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裡說出這麼一聲,明明就是我的聲音,卻不是我的意識,但我知道這是我!
“蘭因,就算我出來,你現在又能奈我何?”黑圈裡發出奈何蒼老的聲音,像被擴音器傳過來似的,重複了很多遍。||
隨着聲音落下,從黑圈裡突然掛出來一陣狂風,將屋子裡所有東西吹了起來,除了我的身體和被定在那裡的夏婉寧以外,其他的東西被風吹了起來,四處飛揚。
連束安和幽幽姐的身體也不能例外。
我見狀,驚吼一聲:“束安!”
夏婉寧的身體瞬間得了自由,回頭就伸出手來直接抓向我的心窩,我這才意識到,剛纔我主觀意識將身體裡另外個‘我’給取代了!
而那夏婉寧的手,那哪叫手,分明就是一張長着尖爪的魔掌,轉眼就要插入我的身體——但是,黑圈裡突然衝出來一道黑色如風一樣的身影,她袖袍一揮,直接就將夏婉寧給甩進了黑圈裡。
夏婉寧尖叫一聲,便再不見鬼影。
但是眼前的黑影,卻讓我更加膽顫心驚。
奈何蒼白的頭髮下,那蒼老的面容,與我上次在夢境中見到的一模一樣,我不得不懷疑這到底又是一場夢境,還是我原先真就見過她。
此刻她手掌重重蓋住了我的額頭,冷聲說:“蘭因,終於還是逼出了你的靈魂覺醒,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感覺身上巨痛,條件反射的將她打開。
在我手臂揮動的時候,周圍同樣產生了一股強風,只是與奈何那道比起來,相差甚遠。
奈何更是紋風不動的站在那裡,輕視着我說:“你上一世的最後一道執念魄已經被我打散,我看你如何與我敵!”
我驚慌問道:“什麼是我上一世最後一道執念魄?”
“你的前世和你一樣天真,竟放棄自己的生命去渡劫輪迴,以求可以阻止我?”
我根本聽不懂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捂着雙手去打她,卻發現自己根本碰不到她,甚至我直接就從她身體裡面穿了過去。
這才意識到,她僅僅是一個幻想,並非真實的肉身或者靈體在這裡。
由此可見,奈何真的無比強大,即使一個幻想在此,也能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官小仙,你永遠也別想見到束安了!”
音落,她的幻象變成了一道黑風,穿梭進了黑圈裡。
隨即,房間中飛揚的東西掉了下來,亂糟糟的落在四周。
安然無恙的我感覺到危急解除,趕緊跑過去查看束安的身體。
奈何剛纔說我再也別想見到束安,難道束安已經被她帶走?
可是我和束安是綁了靈婚的,他的靈魂一定還在這具肉身裡。
“小仙——”躺在地上的幽幽動了動,虛弱的出聲喊我,聲音的最後被一陣嘔吐聲代替了!
看不出束安的肉體有什麼異狀,我趕緊跑過去看幽幽,才發現她吐出來的,全部是被燒焦掉的一些黑塊,黑乎乎的也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只感覺噁心無比。
我給她拿來抽紙擦嘴,並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她有些生氣的說:“夏婉寧已成爲奈何的鬼魔了,我完全抵禦不了她,還被她上了身,如果剛纔再多一時半刻,我肯定就活不過來了,鬼煞氣加黑巫之力對我損失太大!”
聽此,我就知道,幽幽姐剛纔雖被奪去了肉身,但她的意識還在,一定將剛纔的所有都看見了!
我忙問她:“奈何剛纔說,將夏婉寧驅出你的肉體的我,是我前世最後一道執念魄到底是什麼意思?”
當初在捆縛陣中對付邪火麒麟時,也應該是那道執念魄取代了我,只是這次執念魄出來時,我自主的意識是清醒的!
並且,上次束安也似乎是預知了我身體裡有這樣一道執念魄,所以纔在旁邊沒有出手的。
所以我覺得,幽幽應該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纔對。
“我以前聽說過一個佛家的故事,就是佛因爲知道滅魔,魔會重生,她不願以這種方式暫除邪惡,以犧牲自己的方式,與魔一起,苦度輪迴去度化魔的未來,剛纔我看奈何也只是幻象,也許她也早就死了,所以我覺得,她也有一個轉世存在這個世界裡。”
我心中一驚,如果奈何不是以一種肉體存在,而是像某種意念或者意識,那肯定也符合所有人口中關於一百五十年前,奈何和蘭因同歸於盡的傳說。
這時候,幽幽又說:“我還聽過一種傳說,靈魂分離!”
“靈魂分離?”
“就像束傾現在這樣,他雖然被噬了婚,但他還留下了一魂二魄,那個傳說就是講,通過某種儀式,一樣可以超度他去輪迴投胎,但是——這僅僅是傳說!”
我細細回想了這個傳說的內容。“你的意思是說,奈何死了,但是她的魂魄分離成了兩部分,一部分留了下來,名垂千古,另外一部分已經轉世投胎?”
“對!”
“如果這種靈魂分離了也可以去輪迴的話,束傾不是也可以得到超脫了?”這一刻,我內心裡無比希望這種靈魂分離是真的。
“小仙,我現在擔心的是你身體裡那道執念魄,如果真的在剛纔被奈何打散了,你將再沒有和她抗衡的籌碼了!”幽幽姐擔心的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束安。
想必她也聽到了關於剛纔奈何消失前所說的話。
“我們還有個辦法,可以救束安!”
幽幽姐驚奇的問:“什麼辦法?”
“望江廟中的殷無望!”
現在還只有我和束傾知道望神的來歷,所以幽幽姐並不知道,當我將殷無望的名字說出來時,她驚訝無比。
“就是傳說爲蘭因而死的那個靈族破解者?”
殷無望的大名果然流傳千古了,我點點頭,輕聲回答:“沒錯,他現在就被供在望江鎮的望神廟裡,經過一百多年的修煉,已經修成了一個半神。”
幽幽姐聽我說得如此有把握,懷着質疑問道:“小仙,你真的確定供在望江城裡的人是殷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