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光漢【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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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他?你認識的。”一盆冷水就把憧憬中的里昂給澆回來了。

“他我不認識,我認識那身衣服,我說呢,記得在哪裡見過的,想了好久終於想起來了,在圖書館的一本書中。”

“一身迷彩服有什麼好看的,還藍白黑色的,比普通的醜多了。”里昂也轉頭瞅了一眼說道。

克麗絲鬆開他的手,搖了搖頭說:“衣服是不好看,可衣服後面隱含的可就多了。”

“你知道爲什麼他的迷彩是藍白黑嗎?那是因爲藍色代表自由,白色代表和平,黑色代表紀律。”

“那又怎麼樣。”

“只有一個地方的士兵纔會穿這種衣服,那就是多國部隊的特種兵。”自信滿滿的克麗絲肯定的下了結論。

里昂對多國部隊不感興趣,可誰讓他喜歡克麗絲的,不得不裝作很想了解的樣子說:“很了不起嗎?該死的過多部隊!”後半句是在心底暗罵的。

“當然了,多國部隊顧名思義,就是用許多國家選拔出來的精英士兵組建的,爲的就是互相學習長處改良不足。”

“也就是說是好一點的士兵就是了,嗯,我知道了,克麗絲我們……”

“不,你還不知道,要是一個普通的多國部隊士兵哪會讓我這麼興奮。”克麗絲興致勃勃的打斷了里昂到了嗓子眼的提議,繼續着她的多國部隊瞭解演講。

興奮?早知道我就去多國部隊了!

“你看看他胸前的繡章。”克麗絲偷偷的指着千軍胸前那枚橘子大的繡章讓里昂看

“嗯,看見了。”

“那枚繡章所表示的是,多國部隊從各國的精英之中,挑選出的精英,通過各種的考覈訓練,然後累計完成的任務次數,最後通過的纔會擁有它。”

這些里昂還真是不知道,從記事起就隨着父親做家族的事業,說起來也算是人才了,已經開始慢慢的全權接手了。

“你都是從哪兒知道的。”

“不是說了嗎,從圖書館看到了,我根本就不喜歡管理,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偵探學和其他的上面了。”克麗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

“唉,要是米高叔叔知道你要跟着他,還指不定高興成什麼樣呢。”

“是啊,也不知道我爸爸會氣成什麼樣。”

另一邊千軍也差不多吃完了,侍應生走上來,“先生您還需要什麼甜點嗎?”

“給我來一份杏仁小圓餅吧。”想起了媽媽謝美茜經常給自己做的甜點,雖然肚子飽了,千軍還是忍不住叫了一份。

“稍等。”

不消片刻,侍應生把甜點端了上來,剛要轉身離開被千軍叫住了,“麻煩你,讓你們的負責人過來一下。”

“好的。”

在餐廳的每一個用餐區都會有一個負責人,以便爲顧客解決麻煩。

很快一箇中年人便走了過來,彬彬有禮的說道:“您好,有什麼能爲您效勞的。”

千軍喝了一口水,嚥下了嘴裡的餅乾,“你好,很抱歉有件事情必須告訴你,我沒錢付賬,你看應該怎麼辦。”

中年人愣了一下,確定千軍不實在開玩笑之後還是很有禮貌的說:“如果您說的是真的,那就只有兩個辦法,一是讓您的親朋過來幫您付賬,還有就是我們報警。”

吃白食對於不同檔次的餐廳處理方法也不一樣,那些低檔次的飯館或者大排檔,一般就是招呼人把吃白食的暴揍一頓,扔出去。因爲檔次低消費的少,所以沒必要報警,省的麻煩。

其次就是中檔的餐廳,知道吃白食之後,臉色立刻大變,好的罵一頓然後報警,要不就是很揍一頓再報警。

像音樂餐廳這種高檔地方就不一樣了,因爲消費相當的高,所以從始至終人家都是良好態度,不然罵了人說不定會被告侮辱,打人就更不必說了,一般的處理就是直接報警。

中年負責人掏出一部小型對講機,最後問道:“您真的確定了嗎?”

千軍無奈的點點頭,不論做什麼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監獄裡學到的之一。

“好吧”中年人拿起對講機:“喂,這裡是露天層,有一位客人出了些麻煩,你們……”

“等一下!”

中年人和千軍一齊朝聲音方向看去,說話的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子,穿着一條緊身的牛仔褲,一件露肩短衫,正是克麗絲。

“小姐您有什麼事嗎?”中年人放下對講機問道。

“對不起,這位先生的賬單我幫他付,麻煩你了。”

“好的,謝謝您。”少了一樁麻煩中年人求之不得,說完便走回去算賬了。

千軍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也不說話,甚至是一句謝謝。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在他心中是至理名言。

“你好,我叫克麗絲。”見人家沒有感謝自己的意思,克麗絲也不在意,主動的伸出了手。

“你好”想了想千軍還是伸出了手,因爲他沒從女孩眼中看見惡意。

“不打算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叫託尼。”千軍記起自己小時候還有一個法國名字的,就告訴了克麗絲。

克麗絲滿意的笑起來,“你是中國人嗎?”

“你的問題還真多啊,有機會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千軍拿起眼鏡轉身朝出口走去,留下了有些尷尬的美女傻傻的站着,克麗絲不禁在心中想到難道他是盲人?

“這人好沒禮貌啊,連聲謝謝都不說。”里昂也走了過來,覺得自己今天挺倒黴,克麗絲說請客,付賬的肯定是自己,等於是花錢請人來破壞自己的計劃。

令他更爲無奈的是克麗絲接着反駁道:“這就是他這種人應該有的性格。”

忽然,剛剛離開的千軍又回來了,克麗絲吃驚的看着他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好意思,你不如好人做到底,先借我點錢好嗎?”

九年了難得碰上一個傻子,千軍覺得不讓她再幫助一下自己說不過去,就又回過頭來了。

作爲一個受人追捧的美女,一個男子看着自己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克麗絲是真的無語了。

不過她還是轉頭看向里昂,因爲自己口袋裡沒帶錢,後者真是鬱悶了,沒辦法還是掏了掏錢夾,多數是卡,僅有爲數不多的幾張歐元,有一百也有二百的,扯出了兩張,想了想還是全拿了出來,不能在心儀的女孩面前折面子不是。

“謝了,有機會會還給你的。”千軍揚了揚手中的錢掉頭就走了,留下了兩個人傻站着——“什麼人啊。”

剛剛克麗絲和里昂說的話千軍都聽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沒想到這麼有來頭,還挺唬人的。

找到了海邊的音樂餐廳,那離着自己的家可就不遠了,不知道那個家現在怎麼樣,是什麼樣的人在住着,不管如何千軍還是決定回去看看。

摸了摸口袋,里昂挺大方,拿出了五百多歐元,有了錢自然也不用在受罪了,當即攔了一輛出租車。

“去哪兒。”

“沿海大道十七號。”

路上的景色過了這麼久也沒怎麼變,許許多多的回憶都呈現在了千軍的眼前,兩旁的垃圾桶還是父親千楚雄設置的,九年了也沒換新的。

出租車停在了一所別墅的門外,“到了。”

站在門外的千軍百感交集,這纔是真的回家了,他伸出顫抖的手摩挲着白漆幾乎掉盡的柵欄門,看着院裡草坪上冒出的雜草,石板路上厚厚的塵土,還有緊閉的門窗,都能看得出這裡是多久沒人來了。

跳進柵欄門,千軍轉到後院,他記得那裡的後門的鎖早就壞了,一直沒有修。

果然,千軍一推們就開了,走進房子,父親在沙發上看着報紙,母親在廚房泡咖啡,一切都歷歷在目。

然而曾今的所有都物是人非,家裡的擺設與小的物件都沒了,也許早就被偷走了,沙發餐桌,電視櫃子等等都蓋着一張刺眼的白布,上面是一層厚厚的灰塵。

千軍拉開了一點窗簾,一道久違的陽光照射在清冷的房間裡……

在沙發上千軍躺了整整一下午,一動都沒動,想着、感受着周圍有以前的歡聲笑語,父親的訓斥母親的疼愛。

一縷夕陽的餘暉落在千軍的身上,快到傍晚了,還有一個地方沒去,碼頭。

遊輪、貨輪、小艇都還依次停在碼頭周圍,千軍拖着雙腿來到了夢中出現了無數次的地方,謝美茜就是從這裡帶他跳下去的,千楚雄也是在這裡被刀子此中掉下海的。

“通~”不顧周圍異樣的目光,千軍跪倒在了岸邊,眼淚毫不抑制的流了下來。

天空漸漸的暗了下來,輪船還有一下沒一下的在鳴笛,千軍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麻木的雙腿,人生的又一個階段開始了。

在家裡住了兩天,考慮到還要去伯尼爾,身上的錢就那麼點,不能在耽擱了,所以千軍今天動身了。

地中海監獄隔絕了千軍九年的時間,出來之後他覺得自己像是來到了另一個陌生的世界,什麼都不瞭解,看見什麼都新鮮,再加上身披一套如此‘酷’的行頭,在人羣之中那是相當的與衆不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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