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巔峰主宰,手裡怎麼可能沒有規則類道具?
剛纔之所以沒用,是因爲在場的守序主宰,身份都不一般,有年輕的掌權者,有財團的接班人,有管理一個分部的巨頭。
這些人必然有壓箱底的手段伴身,靈境世界裡,不乏一些極端可怕的道具,劍走偏鋒,擁有越級搏殺的能力。
到他們這個位格,強大固然強大,但謹慎是必備素養,獅子搏兔尚用全力,何況是一羣天賦異稟的年輕人。
相互試探,一步步增加戰鬥強度,直到某一方底牌耗盡,被徹底看穿,再集結力量一擊必殺,這纔是團戰的藝術。
雖然因此犧牲一位八級主宰,但只要能吃下這些年輕人,那也是值得的。
傅青陽的極限是搏殺一名同級的主宰,司命的手段是那隻青銅壺,薇妮的手段是一件高品質的主宰道具,以及能持續性高爆發的手段。
克莉絲的底牌沒有施展,被逼到那個程度不可能再保留,說明對方的底牌需要在特定環境裡施展,比如海洋。
魔眼天王的核心手段是蠱惑之眼。
句芒是最讓人吃驚的,他有多件主宰品質道具,攻擊力不弱於主宰,但也僅限於此。
至於潘西·愛迪生,一位巔峰主宰,沒人會輕視他,除了這位商人公會的副會長,其他人的底牌都試出來了,威脅不了巔峰主宰。
牛仔洛克認爲已經可以收網。
宮主的最強手段是煉妖壺,這件道具能增加隊伍的容錯,但無法左右勝局薇妮和克莉絲是指望不上了,克莉絲就算有底牌,也不可能改變戰局老大和魔眼已經是極限輸出,不可能再進一步,現在能指望的只有潘西副會長,但他最多和一位巔峰主宰五五開
張元清一邊思考,一邊觀察隊友的臉色,每個人臉色都凝重嚴肅,看不出那種信誓旦旦,把握十足的輕鬆。
他從來沒有輕視過邪惡陣營,兩名巔峰主宰在場,多名八級主宰輔助,這些人裡,肯定會有高品質道具,乃至主宰級的規則類道具。
己方如果底牌多的話,還能負隅頑抗,一邊苦苦支撐,一邊讓對方減員,減少壓力,然後等待會長救援。
這是唯一的生路。
現在只能祈禱對方的道具強度,沒有超過團隊的承受極限。
臉部線條冷硬的史蒂芬·辛普森,看向牛仔打扮的洛克,緩緩道:
“我要那隻青銅壺和斗篷,其他歸你!”
他的意思是,由生物鍊金會出手解決守序陣營的主宰,他拿大頭。
身爲巔峰主宰,史蒂芬中尉眼光毒辣,看出守序這邊的道具裡,斗篷和青銅壺的位格、品質最高。
牛仔洛克看一眼死去的“地獄魔龍”,頷首道:
“可以!”
生物鍊金會損失了一位八級主宰,理當給出補償,而且受啓者主動請戰,他樂得輕鬆。
史蒂芬·辛普森神色冷漠的取出一枚足球大的水晶球,水晶球裡顯化出一幅動態圖:
一尊巨大的身影行走在天地間,它的身軀無窮高,高山不及它的膝蓋,湖泊剛淹過腳面,它呈人形,渾身長滿野獸的頭顱,有牛羊豬狗虎豹豺狼,只有脖頸上的那顆頭顱是人類。
它的頭髮是一條條粗壯的蟒蛇,蟒蛇噴吐着深紫色的毒煙,毒煙在天空翻滾,形成厚厚的雲層,遮天蔽日。
它渾身流淌着膿液,那些膿液流淌在湖泊,便污染湖泊,流淌在大地,便赤地千里。
它的身旁繚繞着颶風,吹起莊家和房屋,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它的身邊追隨着數以萬計的畸變怪物。
動態畫面變化間,那尊擎天怪物身軀忽然分化,演化成十尊容貌體態各異的怪物。
它們有的是形如女性,臉上覆蓋角質面具;有的羊角羊蹄,渾身繚繞幽藍色火焰;有的是黃金獅子形象,身軀如同金子澆築;有的是膜翼多有穿孔的黑暗魔龍;有的是三頭犬
史蒂芬·辛普森目光冷漠的掃過邪惡陣營的主宰們,“都退到邊緣去。”
三位混亂主宰,兩位俯瞰者,兩位雷法師,紛紛退到觀衆席邊緣,再往後一步,就是百米高的場外。
史蒂芬·辛普森朝着角鬥場,輕輕拋出水晶球。
水晶球在半空膨脹,將整個決鬥場納入球中,下一秒,十尊魔神之子的虛影降臨場地,立於東南西北各方,將守序陣營的主宰困中心位置。
【叮!您進入了“冒煙者”的試煉場,請打敗十位惡魔,通關試煉。】
【備註:試煉期間,不得迴歸現實,不得傳送離場!】
張元清耳邊迴響起靈境提示音。
冒煙者的試煉?張元清率先注意到的是“冒煙者”三個字,因爲他在“驚悚郵輪”的副本里,聽到過相同的名諱。
他在驚悚郵輪的副本里得到過一件規則類消耗品——冒煙者的呢喃!
這件消耗品能讓方圓五十米內的所有生靈遭受污染,神智錯亂,備註是:切記,是一切生靈!
張元清一直沒敢用這件消耗品,因爲不想污染友軍和自己。
“冒煙者指的應該是魔種,現在史蒂芬中尉又取出了高位格的規則類道具,名字裡也有冒煙者.絕命毒師職業的神靈,叫做冒煙者?”
旋即,張元清開始擔心另一件事,備註裡出現了兩個“不得”,一般來說,這種堪稱絕對的描述,往往意味着規則類。
不知道會長能不能突破規則類道具的封鎖,如果不能的話,那就危險了。
念頭閃爍間,他看見十尊神靈之子的虛影,陸續投入史蒂芬中尉體內。
這位巔峰主宰冷峻的臉龐,露出痛苦之色,皮膚底下的血肉瘋狂蠕動,身軀如同充氣的皮球,急速膨脹。
兩米、三米、五米、十米.他的肩膀兩側長出猙獰的犬首,頭髮扭曲蠕動,變成一條條纖細的黑蛇,他的臉龐覆上角質面具,他的胸口長出獅子和野豬的腦袋。
他的身後展開黑色羽翼,他的手臂凸起青色鱗片,他的毛孔裡流淌出淤泥般的膿液他的形象與水晶球裡的“冒煙者”極其相似,但配置低了很多。
黑色的細蛇噴吐出一股股深紫色毒煙,籠罩角鬥場上空,散發着惡臭的膿液如同火山噴涌出的岩漿,以他爲中心,向着夯實的場地蔓延。
張元清昂首盯着身高十米的畸變怪物,內心翻涌的恐懼讓他渾身戰慄,這是高位格強者對低位格的壓制。
魔眼天王“嘖”了一聲:“我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半神的氣息,嗯,比恐懼天王弱不少。”
半神氣息張元清心裡一驚,史蒂芬中尉變身的冒煙者,觸摸到了半神的門檻?
或者說,有了些許半神的特質!
這時,潘西·愛迪生的身影虛幻了一下,旋即彈出,他倒抽一口涼氣:“我出不去了”
張元清低聲道:“副會長,您剛纔想逃了?”
潘西·愛迪生回望他:“用你們華國的話說,這叫識時務者爲俊傑,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您現在逃不掉了。”張元清滿臉欣慰:“有什麼底牌快使出來,不然大家一起死。” 他希望這位巔峰主宰也能掏出一件規則類道具,並與史蒂芬中尉打的難解難分,化解這次危機。
“我不會死,我能讓身體處在虛無狀態,並維持很久。”潘西·愛迪生反駁一句,然後說道:“受啓者的氣息達到了半神階段,雖然不具備完整的半神戰力,但既然觸摸到了那個層次,就不是我能抗衡的了。”
張元清心裡一沉,突然,他感覺腳掌一陣灼痛,低頭看去,散發惡臭的膿液不知何時已經蔓延到他們腳邊,鞋子和褲管被腐蝕乾淨,膿液正溶解他的腳掌。
於此同時,深紫色的毒雲滾滾壓來,一副要將衆人壓垮的姿態。
不知道是膿液侵蝕皮膚,讓病毒入侵了身體,還是毒雲的氣味發揮作用,張元清一陣心悸,肺部、心臟和腎臟出現衰竭。
他的皮膚表面長出紅腫水泡,並迅速流膿潰爛,渾身奇癢難耐。
傅青陽等人出現同樣的中毒徵兆,薇妮和克莉絲白嫩的臉頰長出紅腫水泡,如花似玉的臉蛋瞬間變得奇醜無比,又癢又疼。
毒雲還沒吞沒他們,身體就已經快扛不住了,一旦被毒雲吞沒,他們會瞬間失去戰鬥能力。
張元清立刻取出金烏印,一邊承受日之神力的灼燒,一邊激發淨化功能。
恰好此時,滾滾毒煙壓了下來,將衆人吞沒。
一縷縷金光綻破毒雲,粘稠濃密的紫色雲霧發出“嗤嗤”的聲響,瞬間稀薄了幾分。
然而,冒煙者的毒煙太強,連日之神力也無法完全淨化、驅散。
止殺宮主摩挲青銅壺,讓壺口噴涌出金燦燦的液體,洗滌着隊友們的身軀。
生命源液雖然沒有解毒功效,但能治療破潰的傷口,也能爲衰竭的臟器提供生命力,讓他們在毒煙中繼續支撐。
似乎察覺到金烏印對自己剋制太大,遠處那具醜陋可怕的畸變怪物,口中發出渾厚的,字正腔圓的呼喚:
“句芒~”
張元清絲毫不受影響,努力催動金烏印,讓金光持續穩定的亮起。
遠處的呼喚聲頓時卡殼。
他不是句芒?薇妮愣了一下,旋即意識到事情的真相。
哪怕有日遊神道具伴身,以句芒的位格也不可能完全免疫冒煙者的呼喚,唯一可能是,句芒的靈境ID另有其名。
所以他完全不受呼喚的影響!
薇妮·伯倫特實在想不出,這位以“句芒”身份加入援助隊伍,在新約郡大殺四方的年輕人,到底是誰。
五行盟有如此強勢的年輕天驕?
非要找出一位的話,大概就是兩個月前回歸靈境的元始天尊。
但那位桀驁的天才是當着五行盟高層的面迴歸靈境,天罰總部也已經確認,這是不可能作假的。
見呼喚句芒無效,“冒煙者”當即換了一個目標:“薇妮·伯倫特!”
薇妮身軀一顫,皮膚底下的血肉不受控制的蠕動,長出青黑鱗片,瞳孔變得漆黑,覆蓋眼白,腰部長出骨質的蜘蛛腳。
她畸變了。
張元清心裡大凜,飛快取出疾風者手套,鼓起狂風,吹散周邊的毒煙,讓明淨澄澈的金光沒有阻礙的照射在薇妮身上。
這才減緩了畸變。
“薇妮·伯倫特~”
冒煙者的呼喚再次傳來。
剛剛停下畸變的薇妮身軀劇烈痙攣,白皙的皮膚長出黑色絨毛,腹部隆起,向着飽滿的蛛腹靠攏。
潘西·愛迪生嘆息一聲:“不能再讓他喊下去了。”
喊一個畸變一個。
一旦徹底畸變,就再也無法逆轉,變成智力低下,渴望殺戮的怪物,形同死亡。
潘西·愛迪生滿臉肉疼的取出明黃色的琥珀;赤色砂礫;電弧繚繞的晶石等七件材料、道具。
他抓起琥珀丟向冒煙者:“交易!”
交易失敗。
抓起一把赤色砂礫丟向冒煙者:“交易!”
交易失敗。
抓起晶石丟向冒煙者:“交易!”
呼喚聲戛然而止,冒煙者嘴脣開闔,發不出聲音。
潘西·愛迪生眼角含淚的笑道:“運氣不錯,三次就交易成功了。”
接着,他取出一張深藍色油墨繪着精美花紋的郵票,咬牙切齒道:
“交換!”
剩下的四件材料、道具消失不見,郵票在明亮的火焰中焚燒成灰燼。
虛空中,一道黃銅色的光芒降臨在潘西·愛迪生身上,狂風呼嘯而來,在他背後形成一件披風。
粗壯的雷柱落下,於他眉心形成一枚閃電標記。
這一瞬間,潘西·愛迪生身上爆發出高位格強者的威壓,他向來笑眯眯的表情,變得威嚴而深沉。
他的眼神深處,閃過一抹悲傷:
“我用三分之一的家產,換了三大職業巔峰主宰級的力量,只有十分鐘。希望會長能給我報銷。”
他是巔峰主宰,極限是兌換同位格的力量。
想兌換半神級的力量,就必須拿出相應的材料、道具,代價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