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送警局吧!”夏豪明冷冷地說。
蔣平一聽,急忙不要命地撲上來,抱着夏豪明的腿哭着哀求道:“求求你不要送她去坐牢。我說了她有精神病,有些事情她也是無法控制的!”
夏小昕喘息着喝道:“蔣平!你給我閉嘴!我願意去公安局!”
這裡的人不相信她,公安局總會有明白的人會看出事情的蹊蹺吧?
蔣平又開始瘋狂地磕起頭來,“求求你,求求你……”
衆人看了又禁不住議論紛紛。
“哎!真的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父母爲子女操碎了心,子女卻不一定知道感恩啊!”
“這姑娘實在是病得太重了,是該送精神病院的!”
“是啊!是啊!老夏,不如把她送精神病院吧!你送公安局,警察一調查她有精神病就會將她放了的。到時候她又來鬧,反而又給你們家增加了不少麻煩事?何苦繞來繞去的,倒不如送精神病院省事!”
朱顏華聽了,也覺得大有道理,於是說:“豪明,看在這當爹的份上,就算了吧!”
蔣盈也說道:“爸,我也很同情她爸爸,他也是沒有辦法被逼來綁架我的,看在他的份上就放了他們吧!”
夏豪明讚許地輕輕地拍了拍蔣盈的手,“傻孩子,你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善良啊!哎!好吧!看在你們都爲他們求情的份上,我放過他們。”說到這裡,轉身看向蔣平,“只是,我放過你們,卻希望你真的要把你女兒送到精神病院好好治療一下才行。我不希望再看到這種事情發生了!再發生的話,我絕對不會再輕饒你們的!”
蔣平磕頭如搗蒜,“謝謝您了!謝謝您了!您真的是個大好人!只是您也看見了,她力氣很大,我根本沒辦法對付得了她,您好人做到底,不如派人幫我將她送到精神病院吧!到醫院後,我會簽字的!”
夏小昕聽他們竟然真的要送自己去精神病院,只覺得晴天霹靂,眼前不由一陣陣發黑,差點栽倒在地。
精神病院就是一座監獄,裡面的醫生護士個個兇悍,稍有不從,便會綁在牀上進行電療。
那對一個精神病患者尚且是一種無法忍受的折磨,更何況她這個正常人呢?
她這一旦進去,就意味着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天日了!
蔣平父女好狠啊,竟然一招至她於死地,讓她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心在哭泣,在滴血,可是沒有人看得見,她想大喊,想抗議,想控訴,可是她知道一切都不過是徒勞,這裡所有的人都將她當做了精神病,沒有人會仔細傾聽她說話,更沒有人會仔細地去尋找蔣盈行爲處事的漏洞!
此時此刻的她,對人性完全失去了信心,只覺得這是一場滅頂之災,將她傷得體無完膚,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了……
夏豪明應了蔣平的要求,讓人將夏小昕五花大綁押着上了車。
夏小昕坐在車上,無力地靠着,眼睛茫然地看着車子一點一點地將那曾經承載着她滿腹希望的地方拋在了身後,最後一次完全消逝不見……
蔣平上車後,一直用條酒店經理遞給他的毛巾捂着臉,有奇怪的聲音從毛巾裡傳來,像在極力壓抑着哭聲。
若是放在從前,夏小昕一定會心疼地上前去安慰他,可是如今,她看了,只覺得他的表演是如此地拙劣,如此地荒唐,如此地滑稽可笑。
她辛辛苦苦籌備了這麼久,全部指望在今天翻盤,沒想到卻在陰溝裡翻了船,徹底地毀在了他的手裡。
她錯誤地低估了眼前這個模樣看似敦厚老實的山裡漢子,以爲他本性善良,分得清善惡,卻忘記了他本來就是個賭徒,是個曾經對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兒女都不想眷顧的賭徒。
將寶押在他身上,一開始便註定着自己要失敗。
不想起去走這一步棋,完全靠自己個人去搏,勝算還比這大得多,就算最後仍然失敗了,也能有辦法完身而退,完全不至於弄到自己進精神病院這種地步!
她真的是太愚蠢了太愚蠢了!
這就如了紅樓夢裡說王熙鳳的一句話——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
車子一路疾馳,於一個多小時後到了遠郊的一個守衛森嚴圍牆上都架了電網的精神病院。
一進去,夏小昕便被幾個五大三粗的男護士扭送到了一間單獨的病房,而蔣平則去辦手續。
精神病院的住院費昂貴,可是蔣平卻無所謂,因爲他持有夏小昕給他的金卡。
交了一筆錢後,又跟醫生說了她的狀況,醫生立即說:“這種臆想症很嚴重,不加治療的話不僅會傷害自己更會傷害別人,你放心,我們院是全國十強,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女兒的病的!”
蔣平千恩萬謝了之後,便提出來想單獨與夏小昕說幾句話。
醫生點頭說:“當然可以。不過在你們說話之前,我先讓人去做一下預防措施,以防她攻擊你!”
蔣平應了,就坐在那裡等着。
不過一刻鐘,醫生進來告訴他可以去了。
他便跟着一個男護士進了夏小昕的病房。
當他看到夏小昕面無表情地躺在牀上,手腳都被固定着不能動彈之後,鼻子一酸,眼眶便蘊含滿了熱淚。
幾步走上前,在牀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看到夏小昕的臉上滿是淤青,心一痛,就禁不住伸手想去摸一摸,夏小昕將臉扭至一邊,冷喝道:“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蔣平手一僵,停滯在了半空中,良久才無力地落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他低着頭半天,才緩緩地說:“小昕,我知道我今天很混,做了一件讓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的事情。可是你相信我,我今天跟你去是真的誠心誠意地想幫你的。只是後來,我在看到阿盈蒼白得像雪一樣的臉色,還有她眼中的害怕惶恐與絕望時,我的心就軟了!我,實在做不到去將她辛苦得來的一切在頃刻之間都給毀了!我也沒有辦法讓你手裡握有對她如此不利的證據。所以……我是個沒用的父親,這一輩子都沒辦法給她什麼,既然如此,卻也不能去毀她啊!”
夏小昕心冷得結了冰,淡淡地說:“所以你就可以毀我。誣衊我是精神病,不肯讓他們送我到公安局,只是因爲你們害怕公安局的辦案人員會查出蹊蹺,會毀了你們的計劃,所以你不惜傷害自己,也要求着我爸親手把我送進精神病院,好讓我徹底無法翻身是不是?”
蔣平像一下子突然老了幾十歲,額頭皺紋縱橫如溝壑,整張臉像風乾的桔子皮,黯淡無光,聲音也喑啞難聽,“對不起……阿盈當時跪着求我,以死相逼,若我不答應,就要拿着那尖簪子刺喉而死……”
夏小昕聽了,不住冷笑,良久才冷冷地說:“好了!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都遂了你們父女的願了!你不必再呆在這裡假惺惺地陪着我吧!你這樣,只會讓我噁心!趕緊滾吧!滾去和你的女兒抱着大笑吧!”
蔣平臉色蒼白,抖抖索索地站了起來,看着她幽幽地嘆了口氣,隨後轉身腳步遲緩地向門口走去,打開門卻又停下,轉頭沙啞地對她說:“小昕,不管你相不相信,如果有選擇,我真的情願你就是我的女兒。今天,雖然我幫了阿盈,可我也不會再認她了,當然她也不屑認我!我會帶着小偉離開這裡,至於那兩處房產,我明天就去辦過戶手續,仍然過到你的名下。我什麼都不要……”
夏小昕禁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你們父女合夥要將整個夏家十來億的財產都佔有已有了,當然不會在乎她這加起來不過幾百萬的房子。
如今說這些話給自己聽,自己不僅不會對他有任何好感,反而覺得他真的很讓她噁心。
蔣平伸手擦了一把眼淚,繼續說:“明天,我會讓小高和吳媽來看你。看他們能不能幫你想辦法將你從這裡弄出去。如果能,那是最好了。”
夏小昕只聽不語,心裡不住冷笑。
蔣平見她對自己已經全無好感,知道再說什麼都無用,都只是越發地顯得自己虛僞而已,不禁長嘆一聲,“我走了,你好好歇着吧!”
說着便走了出去,併爲她輕輕地掩上了門。
夏小昕轉頭看着那扇從此將她與整個現實隔開的門,再看看身旁那扇裝了不鏽鋼防盜窗的窗戶,心冷如冰,溫熱的淚水悄悄地從眼角滑落,很快臉上便冷冰冰的一片……
蔣平從精神病院出去的時候,原來送他們前來的那輛車早就消失得沒影沒蹤了。
看着那寂廖的柏油路,蔣平苦笑着搖了搖頭。
那些人根本就瞧不起他,哪裡又會願意等他載他一程呢?
他不怕走上一夜,他也不想這麼早回到那個完全靠夏小昕辛辛苦苦組合起來的家。
那個家很溫暖,他很喜歡很享受,可是沒有了夏小昕,那裡已經冷冰冰不再有一點人氣了。
他方纔在精神病院裡對夏小昕說的話有很大一部分是真的。
當時他是真的一心一意要將蔣盈帶回去,讓夏小昕恢復她本來的身份的,蔣盈手肘上的胎記也千真萬確,可是當夏小昕離開之後,蔣盈隨手就拿起了梳妝檯上的一根簪子,拿着尖銳的一方對準她自己的喉嚨,威脅着讓他配合她做一場戲,否則的話她就捅進自己的喉管,在他面前當場自盡。
他先是不肯答應,可是當他看到蔣盈雪白的脖子漸漸有殷紅的鮮血流出來的時候,他害怕了,於是流着淚違着良心答應了。
於是蔣盈將她的計劃一一說給了他聽,讓他一定要照着她的話去做,要不然她隨時隨地都要自盡。
他不得不答應了。
當他看到夏小昕被打得跪在地上,他真的想反悔啊,想當衆說出真相,可是每每想開口的時候,都被蔣盈惡狠狠威脅的眼光給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最後,所有的事情到底還是照着蔣盈的設計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他和自己的女兒親自將那個尊他敬他愛他的比女兒還要好幾百倍的夏小昕送進了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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