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你怎麼了?我是蘇夢馨……”
“你要殺我……”
“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怎麼了?”
“唉?剛剛我說了什麼嗎”?我一臉震驚的看着蘇夢馨。
蘇夢馨一臉無語,說道:“你剛剛說我要殺你,真是嚇死我了……到底怎麼了?你以前也這樣過”
我立刻意識到可能又是小黃,自從接受小綠建議的人格意識訓練後,我與各個人格的交流已經可以在意識層面進行,但伴隨而來的,則出現了許多的幻象和幻聽,我曾經聽到多次有人要殺我,當然,這種幻境也作用於其他的人格,這是人格分裂的其中一個臨牀表現。
“走吧,去吃夜宵去。”
華燈初上。
夜夜笙歌。
1月份的闔浙市,雖沒有下雪,但凌冽的寒風早已通過衣物之間的空隙觸摸着畏畏縮縮的皮膚。
我拉着蘇夢馨的手,走在路燈斑點的街上。
蘇夢馨是誰?
你不知道,但如果我再次提及那個坐在公安大廳前臺的那個實習女警,也許你就知道了吧。
沒錯,就是她。
那件案子以懸案結尾後,我因爲並沒有參與、也沒有興趣公務員考試,在實習期結束後就轉而去了本地一家心理諮詢機構,做了一個心理醫師的助理。
而蘇夢馨,不知道從哪兒要了我的電話,最開始的時候,只是成天給我發QQ和微信,而我對她最初並沒有多大的興趣,我所喜歡的人依然是當年高中的那位,那個讓我殺了3個人的女人—盧穎。
但誰知到了最後,她直接就到我工作的地方,接我上下班……
俗話說日久生情,而我漸漸的,也被這個性情直爽真實的女生所感化。
盧穎,自從高考後,就在也沒有音訊,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時光荏苒,光陰似箭,轉眼已經過了兩年,這時的我早已不再是助理醫師,而是正式成爲了一名初出茅廬的心理諮詢師、
而蘇夢馨,也早已不是實習警察,而是一名已經有了一定辦案經驗的社區片警。
足印踩着溼潤的街道,泥潭中的波紋遊蕩了幾條街道,本是一片寂靜的馬路,突然畫風一變。
“哎……油潑辣子,好了!”
“等等!你的馬上就好!”
煙霧繚繞的藍色煙霧,圍繞在攤位旁。
滿頭大汗,卻幹勁十足的攤販正井井有序的烤着燒烤。
我和蘇夢馨點了一些喜歡吃的東西后,找了一個遠離馬路的位置坐下來。
蘇夢馨有點抱怨的說:“這個不太衛生啊,還不如去吃一碗小面,反正也不是很餓嘛。”
“哈哈,我成天被人當作情感垃圾桶,已經很壓抑了,我想要煙火氣!還有你,身爲人民警察,應該多多深入人民羣衆,瞭解民情。”
蘇夢馨自知說不過我,畢竟我就是靠聊天吃飯的,於是乾脆拿出手機翻看着淘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圍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而周圍接二連三的攤販也已經各自開了張,頓時,一陣陣藍色的炭火煙嫋嫋升起。
蘇夢馨不知道哪根經搭錯了,突然低聲唱到:“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裡......”
“好好看你的淘寶吧......唱的死難聽死難聽的。”
蘇夢馨瞪了我一眼,說:“我就喜歡唱,不服打我呀”!說罷擼了擼袖子。
我看着好笑,這也許就是我喜歡她的原因吧,在一起不累,其實現在社會的很多夫妻,都沒有意識到夫妻或者戀人之間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麼。
如果你要我回答,那我肯定說:“在一起不壓抑,能讓人各自很舒坦,當然這裡的舒坦指的是心理上的舒坦,但夢想總是骨感,可能有些人出於社會壓力或者自身條件,導致根本無法去選擇嫁給那個帶給自己愛情的人,然後只能無奈的用‘緣分未到’來安慰自己漸漸冰冷的心。”
“幾點了?”
“8點,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問問,我們的菜怎麼還不來,你在這兒坐一會,我去看看。”
說罷我起身向燒烤車走過去。
老闆倒
是說很快就做好,因爲此時他手上拿着我選的茄子,正北炭火烤的流油冒泡,看得我一陣垂涎。
這時,我突然被人給擠了一下,心說這是誰啊,沒看見前面有人站着嗎?
而當我回頭一看時,一個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西裝男正站在我的身後,看樣子大概在30歲左右,但是那拿着裝菜的籃子的手卻格外的粗糙,然而整個人卻散發出一種極其銳利的氣質,又不像是辛勤耕作的農民,看樣子應該曾經當過兵。
“老闆,把這個烤一下。”
說出這句話時,西裝男的口氣十分的果斷,似乎也根本沒有在意周圍正在等待燒烤的客人的反應。
一箇中年大媽突然在我身後吼道:“喂!那個誰,看你穿的有模有樣的,不知道排隊?”
中年大媽話音一出,周圍的人也開始響應了起來。
老闆有點尷尬,也帶着一種責備的語氣說:“排隊!把菜籃子放旁邊,很快就好了。”
誰知這西裝男壓根沒把這些人當回事兒,而是直接從西裝內兜裡拿出一疊紅大鈔,用手指掐了5張直接放到老闆的攤車上面。
中年大媽看見這幅場面立馬不高興了,張口罵道:“有錢了不起啊?一頓燒烤100來塊錢你充什麼土豪呢....."
我看到這個場面十分有趣,這種典型的仇富心理還真是一種可圈可點的趣事。
蘇夢馨似乎覺察到了什麼,走到我旁邊問怎麼回事,簡單的說了一下後,就見蘇夢馨已經蠢蠢欲動的想上前論理了。
“哎哎哎,你先別好不?人家又沒吵架沒動手,你也管不了啊!”
“我就看不慣這樣的人!”
“我也看不慣,等等吧!真有什麼事情發生在上去也不遲。”
說罷我看向了老闆,看他作何反應。
老闆流露出一種極其爲難的表情。
西裝男乾脆又掐了5張,疊在了剛剛那500元上面。
“那個......先生,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咱雖然是做小生意,但也得按規矩辦事兒是不是......”
老闆說着這話的時候,眼睛時不時的看着那一疊錢。
我看得出來,也許他只是礙於周圍的人,畢竟他要在這兒長期紮根做生意,得塑造一個良好的社區形象,不然收了這1000塊,就等於斷絕了自己以後的更多1000塊。
“黎叔,排隊吧,我們不急這一會兒!”
西裝男轉過頭去,點了點頭,說:“好的,小姐。”
說罷又將那1000塊錢拿了回來。
小姐......我心說今天是遇見皇親國戚了!我得看看長什麼樣子。
我拉着蘇夢馨往後退了幾步,看見一個矮小的女生正站在西裝男的身後,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燒烤架上的食物。
第一眼覺得這個人十分熟悉,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不是那個花癡女嗎!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花癡女難道真是某個國家的華裔?還是皇室成員那種?
花癡女的餘光似乎已經注意到了我,轉頭過來看了一眼,立馬一排潔白的大白牙顯露出來,笑着說:“咦......這不是米林嗎?你怎麼在這兒啊?”
“額......我畢業之後就直接留在這裡工作了,你呢?”
“我本來就是本地人啊。”
我暗罵了自己一聲,心說怎麼看見花癡女還緊張了......
這時,老闆突然說道:“這位小哥,你的菜好了。”
“那個......那你好好玩兒,我的燒烤已經烤好了,改日再聚啊!”
“沒問題啊,對了,旁邊的美女是誰啊,你的未婚妻嗎?”
我看了一眼蘇夢馨,發現她似乎在強壓着自己的怒氣。
我心說不好......這要是沒控制住吵起來,他旁邊那個彪形大漢發威的話,我倆真得去醫院吃燒烤了......
“對對對,是我的女朋友,正考慮着結婚。”
蘇夢馨立馬轉頭看了我一眼,說:“真得嗎”?說完時我注意到,蘇夢馨剛剛流露出的那種惡狼一般的憤怒,突然轉換爲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
“是真的”,說罷堅定的看了一眼蘇夢馨,而她的臉上則泛起了一陣陣紅暈,小聲嘀咕道:“誰要嫁
給你......”
“哎喲喂,虐狗不是這樣虐的,算了,改日再聚,叫上你的未婚妻。”
回到桌上時,蘇夢馨早已沒有了吃飯的食慾,一直在嘀咕:
“那個......你已經見過我的爸媽,但是我並沒有見過你的父母,恩......我看就下個月吧,咱組織一下,讓雙方家長見個面,還有還有,鑽戒不用買太大,我上班不允許帶......還有還有......婚紗照我想去海邊拍,這是我小時候的夢想......”
我看着蘇夢馨連手帶腳的向我規劃她對婚姻的憧憬,那一瞬間,我都感覺一陣陣幸福感和踏實感席捲而來。
“好好好,婚紗照咱去海邊,買小鑽戒這一點,我想我很樂意,哈哈哈”。
“哎喲”!一陣劇痛從腰部傳來,這是蘇夢馨的慣用伎倆,她自己取名“蘭花指。”
我趕忙求饒,誰知蘇夢馨突然湊上來親了我一口,一臉紅暈的看着我,眼神裡充滿着愛意。
然而天公不作美,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電話號碼,立馬一臉疑惑......
秦龍。
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喂,米林,那個......你外婆,過世了,你爸媽已經回來了,你是不是......”
“你......你說什麼?不可能,1個月前不還好好的嗎?”
“醫院那邊說......突發心臟病。”
掛掉電話那一剎那,心裡泛起一陣疼痛,本想強忍住不哭,然而在蘇夢馨一再追問下,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也根本不管周圍的人作何反應。
第二天,我買了最早的一張飛機票,和蘇夢馨一起。
回到璋葉市時,漫天的大雪在街道上肆意的飄着,街道上的人說,這雪恐怕要下一天咯!
哀樂的鳴奏,爲逝去的人送上最後一段路程。
一個人的生命說長並不長,說短不短,誰都知道生命都會有終結的那一刻,但每個人也都在懼怕那一刻的到來。
此時我跪在我外婆的靈柩面前,看着照片上外婆慈祥的面孔,心中再次一疼,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小林......”
“別碰我!這次我不會在原諒你們了!”
“可......”
“唉,他媽,先讓孩子靜一靜吧,這孩子是?”
蘇夢馨本和我一直跪着,聽到我爸在說自己,立馬站了起來,擦拭了自己臉上的淚水,說:“叔叔阿姨好,我是米林的女朋友。”
“是你啊,哎喲喲,這孩子長得真好看,唉......要是他外婆在撐一撐,也......”
“別再說了,好不”?我幾乎大怒道:“你們逢年過節回來看過外婆嗎?別在這裡假裝好人!”
“你這孩子......”
“他爸,算了,我們先讓孩子靜靜吧。”
蘇夢馨在道別我爸媽後,轉而又跪了下來,也沒問我什麼,只是靜靜的陪着我。
這時,我突然感覺背後有人在拍我的背,這次我是徹底爆發了,幾乎是嘶聲力竭的大吼:“滾!”
“你這小兔崽子,現在怎麼這脾氣了!”
我聽聲音好像不太對,蘇夢馨看了一眼後立馬站起來,敬了一個禮,說:“秦警官好!”
這時我才轉頭過去看着秦龍。
時光終究催人老,尤其是奮戰在一現的秦龍,明明就30歲出頭,但早已是一臉的滄桑了。
“你來幹什麼?”
“我來悼唁老人啊,再怎麼說,我也把你當弟弟看......”
“哦”
秦龍在我旁邊蹲下來,往火盆裡燒了一疊冥幣後,看着我說:“米林,我調去了闔浙市,那裡發生了一起謀殺案,案子很懸乎,兇手留下了一首詩。”
我淡淡看了秦龍一眼:“這關我什麼事?”
“來知會你一聲,明天咱就要過去。”
“你神經?我已經沒在警局工作了。”
秦龍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說:“我知道我知道......如果我說你外婆的死,可能跟這件事情有關聯,你會有興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