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爲了明天的挑戰賽,準備的不可謂不充分。
因爲張玄是窺組織長老的緣故,很早以前,就從窺組織隱城分部拿到了隱城挑戰組的第一手詳細情報。
隱戰,作爲隱學院扛把子,實力也不可謂不強悍。
雖然夢界的防禦力不強,但是那種陷人於幻境於無形的術法,防不勝防。
先前在隱城外圍,隱約隨手施法的夢界,已然讓何平老師和王維老師二位在沒有絲毫察覺的情況下陷入了幻境中,而這隱戰,更是隱家小一輩的最強戰力。
隱家雖然爲了維護隱城的安危,導致人丁凋落,但是爲數不多存活下來的,一定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這也是隱憂爲什麼一直不與外人接觸的根本原因,因爲其實力過於強橫。
“這種將一切都看得清楚的感覺,真的會讓人上癮啊。”張玄的神識分身在高空俯視着隱城的一切。
“但是這隱城,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奇怪呢,特別是隱家那一片,永遠的迷霧迷濛,即使是用神識掃視,也是無法看得清。”身在數十萬裡高空的張玄神識分身喃喃道。
“用這神識分身,窺伺這夢界之術恐怕是妄想了,還不如直接去請教隱憂師叔來的實在。”張玄神識分身苦笑一聲,隨後將神識之力瀰漫至其他地方去了。
以張玄現在的神識之力,只能看清隱城附近和遙遠的殼城一隅,想要窺伺整個靈界,根本上妄想的。
“怪不得何平老師的地圖那麼不完整,看來我還是太高估自己了。”張玄自言自語道。
何平老師和隱憂談完事情,立在客棧二樓的陽臺,看着月光灑下,隱憂卻是哀嘆一聲。
“怎麼如此悲涼,雖然界王老師不在了,但是人族目前爲止,依舊還是靈界的主宰,其他族一時半會也拿我們沒辦法的。”何平老師看着那皎潔明月,似乎在自言自語。
“你我現在所見,皆爲幻象,在我突破虛境的時候,就已經窺探到了這個虛假世界的端倪。”隱憂莫名其妙的說道。
“怎麼會?我是何平不假,我有虛境的實力不假,難道還有什麼是假的?”何平老師看着隱憂,淡然而笑。
“或許是我研究夢界過於執着,陷入了魔障吧。”隱憂說道。
“隱憂師叔,我們感知這個世界的方式是什麼?”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質疑。
何平老師轉過頭去,發現是張玄。
“你都準備好了?”何平老師沒有絲毫的驚訝,而是溫和的問道。
“你這個問題問得好,不過我不想回答,我想聽聽何平的見解。”隱憂那憂鬱的顏色突然有了些許神采。
“我?我一個粗人,哪來什麼見解。”何平老師笑着推諉道,他不願意回答這兩個神叨叨的人問出的神叨叨的問題。
“你就說說嘛,讓我看看,你是如何證明你是何平。”隱憂卻不依不饒的追問道。
“好吧好吧,真是服了你們兩個了,我個人見解,說出來你們也別笑話我。”何平老師沉思了一會,彷彿是在組織語言。
張玄和隱憂期待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讓何平有些不自在,彷彿這一刻,自己是個獵物。
“首先,我先表明立場,我是何平,其次,我認爲這個世界的真實是因爲這個世界的一切,都靠我自身感知得到的,我有視、聽、嗅、味、觸五感,我有我的記憶,所以我是我。”何平老師說完,看着眼前二人,想要從他們的臉上找到一絲贊同的表情。
“我先來駁斥您。”張玄說道。
“如果,我說如果,我把您的大腦拿出來,讓大腦存活,並且用上各種手段,讓大腦存活。那這時候,你會覺得您還活着嗎?”張玄問道。
“如果我還能思考,那我看不見、聽不着、聞不出、嘗不到、摸不着,那麼我和死了又有什麼兩樣?”何平老師反駁道。
“那您做夢的時候,您是活着的,還是死了呢?”張玄反問道。
“那一定是活着的。”何平老師堅定的說道,雙手捏成拳狀,以確定自己的堅定回答。
“那,做夢的時候,您是看見了還是聽見了,亦或者是聞着了、嘗着了、摸着了?”張玄反問道。
“這......”何平老師一時語塞。
一旁的隱憂卻一臉的開心。
“如果我讓您的大腦一直處在夢中,讓您誤以爲自己看到了、聽到了、聞到了、嚐到了、摸到了,那您到底是在夢中呢,還是在現實中?”張玄笑着問道。
“你把我繞暈了,你的意思是,我的大腦活着,其他的都是別的什麼東西刺激着大腦,誤讓大腦以爲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對嗎?”何平老師問道。
“是的,是這個意思,如果有一個強者,使用了夢界,讓您的大腦存活,那麼,老師您就會認爲您現在還活着,在現實的世界。”張玄認真的說道。
“真是太可怕了,你是從哪知曉這麼可怕的事的?”何平老師看着那皎白月光,此時卻再也看不出它的美,只覺得那白慘慘的月光有些滲人。
“不知隱憂師叔是如何看的。”張玄扭過頭看向隱憂。
“我不確定,我在突破虛境的時候,神識脫離了肉體,陷入了一種莫名的狀態,在那個狀態中,我分不清現實和幻境,所以在突破虛境結束之後,我便不敢再踏出隱城,我極力的限制自己的活動區域,將自己封閉在一個狹窄的空間裡,因爲我怕分不清現實和幻境,以免造成不必要的破壞。”隱憂緩緩說道。
“怪不得你如此低調。”何平老師恍然大悟道。
“其實隱憂師叔完全不必過於擔憂自己的處境。”張玄聽聞隱憂所言,突然話鋒一轉的說道。
“哦?你有什麼高見嗎?”隱憂看着眼前這個只有十六七的青年,好奇的問道。
“我思故我在。”張玄淡淡的說道。
“我思故我在,我思故我在,我思故我在。”隱憂喃喃的一遍又一遍的唸叨着這五個字。
“每個人看到的世界都是不一樣的,所以就造就了不同的人。我們以什麼樣的目光看待世界,那麼,我們就會成爲什麼樣的人,但是我們卻並沒有成爲一樣的人,那是因爲什麼?”張玄問道。
“因爲我們的思維不一樣。”隱憂深吸了一口氣,眼前這個青年,他的思維方式一定異於常人。
寥寥五個字,便是道破了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