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方纔的窘樣被他看到實在羞愧難忍,二來漫漫長夜,她真的很怕與他一起共度。
一想到不得不與他激情,不得不虛僞地承歡於他的身下,她就極度地鬱悶,甚至極度地鄙視自己竟然落到這種可悲的地步。
他沒有理會她,徑直走了出去。
她側耳細聽,直到聽到他的腳步聲消失不見,最後傳來的是關門的聲音後,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
警報解除讓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穿着一件極其保守的白底紫花的棉質睡裙,就如她在家穿的一樣,除了小腿露在外面,身子幾乎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了。
暈!他幫她換了衣服?
那他有沒有?
心跳突然加速,臉又燥又紅,急忙低頭檢查自己的身體。
一陣忙碌後,她的臉越發地燙得幾乎可以煎雞蛋了。
因爲從她那乾淨清爽甚至散發着一股淡淡玫瑰花香的身體上來看,他不僅脫了她的衣服,更是親手替她清理過身子了!
想到他的手,他的視線在她不知不覺的狀態於她身上留連徘徊,她的心就如小鹿般衝撞,更是禁不住有些抓狂地抱住了自己的頭低低地叫道:“夏小昕!你怎麼這麼倒黴啊!老天爺,你到底要戲弄我到什麼時候啊!不想活了!”
她重重地倒在牀上,拿被子將自己從頭到腳全都死死地蒙了起來。
躲要人爲製造的黑暗裡,在狹小的空間裡,混亂的頭腦卻慢慢冷靜下來,前前後後地把這一整天發生的事仔細想想,卻不得不承認墨子簫真的算得上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他一點都不猥瑣,在面對赤身祼體,人事不知的她時,竟然沒有趁機來個霸王硬上弓。
光憑這一點,就足夠讓她敬佩了。
想到他爲自己洗澡穿衣,再抱自己上牀,坐守在牀邊,做這些事情分明就是一個情深意重的男子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才做得出來的行爲啊!
從這可以看出,他其實並不如他表面上那般冷酷無情,他的好他的善良他的溫暖只是深深地埋藏在內心深處,根本不輕易拿出來示人。
那麼,到底是什麼事情逼得他改變,逼得他不肯再輕易地對人好呢?
想着他那雙深遽漆黑而又淡如水的眸子,她對他的好奇心愈來愈重,同時對他也再沒有了懼怕之心,取而代之的是安全與溫暖。
她想,他是個可以讓人信賴與依靠的男人,當初她的選擇真的是沒有錯的。
只要她把他心裡的秘密揭開,那麼她就能對症下藥,最終打動他那顆寂寞的心。
當然,所謂的打動僅僅只希望進一步激發起他的良知,並不是希望他真的愛上自己,對自己投入一段感情。
雖然當初的想法是那樣,但現在,她不願意再這樣想了,她不想傷害一個內心溫暖的男人。
如果實在無法避免,也會小心翼翼地將傷害減到最低,總之希望分手的時候,他們是朋友,可以友好地說再見。
一時之間,再也睡不着,掀被而起,走去書房查看那裡的東西,遍查一番後卻毫無結果,就連半張照片都沒找着。
他似乎相當不喜歡照相。
再打開電腦,也一無所獲,正欲退出,突然注意到有一個文件加了鎖。
她立即感覺到或許一切的秘密就隱藏在那裡,至於密碼待她慢慢來套他的話吧!
已經有了目標,她原本的迷茫、徬徨與害怕瞬間消失,對未來愈發地充滿了自信。
上帝是公平的,總算看她可憐沒把她扔給一個可怕的色男人。
想起那巴西男人黑乎乎的大掌,還有那張呲牙咧嘴的臉,就禁不住心底泛起陣陣寒意,同時萬分地慶幸自己做了一個理智而正確的選擇。
關掉電腦,她回到了房間,看了看牀,又看了看沙發,最後決定選擇沙發。
因爲她下一步要做的是如何做他的知己,而不是承歡於他身下的女子。
在牀上拿了牀毯子走到沙發上躺下,本來想關燈的,但想想又有些害怕,因爲從小到大她還真的沒有試過一個人在這麼一幢大屋子裡呆過。
更何況,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他回來的時候,看到燈光是亮的,或許會給他冰冷的心一絲暖意吧?
緊擁着毯子,心裡溫暖一片,再也不空得讓人害怕,只因爲他讓她看到了希望……
墨子簫走在門口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擡頭仰望窗口那一抹微黃的燈光,心裡飄浮着淡淡的暖意。
低頭,嘴角浮起一抹微笑,苦澀地想,不管是不是現實,姑且讓他設想一下那抹燈光是爲了自己而點燃而駐守的吧!
有個自己並不討厭還莫名其妙被吸引的女孩在這漆黑孤寂的夜裡等着他,想一想心裡就又溫暖又有淡淡的甜蜜。
點亮了一根菸,看着青煙冉冉升起,看着煙火時隱時沒。
當煙吸到盡頭,這才扔在了地上,用腳用力踩熄,然後才雙手插在口袋快步向不遠處同樣亮着燈光的小洋樓走去。
走進屋子,果然在吧檯找到了穿着睡衣,頭髮凌亂,裸露了大半個胸口的jason。
此時的他,手持一杯紅酒,腥紅的酒液,剔透的玻璃杯在燈光下如鮮血般刺目。
他並沒有喝,桃色的薄脣緊抿着,只是就那樣端着,一雙狹長而水意盈然的眸子不知凝向何處,即便他們相距仍然有不短的距離,可是縈繞在他身上的那股子讓人無法忽視的憂鬱之氣還是讓他敏銳地感覺到了。
他,就如一個墮落地天使一般,又美又頹廢,讓人禁不住爲他黯然心碎。
墨子簫腳步一滯,猶豫着是否該上前。
如果不出所料,此時的他應該又沉醉在過去痛苦的記憶裡,又在懷念那一個已經遠去的女子。
這一份傷痛,究竟到什麼時候纔可以結束? ωωω★ Tтka n★ Сo
就在他猶豫徘徊是否該上前之際,突然聽到jason低沉而沙啞的聲音低低響起,“既然來了,就過來陪我喝一杯吧!”
墨子簫聽了,再不猶豫,輕呼一口氣,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坐於他身旁接過他的酒,儘量輕鬆地笑着說:“每次我想喝酒的時候來找你總是能找到你!”
jason轉頭看他,狹長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反問道:“厭倦了身邊所有的女人,如果不喝酒,漫漫長夜如何打發?”
他聽了,沒有吭聲,只是持着酒杯放於脣上輕抿。
jason卻輕笑,“倒是你,屋子裡不是躺着個讓你心神激盪的美女麼?怎麼有空來找我這個孤寡之人來喝酒?此時的你該與她顛鸞倒鳳,縱慾狂歡纔對啊!”
墨子簫淡笑,不知出於是安慰他,還是否認自己心底深處那抹奇怪的感覺,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偌大而空蕩的屋中寂寞地響起,“有件事情你或許應該知道,我今天買下她僅僅只是因爲在今天之前,我們就有着瓜葛。昨天你也知道,我在酒店被拍,差點鬧出亂子,你知道始作俑者是誰嗎?”
“是她?”jason瞪大了眼睛。
“對。就是她。是她打暈了我,同時打暈了alice,結果讓我們的事情曝光,不僅打斷了我的好事,更惹出不小的麻煩。”他點頭,語氣誠懇。
“她湊在你耳邊悄悄說的那些話就是告訴你她就是始作俑者?”jason仍然半信半疑。
“不錯。當時她拉着我的領帶,湊着我的耳邊很篤定很自信地對我說,買下我,因爲我就是那天擾了你情慾,打爆你頭的女人!”說到這裡,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挑起。
這個女人,其實認真想想,真的是彪悍得挺可愛的。
在這個世界上,與那個已經走遠了的女子有着相抗衡的勇氣,敢毫不畏懼地扯他領帶,並且對他大打出手的人,真的只有她。
“所以,你買下她,只是爲了報復?”jason反問。
“不錯。她只是我花巨資買下的玩物而已。我可以在她身上發泄,卻不會與她同牀共枕。”他用力地點頭,說着違心的謊言。
jason點點頭,不再說話,只是舉杯與他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後仰頭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有一滴殷紅的酒液不小心從他的右嘴角流了下來,他也不伸手去擦拭,而是直接伸出靈巧的舌尖緩緩地舔了進去。
那個動作,讓人禁不住想起黑夜裡那蒼白英俊而又嗜血的吸血鬼,帶着致命的性感與無法抗拒的誘惑,更帶着一種血腥的威脅。
墨子簫心一沉,知道自己的話並沒有讓他相信。
他,仍然在因爲那個女人嫉恨他,儘管事隔多年,儘管彼此都假裝遺忘,那個女人始終是他們心中無法跨越的一道坎,一根隨時隨地都會刺得他們彼此的心鮮血淋漓的尖刺。
而今,夏小昕的出現讓他們再也無法迴避,她那囂張跋扈要強的個性那樣的鮮明,鮮明得讓他們都同時記起了那個女子,記起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一時之間,心情複雜莫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消彌兩人之間的芥蒂。
讓出夏小昕?就像多年前,當他聽到那女子說她喜歡自己一樣嗎?
心突然痛得痙攣起來,像有一隻大手緊緊地用力攥緊了胸膛那顆本就殘破不堪的心,又緊又痛幾乎無法呼吸。
不!他做不到!
儘管不想承認那個莫名其妙闖進他心裡的女人已經讓他無法忽視,可一想到將她轉讓,心竟如此地痛。
是的。他做不到親手將她拱手於他人!
更何況,jason也不愛她,如今生氣只是因爲他看出了自己動心了吧?
恨他對那個女人的不忠,所以爲那個女子耿耿於懷吧?
如果真的把她送了他,他敢打賭,不出一個星期,她就會被他轉賣給其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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