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餘建國辭職的消息已經傳開,在魯省還是引起了非常大的轟動。觀海這邊,自然也不例外。有憂心忡忡的,有興高采烈的,各種各樣的心態都有。憂心忡忡者,是和餘書記走的比較近的,或者說是和餘曉鵬走的比較近的。興高采烈的人,無疑要數原日照巷的居民了。
儘管遠東房地產開發公司現在已經易主,被餘曉鵬暗中操作給他們造成的損傷,也基本上補回來了,不過,心靈上的受到的傷害一時半會哪裡就能調整過來呢?雖然日照巷拆遷工作是餘曉鵬做的,人們還是難免會把餘建國和餘曉鵬捆在一起的。畢竟,沒有餘建國的身份地位,也就沒有餘曉鵬的囂張跋扈。
不同於以上兩種人,遠在羊亭鎮梨山溝村的黃榮民對於餘建國辭職的消息,卻是生出來完全不同的心態。他從中不難判斷出,餘建國的辭職,極有可能是受被羈押的餘曉鵬所累。若果真如此的話,豈不是說餘曉鵬和組織之間的交易已經露餡了嗎?這樣的結果是黃榮民不願意看到的。
雖然餘曉鵬已經匯出百分之五十的錢款,可是還有百分之五十呢。目前這種情況下,組織很可能會取消這次行動的。畢竟餘曉鵬的僱主身份一旦泄露,按照國內的法律是必死無疑的。僱主都要死了,三人團也就沒有必要遵守什麼承諾,再去冒那麼大的風險,繼續履行雙方之間的協議了。
黃榮民不甘心,他這次來觀海,和四年前那次的目的是一樣的。就是負責收取餘款。黃榮民早已經知道這次餘下的另外百分之五十餘款在林麗手中,而密碼就在他手裡。組織的規定他也很清楚,只要自己成功收回餘款,則可以從中抽取百分之十五的佣金。要是組織放棄了後續的行動,勢必就不會再收這餘下的一百五十萬了。
越想,黃榮民越是不甘心。由於心中有事,使得黃榮民晚上和馮怡君親熱時,都顯得心不在焉,草草幾下就一泄如注,讓馮怡君很是不滿。
不過,只是過了一個白天,等晚上睡下後,不等馮怡君有所表示,黃榮民早已騰身而起,把馮怡君壓在了身下。黃榮民的表現,讓馮怡君都懷疑他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好久都沒有如此威猛過了,只把馮怡君弄的嬌喘連連,兩個多小時後,才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早晨醒來,微閉着雙眼,馮怡君在腦海裡重溫了一遍夜裡激情的細節,這才帶着一臉餘韻,慵懶地朝身邊伸過手去。只是一摸之下,並沒有摸到黃榮民。隨即睜開眼睛一看,發現另外的半邊牀鋪空空蕩蕩的。馮怡君下意識以爲,黃榮民一定是又到海邊去了。自從搬到梨山溝村之後,隔三差五,黃榮民早晨都會到海邊走走。興之所至時,還會到梨山前懷,海子家那座石洞裡逛逛。
馮怡君起身收拾利索,便開始準備兩個人的早餐。等到八點多鐘的時候,早飯做好了,按照以往的經驗,黃榮民這個時候也該回來了。又等了半個小時,依然沒看到黃榮民的影子,馮怡君這纔拿起手機給黃榮民撥了過去。
讓馮怡君沒想到的是,她撥打電話的同時,竟然聽到了黃榮民手機的聆聲,正從房中飄來。三兩步來到屋內,果然看到黃榮民的手機就壓在他的枕頭下面。
馮怡君此時還沒有多想什麼,興許黃榮民到海邊溜達忘記帶手機了也有可能。以前的時候,這樣的事情也發生過。因爲海子這座房子就緊挨着村口的汽車站,馮怡君信步打開門走出來。看到車站的小廣場邊上坐着幾個人在聊天,馮怡君也湊了過去。
“哎,小馮啊,你怎麼沒跟你家老黃一起去觀海呢?”
“什麼?你說我家老黃去觀海了?”
馮怡君和黃榮民住到海子的房子裡後,由於兩個人都不務生業,整天遊手好閒,自然和經常到村口閒玩的村民混熟了。一聽畢雷義說黃榮民去了觀海,馮怡君沒來由心裡突然緊張起來。
“雷義舅舅,你看到我家老黃上車了嗎?”
畢雷義和馮怡君大舅畢有富同輩,所以馮怡君才如此稱呼他。
“是啊,我還問他要去哪裡,他告訴我說是去觀海有點事情。”
聽到這裡,馮怡君沒有再說什麼,急忙轉回家裡收拾了一下,打電話從羊亭鎮叫了來一輛出租車,直接打車去觀海了。
馮怡君之所以聽說黃榮民去了觀海會緊張,是因爲一直以來,自黃榮民來到羊亭後都拒絕去觀海城。好幾次,馮怡君央求黃榮民陪着她去觀海逛逛,順便買幾件衣服,都被黃榮民以各種理由拒絕了。而這次竟然不辭而別,去的又是一直不願意去的觀海,再加上黃榮民昨晚的表現,以及把手機都留在了家裡的舉動,讓馮怡君心中難免會產生不好的預感。
一大早,乘坐第一班車趕往觀海的黃榮民,並沒有坐到終點站,而是剛剛進入觀海城就下了車。一個人信步朝海邊走着,心裡再一次默想了一遍昨天擬定的計劃,看看還有沒有明顯的漏洞。
餘建國,也就是餘曉鵬的靠山倒了。
極有可能,餘曉鵬和組織之間的交易消息泄露了。
那也就是說餘曉鵬將不可能再出來了。
同時,組織方面極有可能會取消這次行動,將不再追要後續的一百五十萬元佣金。
黃榮民之所以會如此判斷,其一是組織一直沒有和自己聯繫,到底有沒有派人過來。其二,如果不派人過來也應該通知自己,是讓自己暫時充當應急殺手,還是終止行動。可是,黃榮民一絲消息都沒有接到。這也難怪他會如此分析判斷。
知道餘款在林麗身上這件事的人,只有自己和小林犬一。
如果自己把林麗身上的一百五十萬取來,從此隱姓埋名,脫離那個所謂的三人團,會有什麼結果呢?
一是被三人團知道後報復自己;
二是被國內的警方通緝;
黃榮民想來想去,總覺得第二種的可能性更大。畢竟,三人團很可能會放棄這次行動,那就是說三人團將不再去關注後續的一百五十萬元的事情。至於第二種情況,只要餘曉鵬和三人團之間的交易泄露了,那麼不論自己打不打林麗身上一百五十萬的主意,被警方通緝都將是必然的事情。
最終,黃榮民還是決定鋌而走險。反正已經參加了三人團那個組織,而且也參與了餘曉鵬上次謀殺智小康的行動,無論如何警方都不會放過自己的。
打定主意的黃榮民,所以才一大早離開了梨山溝村,離開了馮怡君。他已經打算好,取到林麗身上的一百五十萬元后,馬上遠走高飛,躲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