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起來和一幫小輩聊過往?”黑暗的房間裡,王維老師突然開腔說道。
“不清楚,就是現在身在央城,目光所及,皆是過往,有感而發而已。”何平老師的聲音半晌才幽幽傳來。
“我信你個鬼,你做事從來都是有目的的,這次又是什麼目的呢?”一旁隱在暗處的隱憂此時也說道。
“這次去央學院,第一人那傲慢的態度,我看着就來氣,本想着大家都是一個班出來的,只是實力上稍微有些差距,憑什麼他狗眼看人低?”何平老師突然氣憤的說道。還好這房間四周早已被佈下結界,不然剛剛那些話,足可以將這間小臥室震塌了。
“靈界本來就是以實力爲尊,我們沒實力,別人看不起我們,也太正常了。”王維老師呵呵冷笑一聲說道。
“難道界王老師他老人家以前都是靠把人打服了才建立起來的勢力嗎?”何平老師質問道。
“是,也不是,正如你所言,老師是界王,他有着人族最巔峰的戰力,只需要將幾個不服的人打服了,那其他人一定就會趨之若鶩附庸而來。第一人之所以看不起我們,也當然是因爲他有看不起我們的實力。”隱憂緩緩說道。
“他有個屁的實力,他的一切都是老師給的,實力,資源,人脈,哪一樣沒了老師的幫助,他都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成就,吃裡爬外忘老本的狗東西。”何平被氣到直接開罵。
“哈哈,還是第一次見你發脾氣,不常見啊不常見,給你!”王維老師說着,手一揮,一個酒罈子瞬間向何平老師飛去。
黑暗中看不清任何東西,但是何平老師卻精準的接過那飛過來的酒罈子,擡手就將上面的封泥一掌拍落,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大口。
“痛快!”何平老師長舒一口氣,大喝一聲。
“今晚就醉個痛快,隱憂,接住!”王維老師看着何平老師放下了以前的溫文儒雅,頓時也被他的豪邁感染,隨後又拋給隱憂一個酒罈子。
三人就這樣在漆黑的房間里豪飲起來。
“我有心來救恩師,卻遇小人萬般阻,他日若有擎天力,定叫萬世開太平。”何平老師被這酒一通灌,已然暈暈乎乎,放肆起來。
“且憶往事,皆是溫馨,着眼當下,盡是苟且,放眼未來,乾坤未定,你我同志,力有不逮,哈哈,罷了罷了。”王維老師慘笑一聲,隨後將酒罈高舉,那酒水如同長虹一般落下,盡數落入口中。
“若是時代選擇,我認了,若是命運選擇,我也認了,若是人爲選擇,我不認!”隱憂聽聞二人豪言,也是被感染,囤囤灌下酒水。
“哈哈哈,我們真是一羣可憐人呢,如果我們的計劃不能形成,不知道以後的路該怎麼走纔好。”何平老師突然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說着些喪氣的話。
“靈界天大地大,我半輩子都在人族,如果計劃失敗,你我又恰好能苟活下來,不如就浪跡天涯。”王維老師說道。
“先去魔族吧,聽說那些魔女都嫩到骨頭裡了。”隱憂突然冷不丁的說一句。
“我靠,看不出來啊,你個斯文敗類!”王維笑罵道。
“我又沒心上人,也沒結婚,我想想還不行嗎?”黑暗中的隱憂看不清表情,不過應該是猥瑣異常的。
“亂扯了不是,我真的搞不懂第一人是怎麼想的。”何平老師拍着腦門說道。
“有沒有想過這可能並不是第一人他一個人的決定呢,要知道,第一人雖然實力不俗,但是說到底也只是央學院的一個院系校領導,真正能夠拍板說話的,並不是他一個人,而是一羣人,這試煉,恐怕是第一人他們和一羣界王府的老不死想出來的餿主意。”王維老師分析道。
“一點不錯,不過你將張玄也提報上去了,其他學員不會說什麼嗎?”隱憂看着何平老師的方向,皺着眉頭說道。
“他們能夠順利的到達央城,還要多虧了張玄的幫助。在隱城的時候,他們就應該被淘汰了,如果他們心裡稍微有點數,還識點趣的話,就不會對我的決定產生任何的疑議。”何平老師喘着粗氣說道,平時不喝酒的他現在喝了這麼多,免不了酒勁上頭。
“按理說確實應該如此,只是張玄現在的境界只有靈境,到時候我們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啊。”王維說道。
“什麼心理準備,被嘲笑的心理準備嗎?別忘了,界王府他們的情報收集能力不亞於窺組織的,當然咯,被一些不知情的人嘲笑,還是避免不了的,不過我們又怎麼會將他們放在眼裡,如果張玄、青桑和隱戰他們三人能夠在試煉中取得好成績,那是最好不過了,一方面展示了我們的實力,另一方面,也結結實實的打了他們一巴掌,讓他們瞧瞧,同是界王班出身,即使沒有足夠的資源,也能夠培養出出類拔萃的學生。”何平老師狠狠地說道。
“但願如此吧,目前爲止,我們還不知道試煉的時間和試煉的內容,還有,丹靈學院、術靈學院、符靈學院、君臨學院和其他學院的一衆領隊,你都私下裡溝通沒有,我們的目的是進入央學院和彰顯各個學院的實力,獲得足夠的資源。如果這個時候,外圍學院先內卷,那就得不償失了。”隱憂說道。
“我最近在聯繫他們了,正想抽個時間把各個學院的領隊都約出來聊聊的,只是因爲張玄的錢一直沒到位,下館子的話,普通的酒樓又太寒磣,難辦哦。”何平老師拍着發脹的腦殼說道。
“我的天哪,你竟然是因爲錢纔沒能和其他幾個學院領隊溝通的嗎?這事辦的真是太醜了,這樣,我先墊上,然後等你有錢了再還給我。”隱憂聽聞何平老師所言,頓時大吃一驚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經想好對策了,本來我還爲錢發愁的,今天正好土財主自己送上門,那就只能怪他運氣不好了。”何平老師聽聞隱憂所言,當場回絕道。
“你是說張玄?”王維老師插了一嘴道。
“這小子還想攢着錢買那指骨呢,你確定能夠從他口袋裡掏出鋼鏰來?”隱憂也疑惑道。
“有錢借給別人花,就沒錢請我這個老師吃頓飯?今天爲什麼不留他下來吃完飯,他心裡難道沒數嗎?我估計啊,不用我提,不出幾日,這小子一定會請我去他那邊坐坐的,畢竟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和他交代呢。”何平老師壞笑着說道。
“張玄這小子鬼靈得很,比我們這些學生要社會得多,我們晚上說的那些話,估計只有他能夠明白其中的深意了。”王維老師說道。
“那我不管你了啊,要是試煉這一關搞砸了,到時候別說什麼重組界王班,我們可能連界王班三個字以後都不能再提及了。”隱憂說道。
“你就放寬了心吧。”何平老師說完便是噗通一聲栽倒在牀榻上,不一會便是響起了打鼾聲。
“喝多了好睡覺啊,這何平,終於能夠好好睡一次了。”王維老師看了一眼隱憂,苦笑着搖搖頭。
窗外,稀稀拉拉的幾點繁星點綴在夜空,清幽又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