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安說完這句,我就想起,他曾說過束傾是爲他而死的話。
再結合着此刻兩人的對話,我猜,原本束迫要下手的人是束安,但是束迫搞錯了,卻對束傾下了手!
明明就是一母同胞,長得也一模一樣,到底是爲什麼,可以讓束迫認爲,束傾‘不算’是自己的兒子?
“你說什麼?”束迫聽了束安的話,頓時臉色大變!
還以爲他永遠都是那張死皮臉呢,原來也會因此動容。
束安見此,用低沉的聲音回答道:“你認爲,不算是你兒子的人不是傾,而是我!”
“不可能!”束迫怒目以示,不相信自己選錯了人。
束安眼中帶着痛惜講述道:“從小,傾都照顧着我,是我將我的夢境告訴了傾,他是爲了幫我尋找原因,才告訴了你那是屬於他的夢境的,後來沒多久,他就告誡我,不要相信你……但我們都沒有想到,一直敬重的父親,竟然真的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毒手?而我趕到的時候,顯然已經晚了,傾的魂魄已經被你打散了,連肉軀也被你毀了,若不是爺爺阻止,我連傾的魂魄都保不了,知道那時候我對你有多麼痛恨嗎?可是你雖做了不仁之事,爺爺還是在告誡我,父可以不仁,但子不能不孝,我依舊念及你是我與傾的生父,這麼多年來屢次勸你收手……”
“夠了!”束迫眼冒火光,氣氛的打斷了束安的話。
“你竟然害我兒枉死?!還在此教訓我?”
束安一愣,早該知道束迫知道真相後不會再將他視作兒子,但是真正的體會他這翻天的過程,還是很難受的吧?
我詫異的打量着束迫,這到底是一個三觀怎樣顛倒的父親?就因爲一個夢,就可以將雙胞胎中的另外一個否認是自己的兒子?
我算是看出來了,束殷兩個老東西,都是奇葩!
一個將兒子當成犯人,隨意無視輕賤,另外一個,將兒子當成提升修爲的仙丹靈藥,在自己的錯誤數年之後被揭曉時,他竟然還可以堂而皇之的將錯誤推卸到受害者身上!
“束迫,你這個烏龜王八蛋,你嘴裡還能不能吐出點兒人話來?”胖子實在忍不下去了,聽了兩人的對話,再次跳出來,指着束迫的老臉口沫橫飛的罵着。
束迫眼睛一閉,憤恨的道:“真吵!”
他身邊的祥叔聽完,立刻跟身邊的滅靈門門徒使了個眼色,就有二十個帶着面具的傢伙氣勢洶洶的朝我們這邊走來。
胖子站在我前面,跳着叫囂道:“來來來,胖爺爺會怕你們這些小嘍囉嗎?老子今天也要來替天行道!”
此刻,我看到束安目光一直沒有從束迫臉上的移開。
他該是多恨啊?隱忍了這麼多年,一定還期盼着這個老頭子能悔悟當年做下的錯事,所以一直在幫對方隱瞞,甚至被我們懷疑,被胖子質疑辱罵他也沒有透露半個字,那份對父親的忠孝和責任,確實令人敬佩!
可是就是這位他抱有幻想的父親,卻從未將他當作過兒子,看到這一幕,我心中也不甚唏噓,雖然我的家庭裡,爸和奶奶都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他們卻給了我真正的親情,甚至連張姨也懂得感恩和知足,爲什麼這些人,卻可以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如此殘忍和冷漠呢?住池巨劃。
“束迫,竟然這個人你都不認是你兒子了,那我就不客氣了!”殷臨天提醒了一句,藏不住那眼中的幸災樂禍。
束迫開始沒有回答,但後來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他說:“你不要傷了他的肉身,我兒還在他體內呢!”
殷臨天陰險一笑。“當年你親自對你兒下的毒手,他就算能回來,還會認你這個爹?”
“他認不認我,我束家總還有這麼個後,那你呢?”束迫也不是盞省油的燈,這話也正中了殷臨天的下懷!
“你……”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一見面就吵!先解決眼前的事吧!”還是史萬英保持着理智,她站在兩人中間,起到了緩和作用。
我本希望看這兩個老東西先打起來,有這巫婆子在,想來有點困難。
但是這個也不怕等,看着情形,他們兩個遲早也會打起來。
都是被慾望和野心剝奪了人性的畜生,爲了上古之力合作到了這裡,但一山不容二虎,到時要掙奪上古之力時,免不了一番惡戰。
兩人暫時達成共識,束迫退到了後面,殷臨天開始嘴裡開始‘嘰裡咕嚕’的念着什麼咒語,他在念的時候,整個身體都感覺在抖動,連眼睛都翻起了白眼。
我意識到這就是傳說中的萬魂大法時,便將殷祁的身體輕慢放下,站了起來。
緊接着,殷臨天的白眼球全部變成了黑色,從他的氣孔之中,不斷溢出黑色鬼煙來,剛開始還是少許,慢慢的越來越多,越來越急,我猜那些黑煙全部是他噬化過的惡鬼,立馬將束安往後拉了幾米。
我們頭頂的月空,瞬間就被一陣陣黑霧的遮擋住了,周圍傳來無數哀怨詭異的聲音,他們很快朝我們這邊瀰漫過來。
然後我就看到胖子的同伴們,一個個倒了地!
而且這還不止,他們倒地了之後,魂魄就像剛纔方玲珊一樣,直接被吸噬進了殷臨天的身體裡,這傢伙已經完全入了魔,他操控着這些惡鬼,連一些他們本教的教徒都沒放過。
惡鬼羣在我們四周飛躥,我手腕上的銀鈴響個沒完,眼看胖子的人也所剩無幾,我知道自己不能毫無作爲!
我與束安雖然救了兩個,但是鬼煙無處不在,救下的兩人,也很快都被帶走了!
胖子身上煞氣重,還沒有遭到毒手,但看見自己的兄弟一個個被惡鬼掠走了性命,幾乎崩潰,他站鬼煙之中點起火把,四處揮舞,卻很快被鬼煙給淹沒了!
“胖子!”我驚聲叫他的名字,衝過去打散了圍困他的那些鬼煙。
卻只見胖子睜着圓滾滾的眼睛,手裡舉着已經熄滅的火把,直立在原地,像尊雕像一樣,早已失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