬間推着女人走進了房間,隨手把房門給關上了。
“你,你,你怎麼可以闖到家裡來呢?馬上給我出去。”
叢葉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推搡着女人來到客廳,不管不顧就坐了下來。
“你是誰?想要幹什麼?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儘管語氣有些生硬,女人並沒有表現出過於慌張的神色。
靜靜地盯着女人的眼睛看了五六秒中,叢葉才淡淡地說道:
“我從觀海來,目的是要替顏傾城和林麗討要一個說法。”
這句話可不是叢葉隨意說的,在來之前就已經仔細考慮過了。如果對方沒有參與張印棟設計傷害顏傾城和林麗的行動中,則必然會理直氣壯地叫小區保安,或者打電話報警。反之,則只能是虛張聲勢。因爲她肯定不願意把事情鬧大,鬧到警方哪裡去。畢竟自己的露面,本就是在明確提醒對方,他們夫妻的陰謀已經暴露了。
果然,中年女人聽到“觀海”,以及“顏傾城和林麗”這些字眼時,臉上流露出剎那驚慌神色。雖然轉眼就被掩飾了過去,但還是沒能逃脫叢葉的眼睛。
“什麼觀海,什麼顏傾城,這些和我什麼關係,我給你一分鐘時間,如果不馬上離開,我就報警。”
叢葉沒有理會對方色厲內荏的話語,只是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着對方的眼睛。就這樣,兩個人僵持了有三四分鐘後,女人雖然嘴上總在說要報警,卻始終沒有行動。至此,叢葉已經非常肯定,傷害顏傾城和林麗的謀劃,一定是他們夫妻倆共同參與的。
“說吧,爲什麼要對顏傾城和林麗下此黑手。”
“告訴你,我不認識什麼顏傾城和林麗,什麼下此黑手的話我也聽不懂。”
叢葉不想對一個女人動手,所以他問道:
“張印棟去哪裡了?什麼時候回來?”
“他去哪裡我怎麼知道。”
“剛纔你不是還說是他的太太嗎?”
“太太就一定知道先生的去向嗎?”
叢葉沒想到對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就在這時,叢葉的手機響了。一看先是的號碼,是觀海的一個手機號,叢葉接通之後,卻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你好,是叢葉嗎?”
“是我,請問你是誰?”
“我是國良,你不認識我。我現在申城,請你告訴我你現在的地址,並馬上停止你正在做的事情。”
叢葉聽到這裡,心裡很是疑惑,知道自己來申城的只有顏傾城,那麼這個人是怎麼知道的?還有,很明顯對方似乎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會是觀海警方派來的人嗎?叢葉可不想被人打擾了自己的行動。
“既然我不認識你,你也就無權干涉我的行動。”
叢葉剛要掛斷電話,突然對方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不得不重新考慮要不要繼續留在張印棟家裡的打算。
“叢葉中校,我是國安局住觀海的組長國良。現在正式以國安局的身份命令你馬上停止你現在的行動,並立刻到申城國安辦來見我。其他的事情,就交給警方好了。”
叢葉不知道的是,昨天深夜,當兩名歹徒被警方帶走,並連夜進行了突審,那名被張印棟派出的人,因爲已經對叢葉講過了,所以就沒有再隱瞞什麼,很快就對警方道出了事情。負責此案的警察一聽又是針對顏傾城,神經馬上就緊張起來了。也不管是什麼時候,馬上就撥通了市局的值班電話,把情況第一時間彙報上去。
市局的值班民警更緊張,直接打電話把睡夢中的賈鑫局長給弄醒了。就連賈局都誤以爲又是餘曉鵬請來的殺手,所以當即就彙報到了省廳。省廳知道了,那麼國安局也就知道了。於是,電話便直接打到了國安局住觀海的四人組組長國良那裡。
當國良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趕往警局時,已經是早晨七點鐘了。會同警局的賈鑫等一起聽了一遍來自申城那位年輕人的口供,才發現幾乎所有人都疏忽了其中的一句,那就是:
“只要不弄出人命,越重越好。”
既然如此,就應該不是出自餘曉鵬的手筆。既然和餘曉鵬無關,國良就沒必要干涉,直接交由警方處理好了。離開警局後,國良想起來老頭子的命令,要叢葉一週內前往六組報道,已經過去一天了,不如趁現在去通知叢葉一聲。在街上吃了早餐,國良也沒有打電話,直接就到“英雄之家”網絡公司總部去了。可是,等他來到公司辦公室一問,才知道叢葉並沒有來,聽智小惠說叢葉昨天夜裡就離開觀海了。這讓國良馬上緊張起來,他很容易就猜出來叢葉離開觀海的目的。因爲顏傾城在家裡養傷,也沒到辦公室,所以國良撥打了顏傾城的電話,從她那裡確認了心中的猜想後,幾乎是沒有絲毫的停頓,馬上叫來周立,兩人先是駕車到火車站查了一下叢葉所坐列車的準確時間後,便直奔申城而去。
國良之所以沒有給叢葉打電話,他是擔心,萬一叢葉鐵定了心要替顏傾城討回公道,自己每到申城之前打電話給叢葉,說不定會逼迫叢葉爲避免被自己打擾,而提前對張印棟動手。
好在從觀海到申城只有一千公里不到的距離,而叢葉所乘坐的火車是下午兩點到申城,國良他們駕車是早晨八點半離開觀海,如果一路全速行駛的話,應該只比叢葉晚到一個半小時不到。猜想叢葉到了觀海,不可能大白天直闖張印棟所在的向日集團辦公室,所以國良覺得時間應該還趕得上。
可是,當國良來到申城的向日集團張印棟的辦公室一打聽,才知道張印棟一早就出去了,而據張印棟的秘書講,下午三點多曾經有個送快件的來過,通過對方的描述,國良知道那肯定就是叢葉。
一時搞不清楚叢葉去哪裡找張印棟,所以國良才決定給叢葉打電話。叢葉知道自己已經趕到申城後,應該不會才採取過激的行爲了。
的確,正如國良猜測的一樣,此時的叢葉真的打算放棄了。
“好吧,告訴我地址,我馬上過去。”
叢葉記下地址後,便掛斷了電話。看都沒看那位從始至終都不知道姓名的張印棟的太太,轉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站在電梯間門口,等到電梯停下,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從裡面走出來一位喝的醉醺醺人,叢葉心中一動,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張印棟?”
沒想到對方真的停下腳步,看着叢葉反問道:
“你是誰?”
叢葉心想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叢葉以極快而又隱秘的動作接連彈了一下張印棟前胸的膻中穴,以及身後的命門穴,隨即絲毫沒有停頓地進入電梯離開了。
張印棟也是倒黴透頂,因爲心中牽掛觀海那邊的動靜,在原生態菜館酒足飯飽之後,把三位牌友送到一家豪華的洗浴中心,爲三人選擇了最高的消費套餐,並預付了費用就直接回家了。沒想到在進入電梯時,正好碰上叢葉,更沒想到只是一位陌生的年輕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還沒等張印棟弄清楚對方的身份,年輕人已經腳步不停地快速離開了。
張印棟剛想要追上去問問對方是誰,怎麼會認識自己的時候,突然感覺胸口處有一股莫名的熱流逆行而上,同時後腰處也多出來一股熱流,正沿着脊背朝透頂竄去。兩股熱流剛好於腦後的風池穴迎面碰上,張印棟只覺得腦袋翁地一聲,一種難以描述的,似乎要把腦袋炸開的疼痛襲來,張印棟身子一軟,就摔倒在了走廊的地板上。不過,倒地的張印棟並沒有昏厥過去。似乎體內突然多出來的那兩股熱流有意在刺激着他的神經,讓他始終保持着清醒一樣。
癱軟在走廊上的張印棟,能明顯感覺到兩股熱流碰撞之後,一股沿着後背繼續向下,另外一股繞過頭頂轉而來到前胸,也是向下運行,很快就又碰到了一起。如此,再一次的痛感襲來,這一次不是在腦部,而是在小腹部。
再也無法忍受的張印棟,不由自主張口狂呼起來。
張印棟撕心裂肺的喊叫聲,讓在房內的沈凌,即便隔着厚厚的防盜門都能清晰的聽到。雖然沒有聽出來是丈夫張印棟的聲音,滿懷心事的沈凌還是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