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薩斯對於空間裂縫的問題絲毫不迴避,在來的路上,陳樂樂就和它說過了,想要離開冥界,空間裂縫是唯一的機會。
而且站在阿爾薩斯的立場,他內心向往着那個擁有無限可能的靈界,如果可以的話,阿爾薩斯還是想去看看,那個無限可能的靈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阿爾薩斯的內心還有自己的想法,有些事務,花了那麼長的時間和精力,怎麼可以不去一探究竟?
況且靈界的吸引力是大,然而保證自己的安全才是重要性第一的。赤月之潮對阿爾薩斯來說,並不算迫在眉睫的危險,因此他有足夠的時間來尋找自己想要的一切。
“從深淵裡出去,來到靈界的亡靈君主們,你知道多少?”阿爾薩斯忽然說道。
“在靈界有名有姓的亡靈君主和亡靈帝皇,除非那種常年隱世的老不死,不然我全都知道。”亡靈君主又不是大白菜,而且亡靈們不是鐵板一塊,在加上亡靈之潮的緣故,大部分的亡靈君主都會出現在人類的視野裡,因此鮮有亡靈君主是不爲人所知的。
原本陳樂樂想知道所有亡靈君主的名字也不現實,畢竟世界上已知的深淵有五個,未知的還不知道有幾個,十年一次,亡靈們從深淵出來,至今已經不知道多少歲月,亡靈君主們的名字和能力出現的更是不知凡幾。想要把這些莫名的存在理清,靈界裡怕是隻有圖書館才能做到。
尤其是若文,有些懷疑陳樂樂這方面的能力。之前陳樂樂展現靈藥上天賦的時候,若文只是讚歎,剛剛陳樂樂在現在自己靈陣上的造詣的時候,若文已經有些木然。
但是現在,陳樂樂說自己能記得所有在靈界有名有姓的亡靈君主和亡靈帝皇,若文實在忍不住露出了懷疑的眼神。靈藥和靈陣上的造詣還能說是勤學苦練和天賦異稟,但是記得靈界有名有姓的亡靈君主和亡靈帝皇,這不是一個人能單獨做到的事情。
就像是地球上的一個國人能說出五個非洲國家歷史上所有領導人一樣,這已經不是不科學的問題了,哪怕是專業的學者都做不到。帝都靈力大學裡的那些教授,在研究的時候還從龍脊家族裡找了很多的資料。即便是有着助手,翻查這些資料的時候還是用了很多的精力。
但是陳樂樂有1024,這可能是最爲全面的圖書館。
“把你所知道的,所有的,在靈界有名有姓的亡靈君主和亡靈帝皇們的名字和力量特徵,都說出來吧。”阿爾薩斯說道
“你的意思是?”陳樂樂覺得自己的心跳在加快,似乎體內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在召喚着自己。此時的陳樂樂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小時候1024總是和自己說,知識就是力量。
“你應該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是巫妖之主,阿爾薩斯,冥界裡活得最久的亡靈帝皇。每一次赤月之潮後,我都會搜尋那些從亡靈之潮中活下來的亡靈的記憶。由此,每一次踏入空間裂縫的亡靈君主和亡靈帝皇們,即便是我不知道所有,但是也知道絕大部分的去處。”
阿爾薩斯解釋了一下,方便之後的合作。陳樂樂的眼睛卻越來越亮,類似的內容在九月的記憶裡同樣有存在,但是九月的記憶裡存在的內容實在不多。除了知名的幾個或者巧遇的幾次,其他的一概不知。
可以說在信息渠道上,阿爾薩斯全面碾壓了九月。而此時,這些信心,是比阿爾薩斯的實力還要重要的籌碼。
從一開始陳樂樂就打了這個注意,但是陳樂樂沒有想到,雙方竟然是驚人的一拍即合。而且阿爾薩斯這裡的積累,比陳樂樂想象得更多。
陳樂樂二話不說,從腹鼓揹包裡掏出了自己和九月研究出來的地圖,上面標註着幾十個空間裂縫的位置、大小和開啓的時間。當然還有一份更加詳細的地圖,上面記載了陳樂樂和九月研究過後的成果,但是此時就不用拿出來了。
“這是什麼?”阿爾薩斯對於陳樂樂的揹包很好奇,但是陳樂樂不打算解釋,阿爾薩斯也不會多問。
“這叫做地圖,上面是我所瞭解的冥界的地圖,還有空姐裂縫所在的位置。”陳樂樂解釋到。
以阿爾薩斯的智慧,很快就明白了地圖上的各種意思,猶豫了一會兒,他指了指一塊地圖上面寫着“阿爾薩斯”四個大字。
“這是我的名字?”
“是的。準確的來說,是我們人類給你們取的名字,分爲兩個部分,一個是文字,一個發音。”
亡靈族只有亡靈君主和亡靈帝皇纔有名字,而且他們的名字都是一串靈魂波動,甚至連發音都沒有。這在靈界的靈族中也是獨一份,其他的鮫人,聖光,圖騰,地獄等等,至少有個自己的名字。
陳樂樂從小就有兩個名字,青玉-龍脊,和陳樂樂,所以他不明白名字在此時的特殊含義。而此時,阿爾薩斯看着那幾個字,一直在發呆,彷彿見識到了新的人生。
“你教我你們的文字。”阿爾薩斯忽然說道,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陳樂樂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阿爾薩斯是這樣的亡靈帝皇,靈界裡的亡靈君主不少,亡靈帝皇雖然不多但也存在幾個,沒聽說過,他們追求着人類的文字啊。倒是那個剛來靈界幾年的梅賈,剛恢復完就奪取了一個人類的肉身,不知道是不是和阿爾薩斯一樣的目的。
想要教文字不難,阿爾薩斯甚至還會發音,以阿爾薩斯的靈魂量,接受什麼知識都是能夠舉一反三,只是,關鍵的問題有兩點。
第一,人類的文字,大部分名詞所代表的事物,在冥界裡沒有。光靠抽象的描述,根本無法理解其中的意思。而且有些東西陳樂樂就算能用幻靈術做出來,沒有經歷過人類生活的阿爾薩斯也無法代入文字之中。
第二,關鍵的是時間。這次的赤月之潮已經臨近,陳樂樂不知道到底還有多久,但是以九月的感應,和一鳴的躁動,赤月之潮真的近了。在這有限的時間裡,還有很多很多的東西還需要研究,爭分奪秒也不爲過。
“我不知道你們的文字,就不知道你們指的亡靈君主是哪一個,我知道的只是他們的靈魂片段,無法和文字一一對應,我們的目的就無法達成。”阿爾薩斯說得有理有據,但是其實就是藉口。
大部分的亡靈君主,都是依靠他們的能力才爲人所知,用能力來分辨遠遠比用名字來準確得多。
陳樂樂深深的看了阿爾薩斯一眼,這個亡靈帝皇,他就是想學人類的文字,不然就不配合。
看到阿爾薩斯有恃無恐的樣子,陳樂樂的內心有些往下沉。
很明顯,阿爾薩斯對於赤月之潮並不怎麼忌憚,不然不會浪費時間在這樣的事情上,而這幾乎是陳樂樂最大的籌碼,卻遠遠沒有想象中的重要。看上去阿爾薩斯是對靈界感興趣,想去靈界的,但沒有陳樂樂理解的那樣迫切,他不在乎時間,他可以等很久。
但是陳樂樂不願意等下去了。深淵暴動十年一次,每次暴動的深淵不同,赤月之潮的時間則不固定,然而即便是現在的估計,赤月之潮的時間會更久。
靈界裡還有那麼多的人在擔心着自己,牽掛着自己,怎麼能就此消失於冥界十年?
陳樂樂的心有些亂,但是沒有展現在表面,此時的關鍵在於用最快的速度教會阿爾薩斯,穩住他。之後在從他這裡得知信息。
深淵和空間裂縫遠遠不是一一對應的關係,這其中的線路要多複雜就有多複雜。五個深淵和四十個空間裂縫之間彷彿連着無數根線,只要是一不小心走錯了一條,剩下的就是看運氣了。
即便是以1024的造詣,也得看到空間裂縫上的靈紋才能做出更多的判斷。
在做出判斷之後,有了足夠的依據,到時候就算離開阿爾薩斯,陳樂樂也有信心獨自回到冥界。到時候再想着逃離的辦法,未嘗不可。
只是這文字,到底該怎麼教啊。
陳樂樂和若文在小聲商量着,腦海裡1024已經提供了一系列教材,但是並不能解決時間不夠的基本問題。
猶豫了一下,小白狐九月適時的吱聲。它們這一脈的天賦在戰力在並不特殊,除了身體裡隱藏的血脈之外,強大的無非就是兩點,一是靈魂之術。
九月的靈魂之術千奇百怪,它可不像彼岸魔花一樣沒有傳承,但是在冥界裡,亡靈們的靈魂都是極爲簡單粗暴的靈魂之火,除非以力降之,不然真的玩不出花來。這樣的靈術,在靈界纔是真正的用武之地。
九月的第二項能力就是語言。這似乎是超出了血脈的能力,九月對任何語言都無師自通,書寫還需要練習,但是交流不會有任何障礙。按照陳樂樂的理解,似乎沒有一種力量的表現形式能做到這一點,這已經接近於規則。
當九月的兩項天賦融合在一起的時候,纔是代表着九月的另一種能力,能夠把自己的語言能力送一部分給別人。
過程其實很簡單,把這部分的語言能力壓縮到一小塊靈魂碎片上,然後把這塊靈魂碎片送人,只要對方有能力消化這塊靈魂碎片,那麼就等於是獲得了九月贈與的這種語言。
毫無疑問,九月並不會喪失語言能力,只是會因爲失去一部分靈魂碎片而元氣有損。對於其他御靈師來說幾乎是失去未來的靈魂受損,對於九月來說這算不上什麼太大的傷勢,只需要恢復一段時間就能痊癒。
只不過,此時的九月還在吸收着幽靈龍博爾赫的吐息,此時的它身上的靈力雜亂,靈魂控制力不足,想要完成這樣的操作,還要等到時間來恢復。
陳樂樂聽到九月的描述後,和1024商量了一下,九月的方案不錯,而且這其中還有其他操作的餘地。
九月的靈魂碎片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吸取的,哪怕是陳樂樂想吸取都得小心翼翼,否則被其中不屬於自己的靈魂之力給污染了,那麼靈魄之上就會凝下污漬,甚至在七魄洗練完畢,等着點燃三大靈魂之火的時候,都因爲靈魂的不純潔而遲遲無法點燃。
當然這些對於阿爾薩斯來說都不是麻煩,巫妖之主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亡靈的靈魂碎片,唯一的麻煩在於,阿爾薩斯敢不敢吸取這意味不明的靈魂碎片。
牽扯到信任的問題,陳樂樂自然把決定權交給了阿爾薩斯。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這涉及到雙方的信任程度問題。雙方今後的合作涉及到無數的信息夾雜,其中只要有幾處是故意出錯,後果不堪設想。
阿爾薩斯自然也想到了這方面的問題,對他來說,沒有什麼靈魂碎片是不敢吸取的,巫妖之主這個名號用了這麼多年,論靈魂之力上的能力,阿爾薩斯只是覺得其他的三個亡靈帝皇都是弟弟。
他可不敢小看陳樂樂等人在靈魂方面的造詣,幽靈龍博爾赫還是前車之鑑。不過阿爾薩斯有自己的把握,可以規避一切的風險。
“既然如此,也不必等它恢復了,相信你比我更珍惜時間。”也不等陳樂樂拒絕,阿爾薩斯的斗篷忽然間飄了起來,靈力在阿爾薩斯的手中凝聚,只不過陳樂樂感覺到阿爾薩斯身前凝聚的靈力沒有什麼攻擊性。
而作爲這靈術的目標,陳樂樂身邊的九月,更是連躲避都沒有,來自靈獸最深處的本能讓它歡迎着這靈術。所以九月沒有躲避這道來自於阿爾薩斯的靈術,它選擇相信自己的本能,也相信自己的靈魂,永遠,永遠不會被控制的靈魂。
陳樂樂的內心還是有些忐忑,靈術在下一個瞬間就落在了九月的身上,海棠學乖了沒有阻止,若文也隱隱猜到了阿爾薩斯在幹什麼。
只剩下九月在阿爾薩斯的靈力波動中掙扎着,強忍着沒有怒吼,身上狂暴的氣息漸漸的變得平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