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央學院都安安靜靜,沒有將試煉結果宣佈出來。
那些說要死等第一人的莊家們,已經在第一人的辦公室外苦等數日,但是卻依舊沒有放棄。只不過,這時間拖得越久,這些人的耐心也就越低,很多莊家已經開始着手售賣手中的資產,準備充足的現金流,防止宣佈結果之後的擠兌情況的出現。
不變買資產可以嗎?當然可以,只不過莊家的莊底資金就會被賭坊沒收,莊家的信譽從此在央城以及整個人族徹底丟失,沒有了信譽,那就沒人再會和他們做生意,長此以往,莊家的勢力或者背後的氏族,將會慢慢從靈界消失。
誰也不敢做自己氏族的罪人,所以,變賣資產,承諾兌現,就是他們唯一的手段了。
張玄在這幾日也將自己鎖在房間裡閉門不出。
一來是爲了穩住自己不斷下落的境界,另一方面,他把錢都交給了幽冥,在各大賭坊下注,此時的他,身無分文,已經不能再出去隨便溜達了。
“窺組織那邊的錢到了嗎?”張玄將幽冥叫到房間,有些擔心的說道。
“他們的錢已經到了,只是太少,如果想競拍那個指骨,這點錢根本不夠看的。”幽冥拿出一個儲物戒,裡面裝着窺組織兌現的錢。
“完成任務,一千萬,售賣情報的分成,怎麼才這麼點。”張玄接過那儲物戒,只是稍微感應一下,便是說道。
“按照之前和長老約定好的,我們三,他們七,一千份,單價十萬金,總價就是一億金,按理說,我們應該能夠分到三千萬,但是窺組織從裡面扣了些所謂的服務費,所以只有兩千萬金的實際收入。”幽冥仔細對着賬目。
“太黑了,平白無故的少了一千萬,我們現在只有三千萬金。不夠,遠遠不夠啊。”張玄掂着那儲物戒,看似隨意的說道。
“沒辦法的,我們畢竟還是他們的成員,受制於他,也是理所應當的,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擺脫這些強大勢力的剝削。”幽冥倒是看得開。
“他們不知道一些事,但是我知道,我知道如果我不能拿下那指骨,整個靈界恐怕都要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張玄長嘆一聲,現在的他,實力和勢力都太弱了。
“讓你準備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張玄隨後話鋒一轉的說道。
“有錢能使鬼推磨,早都準備妥當了,就等你發邀請函了。”幽冥微微一下說道。
“四天了,第一人還沒有宣佈試煉結果,恐怕這試煉結果,讓他十分頭疼啊。”張玄笑着說道。
“一下丟失十四個洗靈池中位席位,他要面對央學院那些高層的質詢,還要給那些賭坊的莊主一個交代,畢竟,那些莊家,可都是央城的頭角人物,和央城、央學院和界王府都有着千絲萬縷的利益關係,不承認比賽結果,那麼我們這些前來挑戰的學院第一個不答應,界王府也不會同意的,這關乎到界王府的威嚴,如果承認比賽結果,恐怕第一人和央學院以後的日子將很難過了。”幽冥早已經從張玄那裡獲悉了比賽結果,現在一一分析着。
“管不了那麼多了,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後面肯定不會一帆風順了,藉着第一人還沒宣佈比賽結果的空檔,還是將他們都請過來聚一聚吧。”張玄倒是不擔心第一人的情況。
張玄的庇護所小院在傍晚時分重新熱鬧了起來。
何平老師和王維老師帶着青桑第一個到達窺組織的庇護所。
隨後,萬世師叔和羅成、羅浩也過來了。
其他人在收到張玄的邀請函之後,也都很快趕了過來。
“我等你這一頓飯等了好幾天了,終於等到了,也不枉我從早上餓到現在。”刀鋒此時豪爽的走進了小院,看到張玄之後還不忘打趣說道。
“哎,今個你可要敞開了吃,敞開了喝,管飽、管夠。”張玄笑着說道。
“哇哦,真可愛,你就是狗蛋吧?”彩鱗和凌霜不想和一幫臭男人打交道,卻看到一旁怯生生的狗蛋,趕忙走過去,捏着狗蛋的臉蛋說道。
“姐姐,姐姐,啊,你弄疼我了。”狗蛋的笑臉都快要被彩鱗和凌霜揉散了,當下趕忙求饒道。
“誰讓你這麼可愛。跟姐姐說,說你錯了,說你不該生地這麼可愛。”彩鱗逗着狗蛋說道。
“我不說,長相爹媽給的,我沒錯。”狗蛋氣鼓鼓的將彩鱗的手一把打開。
“喲嚯,人不大,脾氣還不小。”彩鱗笑着說道。
狗蛋白了她一眼,隨後便是跑到內堂。隨後又從內堂出來,指着彩鱗和凌霜,對着內堂中人說着什麼。
“嘿,這娃娃,還有靠山。”彩鱗咯咯笑着說道。
“敢欺負我的小弟,你經過我同意了嗎?”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欲爲狗蛋撐腰的麒玉。
“你怎麼會有那七彩琉璃簪?假貨?”彩鱗倒是沒注意麒玉一身華麗的裝扮,而是一眼便是看到了麒玉頭上佩戴了七琉璃簪。
“假貨?假貨我也好意思戴?你那九轉玲瓏鐲恐怕纔是假貨吧?”麒玉也是一眼便是看到了彩鱗手腕上的九轉玲瓏鐲,沒好聲好氣的回懟道。
“亂說,我花了幾百萬金拍賣來的,我可是有憑證的。”彩鱗氣不過,直接亮出了九轉玲瓏鐲的拍賣憑證。
“我也有。”麒玉也將七彩琉璃簪的拍賣憑證亮了出來。
“那天是你!”二人看見對方亮出來的拍賣憑證之後,異口同聲的喊道。
“品味不錯嘛。”彩鱗撇撇嘴說道。
“你也不差。”麒玉順着彩鱗的話說道。
隨後彩鱗和麒玉將各自的佩飾取了下來,交予對方,仔細端詳。
三個女人就這麼對着七彩琉璃簪和九轉玲瓏鐲評頭論足起來。
“你的境界怎麼又低了,老話說的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怎麼實力不增反降?”王維看着正在招呼衆人的張玄,一臉的擔憂。
“唉,別提了,透支過度,之前的傷勢又沒能恢復,實力下降在所難免,老師,您也不必太過擔心,只要能夠進入那洗靈池,我的實力很快就會恢復的。”張玄卻沒有將實力下降這件事放在心上。
衆人在幽冥和張玄的招呼下,紛紛落座,推杯換盞之間,其樂融融。
“張玄,你應該有事要向我們解釋解釋的吧。”河海老師此時將啃完的大肘子丟棄在一旁,用餐巾紙豪爽的摸了一把嘴角說道。
“嗨,我哪有什麼事情哦。”張玄打了個馬虎眼,絕口不提,裝傻充愣道。
“嘴硬,廣泊可都告訴我了。”河海老師大有深意的說道。
張玄看了看廣泊,廣泊則是避開了張玄的目光。
“說了亦無妨,畢竟嘴長在別人身上。”張玄大有深意的說了一句之後,停頓了下,隨後也擦了擦嘴,站了起來。
衆人見張玄這般模樣,顯然是有話說的,隨後便是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等待着張玄發言。
“諸位老師,學長、學姐,敢問人族在未獲得界王位之前,人族是何等模樣?”張玄率先拋出了一個問題。
“我來說吧。”河海伸手阻止了將要說話的一衆老師道。
“要說以前的人族,我最有發言權,畢竟在座的各位,都是沒經歷過的,我也沒經歷過,不過我的氏族經歷過。”河海解釋道。
衆人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畢竟他們當時太過年幼,在加入界王班的時候,也不過七八歲而已。
“人族在以前,雖然說不是很強,但是足夠在靈界自保,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先民們的戰鬥力,可比我們強多了,那時候都是部落,很少有組織或者勢力。”
“那時候,分散的部落都有自己的域,先民們也算是苟且偷生吧,活着的人要提防着妖獸的騷擾,死去的人也要被鬼差勾去魂魄,時不時的還有怪在暗中作祟,被魔族奴役,經常能聽長輩們說,哪個哪個氏族又被滅門,哪個哪個氏族又被怪的咒術蠱惑,哪個哪個氏族又被魔族收去做了奴才。”
“任家那時候也是一個小小的氏族,後來和隱家聯姻。”河海一邊說一邊看着隱憂。
而隱憂對河海說的話,沒有半點反應。
見隱憂沒反應,河海便是放開了說道:“界王老師算是百年一遇的天才人物了,很早就到達了虛境的實力,後來更是到達了虛境巔峰,成功觸發了天人感應,召喚出了上界真靈,經過多年的四處征戰,人族獲得界王位,也算是人族的大幸。纔有了此後四十多年的安穩日子。”
河海師叔話語平靜,將很多的辛密一言帶過,不去深談。
“界王的功德千秋萬代,不過你們有對他不滿意的地方嗎?”張玄語出驚人道。
“張玄!”何平趕忙出言,制止張玄繼續說道。
“我這裡下了禁止,大家可以暢所欲言,不必擔心這裡的話傳出去。”張玄說道。
“那也不能談論界王的是非,我們,不夠格的。”王維此時也站了起來,拍着張玄的肩膀說道。
“我明白給爲老師、學長、學姐的情感,我只是就是論事,大家可敢聊聊?”張玄微笑着說道。
“我先說吧,作爲人族最大的盟友之一,我族至寶幽冠,就存放在鎮閣,但是我族族人不論怎麼哀求,軟的,硬的,都嘗試了,卻依舊不能讓界王鬆口,幽族至今沒有虛境強者守護,這和界王的關係,不可謂不大。”幽冥雖然語氣平和,但是言語中的不甘,所有人都能感受到。
“通靈一族從靈界消失,和界王的關係也很大。”麒玉此時突然說道。
“這麼說的話,界王他的錯誤可就太多了。比如說任人唯人,不是純種人族,很難在界王府獲得話語權。”弘聖說道。
“將靈眼封印,導致各個學院和蠻荒人族再也沒有實力強橫的強者。”青桑此時說道。
“對隱城放任不管,讓隱城沒落。”隱戰說道。
“對央學院的偏袒。”蒼松子說道。
“沒有挑選出一個接班人。”空落說道。
“無故失蹤,讓人族陷入混亂。”凌霜說道。
“沒有好好研究其他族的天賦,讓人族一直處於被動地位。”廣泊說道。
說話的人越來越多,彷彿界王那爲人族謀取的福祉在他們的口中,不值一提。
“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有着對界王的不滿,那麼,你們有行動嗎?要知道,對於逆境,剛開始抱怨,是很正常的,如果一直在抱怨,那麼就是自己的問題了。”張玄伸手製止了各位的發言。
“我們有什麼辦法?一舉一動都在界王府的監視之下,就是想有,那也需要戰友不是?”河海看着何平說道。
“我們不但不敢有想法,現在竟然還想着找到界王,讓他繼續領導人族,呵呵呵,聽起來真的很好笑。”刀疤也看着何平說道。
“看我作什麼?難道你們有實力和魄力來領導人族?在座的,看看你們的實力,有誰到達了虛境巔峰?”何平被看的翻了,雙手一拍桌子,大怒道。
“張玄,你到底想幹什麼?”王維此時也坐不住了,大聲質問着張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