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就算是證明了阿基就是陳晨的親戚,陳樂樂也不會改變自己的一些想法。畢竟龍脊家族裡那麼多陳樂樂的親戚,陳樂樂也不會對他們多親近幾分。更不用說只是血脈上的相近。人類血脈之中相近的比例極高,哪怕是看似極爲相近的血脈,都有可能是八輩子都打不上關係的人。
尤其是陳樂樂體內血脈的檢測,至少這個叫阿基不會是陳晨的私生子,也沒有親近到和暮雨-龍脊的那兩個孩子玉樹-龍脊和臨風-龍脊那麼接近,用一個同族的遠親來形容並不過分。
如果說阿基有一個完整的家族,陳樂樂還會更看重一點,可以瞭解到陳晨的家庭,但連阿基兄妹都是孤兒,他們甚至連姓都沒有,沒有家族,那麼只能依附於陳樂樂。
不過實際上阿基和龍脊那些人完全不同。龍脊家族的那些人再被打壓,生活過得再差,過的也是阿基這種人想象不到的生活,哪怕是他們不屑一顧的資源靈寵,也是阿基這樣的人夢寐以求而不可得的。這樣的親戚,陳樂樂自然是想多幫一下。
哪怕是陳樂樂不打算直接告訴阿基他和陳樂樂的關係。1024的教導告訴他,阿基這樣一個有小聰明的傢伙,如果一步登天,等待着他的不會是什麼好的結果。
陳樂樂忽然問道:“那小子現在怎麼樣?”
“他發現了家族的標誌。”
“哦?他還能認出來?”那可是龍脊家族的標誌,龍脊家族雖然極爲龐大,但是和整個靈界比還是杯水車薪,絕大部分的龍脊家族成員,都只在龍希帝國之內,榮耀聯邦固然有龍脊家族的人,但是在這裡,他們使用的是晨暮集團的身份,代表的也只是晨暮集團而不是龍脊家族。
當然誰都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罷了。
忽然,陳樂樂想到了什麼,此時能問的,只有若文,畢竟對於陳晨天賦,這裡面只有他纔是最爲了解的人,就連陳樂樂,因爲沒有見過父親年輕時的樣子,所以並不是很清楚。
“除了本身的身體素質之外,陳晨幾乎是一個天賦完美的人,超絕的靈力修煉能力,無與倫比的靈術領悟能力,強大的和靈寵溝通技巧和靈寵訓練能力。要不是當年琴劍宗實在是太爛,沒有好功法沒有好資源。如果是在某個大勢力的族人中,哪怕身體上的天賦也並不算突出,陳晨年輕時候的表現就不再是龍希帝國最優秀的青年靈武者,而是靈界最傑出的年輕人了。”若文感嘆道。
若文本身也極爲出色,但是一來她靠的大部分是通天之蛇而不是自身,而來作爲一個圖騰族人,到眼下的這個地步,她已經沒有什麼上升的空間了。剩下的只是技巧的磨練和靈力的積累。這不是她不想改變提升,而是她身爲圖騰族人,戰鬥靠的都是圖騰,在圖騰的能力,在十二歲那年圖騰覺醒之後,就已經決定了。某些方面,若文倒是有些羨慕自己的侄女,現在在圖騰族內的陸寧之。陸寧之擁有人族和圖騰族共同的血脈,即有圖騰又能洗練靈魄,縱然速度不快,但是前途無量。
說回陳晨,若文有着更多的感慨:“世人都說七情劍聖靠的是七情劍,但實際上七情劍如此苛刻,對陳晨的限制遠遠比助力更大,不然你以爲陳晨弱小的時候爲什麼沒有什麼人去搶七情劍?琴劍宗可保護不了這樣的寶物,七情劍不止是認主困難,就算認了主,也不全是好處。甚至如果沒有七情劍和??????的話,陳晨到國級的時間要快得多。”
陳樂樂知道若文指的是自己和七情劍都拖了陳晨的後腿,陳樂樂的內心有些黯然,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因爲他此時內心的猜想,還不能直接說出來。
“父親的天資不用說了,我的天資也不差,甚至剛剛那個小子,粗略估計了一下,受限於環境和見識,但十八歲能做到這個程度,也算得上不差。天資不會憑空而來,定然有血脈遺傳。說明父親的家族,天資都不會太低,而這樣的家族,不至於在靈界默默無聞。”陳樂樂說道。
在場的沒幾個人,包括許琪也已經去休息而不在這裡,剩下的人都明白陳樂樂是什麼意思。那個孕育出了陳晨和眼前阿基等人的家族一定非同小可,但陳晨,還有阿基兄妹都是孤兒。那麼毫無疑問,那個家族出了大問題,甚至有可能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裡。
陳樂樂剛剛問過了自己的師叔,父親被撿到的時候,一起被撿到的還有那時候還是幼崽的半兇獸吾奇,這同樣擁有絕世天資的強大凶獸,就一隻吾奇的價值,整個玫瑰城只有楊浩的那隻封魔犼能比得上。由此可見,陳晨的身世從來都不簡單。更不用說阿基身上還有1024的老朋友之軀體。這更不會是一般人能得到的事物。
“老朽可以插一句嘴嗎?”不遠處,地位最爲崇高的參梯-龍脊忽然的出聲。原本以老爺子的年齡和身份地位,陳樂樂等人無論說什麼,他都不至於參與進來。畢竟對他而言,見過的興衰太多,見過的年輕人也太多。兒孫自有兒孫福,他都不會太在意。
不過陳樂樂等人此時已經談到了陳晨的身世,作爲一個親歷過那件事情的老古董,參梯-龍脊還是沒有忍住吭聲。
“參梯爺爺請講。”陳樂樂恭敬的說道,面對這樣一個值得尊敬的老人,即便是他在聽自己講話,陳樂樂也很難有其他什麼情緒。
“這件事情,還是不要深究了。那個家族,曾經也是一個鼎盛的家族,但是人丁過於稀少,而且和外界的交流不足,沒有足夠穩定的基本盤,稍微遇到一點風浪,就很難支撐下去。而在四十年前,那個家族因爲自身的原因而毀滅了,只有渺渺幾個人從那個家族中存活下來,也變得四處散開了。”參梯-龍脊唏噓道。
“那個家族,姓什麼?”陳樂樂不問這個家族消失的原因,也不問參梯-龍脊讓自己不要深究的原因,他只是想知道那個家族的名字。靈界是有歷史的。連三千年前武皇的事蹟還在流傳,只要是有名的家族,四十年前的事情不至於一點消息都沒有。就算是參梯-龍脊不說,陳樂樂也可以去查。
參梯-龍脊想來也是知道了這點,猶豫了一下,還是透露出了一個字,“齊。”
陳樂樂和李歡月瞳孔一縮,陳樂樂有1024在對類似的知識很是瞭解,而李歡月從小生活在榮耀李家,對這種豪門歷史更是必修課,某些程度上來說比之實力更重要。因此他們更明白,這個“齊”字代表着什麼,也難怪陳晨擁有那樣的天賦,陳樂樂甚至猜到了阿基擁有的那個靈器是什麼,傳說中的超級靈器:“昆吾鏡。”
至於齊家,這個家族的簡介更是簡單。靈皇姓齊。但是靈皇后人一向極少,歷經幾千年還有子孫延續,已經是極爲幸運的事情了。這幾千年來戰亂不斷,靈皇后人不斷搬遷,但終究沒有逃脫掉消失的命運。
難怪龍脊家族同意暮晴-龍脊嫁給陳晨,畢竟當初暮晴是龍脊家族唯一的純血,後代的延續極爲的重要。哪怕陳晨天賦極強,在生育後代的方面,也沒有多大的幫助。如果是靈皇后人的話,那麼這一切就順利成章了。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龍皇后人更強的血脈,那麼非靈皇不可。
當然龍脊家族的人知道的只是少數,陳晨自己定然是知道的,不過他沒有把自己的性命改回齊,就說明了他的態度。但如此一來,靈皇之姓就無人繼承了。
至於齊家滅亡的故事,陳樂樂自然不會不知曉,那的確是一樁醜聞,家族中的瘋子內鬥才發生的慘案。甚至陳樂樂都已經明白,爲什麼阿基沒有姓。靈界確實有很多人只有名字,沒有姓,不過一般來說成年後如果混得還行,很多人都會給自己取一個姓,而阿基沒有,這大概是因爲其他的姓會掩蓋了齊的輝煌,而光明正大的用齊字爲姓的話,以阿基的身份和實力,怕是隻能成爲一些勢力實驗桌上的實驗體,而阿基妹妹阿銀的結局,怕是比想象的更爲的悲慘。
堂堂的靈皇后人淪落至此。
血脈的力量,無比的重要。不然李歡月的叔叔,也不會在侄女年幼的時候,就奪取侄女身上的血液融入自己的身體。
陳樂樂讓晨暮集團的人幫的忙還沒有結果,陳樂樂也無所謂,他在沉思着如何安排阿基兄妹。
從某些程度上來說,他們還是自己的表哥表妹。縱然不如玉樹臨風兄弟那麼親近,但也比普通的人要好得多。玉樹臨風有自己的父親照顧,但是阿基阿銀,卻什麼都沒有。
阿基在車廂裡睡不着。他爲了裝出疲憊的樣子,是實實在在的很長時間沒有睡覺,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的疲憊,都是真實的,更不用說他被六足蜥蜴嚇了幾次,還收到了致幻靈陣的影響,更是疲憊不堪。車內原本有安撫睡眠的靈陣,但是當阿基知道這是誰的車的時候,即便是安撫靈陣也對他沒有了作用。
他的眼睛變得通紅,因爲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騙局被揭穿後有多麼嚴重的後果,平常往來的商隊,被發現也就被發現了,沒有人有興趣去報復一個生存在帝蓮城不知名城鎮裡的一個病秧子,但是龍脊家族不一樣,如果他們存心的報復一個人,哪怕是把帝蓮城掘地三尺,也一定能把人找出來。
如此一來,阿銀怎麼辦?阿基也終於知道了鏡子裡那綻放的紅光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這樣等級的傢伙,用紅光來劃分等級,甚至是對他的侮辱。
忽然的,阿基發現有人叫自己,原本就沒有睡着的阿基馬上出來,來到了車外。
此時周圍已經沒有其他人,只有陳樂樂在這裡。
“坐吧,我們聊聊。”
阿基戰慄着不敢說話,涉及到他自己的時候,阿基再怎麼作死,死的也是自己,終究有迴旋的餘地,但是涉及自己妹妹的安危,阿基就無法停止自己那顆顫抖的心。
“昆吾鏡的母鏡在你妹妹哪裡嗎?”昆吾鏡,這是不弱於綠竹琴的神器,也曾經在一個時代主宰了靈界的興衰,而這鏡子,一直在靈皇后人的手中。並不是沒有人想奪取,但這玩意上有靈皇的血脈封印,只有靈皇的後人才能使用。
這昆吾鏡分爲母鏡和子鏡,母鏡控制着子鏡,而1024之前感應到的只是子鏡,而母鏡的靈性一直好好的存在着,不過是子鏡的靈性是新誕生的罷了。
而聽到昆吾鏡,母鏡,妹妹這幾個詞之後,阿基腦袋裡轟的一聲,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血色:這就是那個家族的實力嗎,不過幾個時辰的時間,從見到自己,到調查完自己,哪怕是沒有真正檢驗過自己身上的子鏡,都能直接判斷出真相。
這樣的家族,難以想象的恐怖。
阿基連忙想跪下來,但是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九月的捋了一下自己的白色毛髮,流出了一個略微不屑的表情。
“求求你,什麼昆吾鏡都給你,我什麼都說,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妹妹,她病得很厲害,你們沒有必要傷害她,有什麼想報復的衝着我來就好了。”
“你知道我是誰了嗎?”陳樂樂問道。
“不,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阿基連忙回覆道。
“你多慮了,我沒有想要得到你們的昆吾鏡,更沒有對你和你妹妹不利的意思。”陳樂樂解釋道。
阿基腦袋一轉,一瞬間就以爲自己猜到了什麼,看到陳樂樂年輕而俊秀的模樣,咬了咬牙:“如果是您看上了我妹妹,那是她的榮幸,我一切都聽您的。”
“我沒有看上你妹妹。”陳樂樂一臉愕然。
“您放心,我妹妹雖然身體一般,但是她確實很漂亮,當個暖牀小婢還是可以的。”阿基自以爲爲了妹妹的安全,拋棄了自己尊嚴。
感受到身後那若有若無的殺氣,陳樂樂正了正臉色:“不好意思,我是個臉盲,分辨不出來漂亮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