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張的安排下,墨駿在看守所裡見到了呂高義。
呂高義看到墨駿,先是很驚訝,然後露出一絲苦笑。兩人面對面坐着,半晌無語。
“有煙嗎?”呂高義首先說話。
“你不是戒菸了嗎?”墨駿問。從包中掏出煙給呂高義點上。
呂高義深深地吸了兩口,低聲說:“你有什麼想問的,問吧?”
“你爲什麼這麼做?”墨駿有些激動“你受了誰的指使?”
“不要像審犯人一樣審我,如何我肯說,早就告訴警察了!”呂高義搖了搖頭,有點得意的表情。
“那你不想對我說點什麼嗎?”墨駿又問。
“把你捲入這件事,其實不是我的本意,不過事情發展得太快,後來我已經無法控制。”呂高義皺着眉,邊思考邊說“如果當初沒有找你做嚮導,可能我們現在還是朋友。”
“你是說這一切都與我進入神秘山洞有關了?”墨駿終於聽明白了一點。可他更加迷惑,這件事對呂高義有怎樣的意義,值得他付出如此代價。
似乎是知道墨駿的想法,呂高義不等他問,已經繼續說道:“你是真的沒明白,還是裝糊塗。你既然能進入那個門,就絕對不是偶然的,你騙得了內田,卻騙不過我。”他死死地盯住墨駿的眼睛。
墨駿被他看得有些發毛,想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好吧,我答應告訴你我知道的。但是,你要先告訴我你知道的。”
呂高義想了很久,終於向墨駿交代了一切。
“你知道內田爲何對神秘文字如此癡迷嗎?因爲他的日子已經不多了,他患上了一種罕見的絕症。這件事只有極少的幾個人知道。那個老頭子從他祖父的日記中得知他曾在大興安嶺深處有一次恐怖的經歷……”
呂高義說的,墨駿與從炎虎的口中知道的情況相互印證,終於弄清了一切。
事情是這樣的:八十年前,當炎虎與黑水走出傳送門不久,便恰巧碰到了內田的祖父等一行日本考察隊。因爲黑水此時還是魔獸形態,引起了這羣人的恐慌,其中幾個隊員向他們開了幾槍。黑水一怒之下就殺了他們。炎虎發現自己無法控制黑水,就暗中施法,將黑水封印。剛要收拾現場,忽然感到傳送門有波動,就急忙逃走了。沒想到內田的祖父當時並沒有死,他在炎虎走後,揀到龍皮包,把它藏好,又在日記中留下線索,隨後由於傷重,還是死了。直到很多年後,他日記中的秘密被內田發現。內田就像瀕臨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開始研究當年致他祖父於死地的神秘力量。他覺得這種神秘力度也許會救自己一命。後來,他發現朵巴活佛認得祖秘文字,猜測他可能掌握這種力量,就前往印度尋找。可是朵巴活佛告訴他無法治療他的絕症。他仍不死心,就安排墨駿帶楊盼前往。一是想用楊盼來驗證朵巴活佛的靈力。二是經歷了意外進入傳送門事件後,他相信墨駿肯定與那種神秘力量存在聯繫。所以他一方面不遺餘力地幫助墨駿,獲得其好感;另一方面讓呂高義綁架楊盼,探聽墨駿的口風。楊盼康復後,內田覺得朵巴活佛一定是在騙他,就萌生了綁架想法。誰知中間出了意外,讓朵巴活佛逃脫了。內田就派呂高義找人繼續執行綁架任務。沒想到,呂高義的手下卻被警方抓到了。
“你怎麼會知道內田祖父日記的內容,內田怎麼會告訴你?”墨駿追問。
呂高義哈哈大笑,“那個老狐狸怎麼會告訴我?不過,你猜不到那本日記是怎麼落在內田手中的,並不是他父親從中國帶回去的,而是我,賣給他的。”呂高義指着自己的鼻子得意地說。
“你怎麼會得到那本日記。”墨駿有些疑惑。
“老天註定我要發這筆橫財!其實內田的父親在二戰結束前死在了中國,這本日記被藏在一個日軍遺址裡,直到前幾年搞拆遷,才被幾個農民工發現。我機緣巧合,從農民工手裡低價買到了這本日記。然後高價轉賣給內田。不過,我可不是光看重這些錢,我是想借內田的力量了解他祖父所說的神秘力量。”呂高義盯着墨駿說“現在該你了,告訴我吧,你一定知道那神秘力量的秘密!”
“我的消息可能讓你和內田失望了。那的確是一個通往具有神秘力量的世界的空間傳送門,而我也的確知道進入它的方法。可是……那個傳送門已經崩塌了,現在進去不過是一個空間陷阱。那個世界的人不可能再通過它過來,我們自然也不可能過去了。”墨駿搖着頭說。
“真的?”呂高義仍然很懷疑。
“我沒有必要騙你。我失足落入那個山洞的時候,正巧碰到了另一個世界的人,他們取走了龍皮包,然後毀掉了傳送門。現在,你和內田的一切計劃都是無用功。除非另一個世界的人願意,否則我們永遠無法修復它!”墨駿很嚴肅地說。
“不可能,一定還有其他辦法,比如朵巴活佛,他一定知道!”呂高義不甘心地喊道。
“朵巴活佛已經圓寂了。你被抓進來的時候,我見了他最後一面。”墨駿黯然道。
呂高義瞪圓了眼睛,死死盯着墨駿。半晌,他長呼一口氣,仰靠在椅子上。“就差一點,如果不讓他逃走,如果落入山洞的是我不是你。如果……”
“你原來什麼都知道,可你卻旁觀着我們進行着不可能完成的計劃!”呂高義怨恨地說。
“隨你怎麼想吧,其實很多東西我一直也很疑惑。直到你、內田、朵巴活佛的故事和我的經歷結合在一起,我才清楚地看到整件事的原委。我勸你放棄那不切實際的妄想吧。如果另一個世界的人願意和這個世界的人接觸,內田怎麼會費盡心機也找不到任何線索?”墨駿想着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憤怒地對呂高義喊道:“你還要傷害多少人才罷休?楊盼差一點就命喪你手,朵巴活佛也被你們的野心害得早逝。而你現在自身難保,還在妄想着神秘力量能帶給你地位、財富?你這種人活該在監獄裡呆一輩子!”
“你懂什麼?這將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發現,我的名字將會出現在全人類的歷史當中。你該爲你的鼠目寸光而自卑!”呂高義站起來用力地拍着桌子。
見他情緒失控,墨駿知道無法再談下去了,叫來獄警把呂高義帶走。“哪怕有一絲的希望,我是絕不會放棄的。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呂高義仍在聲嘶力竭地喊。
“這人已經瘋了!”墨駿搖着頭走出了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