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斯卡納的臉頰吹過去,他金色的右眼瞳眸越發的亮,看着那個看臺上的一切。
派羅斯的話,已經然沒有聽到。
忽然的,一個人入了他的眼來,一個身穿黑色的法袍的女人緩緩的蹲下。
像是蹲下去摸人的……頭?
“喂!別亂跑啊!我跟校長說了你沒來的,要是被發現了,我就完蛋了!”派羅斯看着那身黑色的風衣而過,竟然一下子跳到了上層而去。
“住手!”斯卡納的聲音像是被灼燒的洪鐘,有些沙啞。
“哼!”那個女人一甩袍子,袍子裡像是有羽翼飛出,似利箭而行,斯卡納用風衣怒轉,天沐劍從腰間飛出,立陣而下,定在看臺之上。
小卡納!有兩個隱身的小孩子!
“兩個!”斯卡納藍色左眼瞳眸發着藍光,看着風衣之後的劍陣,斯卡納提劍,那女人卻要逃走。
魔杖的能量砸在地上,那個女人與他身後的一切,都出現在深邃的黑暗洞穴之中。
注意躲避!
天沐的劍光發紅,在斯卡納的手上像是有一層深厚的紅膜,說時遲,那時快,深邃的洞穴像是炸裂開來一樣,蹦出無數的碎片,而那個女人一躍跳入洞口,斯卡納以劍踏地蹦出,翻滾着躍入洞穴。
不是叫你衝過去!啊哦~
劍的聲音,一下子消失在了看臺之上,黑色的漩渦包裹住了斯卡納,他咬着牙,因爲空間撕裂而成的痛苦讓他的脖間冒汗。
真是不讓人省心,我的小卡納,我可沒有揮砍空間的能力。
天沐劍像是笑了一聲的樣子,它很開心的說道雖然是這樣,但是我們起碼跟上了。去救人,對,去救連樣子都沒有見過的人,還差點把命搭上。
“閉——嘴——”
斯卡納的牙齒咯咯作響,這深邃的黑暗漩渦,攪動着斯卡納的靈魂,讓他的頭劇烈的陣痛。
也僅僅是在一瞬間,斯卡納像是被丟出了隧道,砸進了冰天雪地裡。
“噗!”斯卡納迅速起身,天沐劍飛在他的手上,黑色的風衣遮掩,斯卡納快速的巡視着周圍的一切,他異色的瞳孔看着這冰天雪地的素白,還有一個跳躍的黑影。
耳朵裡喧鬧起來了,這裡是街道。
還在溫緹郡!
斯卡納奔跑在地上,一跳躍向窗戶,單手拉着固定屋子的外部房樑攀上房屋,一躍,在房屋之上奔跑。
“站住!”
大雪紛飛,像是遮蓋住了這句話。
“Death blasting!(死亡爆破!)”
一道黑色的光像是蛇行蜿蜒擊來,斯卡納用劍一擋,西洋劍的紅光照射到雪的天頂,將這裡照亮。
小卡納,可不是什麼人都是派羅斯,你這樣子真是可愛。
“給我站住!”斯卡納一劍甩出,將西洋劍飛出,西洋劍直刺那人而去,那人一個閃身想要躲開,但是西洋劍在空中飛旋,立在她的面前,崩出一道紅光,將其攔下。
“倒黴!”那個女人一甩黑袍,將什麼東西丟在了雪地裡。
她轉身,那雙枯萎的雙眼裡散着駭人的紅光。
“烏鴉!爲什麼!”斯卡納再次發力跳到烏鴉的身前,西洋劍回手,帶着雪泥,在空氣中蒸發。
“你是?斯卡納!”烏鴉驚訝的低吼着。
啊哦~又到了白癡對話環節。西洋劍飛出斯卡納的手,立在烏鴉的身後。
“他們是誰?”斯卡納盯着烏鴉。
“這與你無關!快放我離開!”烏鴉也盯着斯卡納。
“你知道這不可能!快放了他們!”
“這更不可能!你要麼讓開!要麼滾!”
烏鴉的枯萎的黑髮在黑袍裡隨着她的怒吼炸起,像是以怒而飛的雙翼。
“你要麼放了他們!要麼就永遠也別想離開!”斯卡納緊握着拳頭,伸出一隻手指指着那凹下去的雪層,即使是不用魔法搜尋氣息,也可以準確的預估到兩個無法發出聲音的,小孩子?
“我告訴你這不可能!”烏鴉舉起了魔杖,風捲起她的袍子,風雪吹在上面,點綴着銀白。
“瓦藍托爾在哪裡?!”
“瓦藍托爾在地獄!”
“你這個卑鄙的女人!”
“你這個無趣的男人!”
“卑鄙無比!”
“無趣無能!”
“嗯啊!”
“噫啊!”
你們還是老樣子,真是無聊。天沐劍很嫌棄的打了個哈欠。
“閉嘴!”
“閉嘴!”
好吧。
“給我讓開!斯卡納!”烏鴉看着斯卡納,當然,她知道斯卡納不會放開,面對斯卡納這個頂級的劍士,是基本上沒有辦法走的了。
逃跑手段自然有,但是,她現在的逃跑,並沒有真正能夠跑掉的理由。
除非收到另外的命令。
“瓦藍托爾的心臟在哪裡?”
“我說了!在地獄!”
“烏鴉!”斯卡納有些咬牙切齒。
“斯卡納!”烏鴉也恨的牙癢癢。
我真的不知道兩個少言寡語的人怎麼交流,這真是太難受了。你們在過家家嗎?
“閉嘴!”
“閉嘴!”
噗——咕嚕咕嚕——
“斯卡納,你奉勸你不要牽扯進來。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給你個忠告!”烏鴉緊緊的握着魔杖,旁邊凹下去的地方有像是一條蟲緩緩爬行的痕跡。
“順帶一提,你做正義衛士的樣子,真噁心!”
“哼,你們邪惡的勾當,早就讓我作嘔。”
“呵,你也讓人作嘔。”
“明明是你們做的事情更讓人噁心!”
“明明是你現在的行爲更讓人噁心!”
啊——
“閉嘴!”
“閉嘴!”
我還沒說話!真是!你們——
“閉嘴!”
“閉嘴!”
“斯卡納!這不是你能控制的情況!”烏鴉一甩魔杖將一道黑色的閃電擊在爬行的隱身蟲子前面。
“我不曾有所畏懼!”斯卡納抓着烏鴉的手,緊緊的抓着她的手腕,湊到她的臉上,緊緊盯着她的眼睛。
鼻息在她的臉上,她害怕的扭着自己的手,不願意被他抓着。
“給我放開!你這個讓人噁心的傢伙!”烏鴉大聲的說着,像是拿頭砸向斯卡納,斯卡納沒有躲閃,愣是被撞了一下頭。
“告訴我!瓦藍托爾在哪裡!”斯卡納依然如此執着。
瓦藍托爾,一個傳說中的男人。
相傳,他活了上千年,身上的每一件物品都是名震四方的神器,除了他的心臟。那是一個擁有所有藏寶圖的心臟。
在他死後,他的心臟被他忠實的隨從馬蘭託那製作成一份藏寶圖藏在一個神秘的地方。
這裡說的,瓦藍托爾的心臟,實際上是瓦藍托爾心臟的藏寶圖,並不是瓦藍托爾心臟裡的藏寶圖。
如此強大的,男人的傳說,在這個世界上,擁有着常人無法理解的極限。
在每一個冒險家的心裡,這種傳說中的東西,無論有沒有實力,都是爭先恐後爭搶的東西。
在不選的將來,瓦藍托爾的神器現世,腥風血雨,自是不可避免。
“告訴你了!瓦藍托爾的心臟在地獄!我告訴你斯卡納!這座城市馬上就會被摧毀!你最好趕快離開!這不是你能控制的事情!”烏鴉憤怒的盯着他,恨不能將他吃掉。
“那他們是誰?”斯卡納反而不再追問。
“說了你最好不要牽扯進來,放我走,我做我的影獵者,你做你的正義衛士!!”烏鴉的身體像是虛弱不堪,讓斯卡納有些驚訝,那蠕動的血管在烏鴉的身上,看起來就像是她如此的激動,讓自己身的血管都開始沸騰?
烏鴉的血管在沸騰?
斯卡納盯着她,沒有鬆手,他原本激怒的表情又開始不見,現在只能看得到他沒有表情的臉。
烏鴉也覺查到了異樣,趁機掙脫開來,黑袍裡的羽毛像是風捲殘雲般的在毛毛蟲爬過似的在地面捲過。
“你喝了惡魔之血!那不是你能觸碰的東西!”斯卡納隨即憤怒的大喊。
他的青筋暴起,這種怒吼使他身的力氣。
“要你管!我的命早就與你無關!”烏鴉沒辦法轉身逃離,只好站在原地,看着憤怒的他:“讓我離開這裡!”
“不可能!”斯卡納怒吼。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烏鴉大吼了一聲,像是尖叫,把這裡的雪震開。
小卡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她想走,你就讓她走就是了,這件事情,我想了一下,還是不要捲進去的好。
“絕不可能!”斯卡納依然在怒吼:“那種無能之人才會使用的東西,沒想到你也會使用!真是窩囊!”斯卡納取出另一把佩劍。
“窩不窩囊,可由不得你!”烏鴉警惕的看着斯卡納,看他的動作很明顯不會輕易放自己走了,但是魔法師對陣劍士,這麼短的距離,是根本沒有勝算的,斯卡納隨隨便便就能要了她的命。
“天沐,讓我走!”
“你敢!”
我沒有什麼敢不敢的。天沐劍雖然這樣說,但是絲毫沒有鬆懈自己的劍陣。
但是我也想要警告你,小卡納,只要你和派羅斯在這裡選擇了攪和進這件事情,你們一定會遭到永無止境的追殺。雖然我是無所謂,大不了我再找一個身體。
“惡魔之血,天沐,你知道這種東西的危害。”斯卡納開始冷靜,但是在烏鴉的面前,他難免過於激動了。
惡魔之血現在還沒有任何解藥,這已經意味着烏鴉離死不遠。
斯卡納的憤怒,與平靜,讓他這個本來就沒有多大的表情波動的人來說,顯的更加的讓人難以猜透他,而現在,就顯的更加的不自然。
其他的兩人倒是好像習慣了,沒有太在意這樣子的事情。就像是平常悶悶的人,突然這麼激動,讓人很害怕,但是如果是熟悉的他的人,就會覺得,他的悶,是一種悶騷的悶。只不過,確實沒有多少對於斯卡納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要你管,斯卡納,少管閒事!”烏鴉繼續轉向天沐劍,天沐也沒有再說話,劍陣依舊。
風吹過他們的臉頰,他們離得很近,反而很彆扭。
彆扭的連空氣都要凝結。
烏鴉的急切,讓她的血管蠕動的更加誇張,像是有無數的血的蠕蟲在她雪白的皮膚之下游動,她的咬牙切齒,她那枯死的瞳眸,讓這份彆扭,強壓在斯卡納的身上。
斯卡納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做自己的表情。
他愣了一下,端端的站立,將佩劍收了起來。
想清楚了?
“我不害怕任何無止境的追殺。”斯卡納這樣說道,他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像是默認他要放烏鴉離開。
我知道。天沐劍的劍陣一掃而過,紅光收回了劍刃。變回了一把平常的夕陽劍,飛回斯卡納腰間的劍鞘。
“永別了!斯卡納!”烏鴉丟下這句話,回頭看了一眼斯卡納,斯卡納依然閉着眼睛,沒有看她,也沒有迴應。
烏鴉在樓宇上穿行,漆黑的烏鴉羽毛飄零在雪上,化爲灰燼,無影無蹤。
你不用告訴我,也不用告訴她,雖然我覺得這並不是你的錯,但是你最好明白,我們什麼也改變不了。
我知道你的難處,但是我仍然堅持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就算你沒有想清楚,我也會替你想清楚。
天沐的話語,如此的冰冷,就像它往常一樣。
“我看到了她的惶恐。那兩個孩子,絕非等閒之輩。我無法拯救他們。”斯卡納說話了,像是在自言自語,沒有與天沐交流。
如果,烏鴉沒有帶着素未謀面的小孩子去覆命,即使沒有惡魔之血存在,她的死,也應該是瞬間的事情。
現在,留給斯卡納的選擇,唯有放行。
我也如此的覺得。雖然這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東西。我們又不是善人,何必爲了兩個小孩子惹上一身麻煩。
“我說了!我不怕被永無止境的追殺!”斯卡納又有點憤怒,他往下看去,那些街上行走的人們,有些確實注意到了他們,但是如此大雪天,實在是沒有多少人願意停留。他跳下了,慢慢的往銀盃的方向走。
天沐沒有說話,而是沉默。
“即使我能預見她的死亡,但是我希望那一天不要這麼早到來。即使她說了永別。我在她的身上裝了唐子龍的定位器,希望唐子龍不要讓我失望。”
斯卡納沒有看有些驚訝的行人,而是快步的行進着。
我就知道。那種加了禁魔石的小玩意兒,也就唐子龍那個機靈鬼能夠想得到。
“我表現的還自然嗎?”
糟糕透了。
“那兩個小孩子到底是誰?”
準確的說是兩個女孩子,天命之女。
“天命之女?”
或許,等我們再次遇見她們的時候,她們已經成年了。
“爲什麼?”
不爲什麼。不過,烏鴉可能在那個時候就真的死了,我們必須抓緊時間。現在回去跟派羅斯商量。我們需要幫手。
“我並不是想救烏鴉。”
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