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屈南生和吳比有了防備,自然能夠力保燕姬不死——屈南生閃身躲開斬向自己的一刀,又是姜水劍和刺天劍罩齊施,架住了燕姬頭頂;吳比則是在中刀的同時魂導拳打向那刀光起處,心說老子抓不着你的人,難道也打不到你的魂了?
還真就沒打到——吳比一拳落空,同時又是身中千刀來了一輪洗禮,這下砍得吳比的頭皮都有點翻起,雖然一時不致死,但再來兩刀的話也是懸了。
“哈哈哈不要進行無謂的嘗試了,在你們破去活色生香陣之後,我已用刀改過了此間的靈元流動,控下了這殿……”路蕩放聲大笑,“說了我會將你們三個斬成肉泥,誰也跑不掉。”
笑只片刻,路蕩的聲音又漸漸小了起來,在凝香宮中忽東忽西,難定方位。
於是場面變成了屈南生四人和吳比圍圈戒備,不敢分散也不敢亂走;而黑刀時不時在衆人頭頂、腳底探出,抽冷子便是一下,打得衆人左支右拙,很快便不如此前勇猛。
不過與此同時屈南生也發現,路蕩斬擊之時也不如此前寫意自然,每一擊也比上一擊弱上些許,而且間隔越來越短,顯然也是有些焦急。
“做得好……”屈南生相同其中關節,下意識地對吳比說了一句,說完也是有些老臉汗顏,聲音弱弱的。
吳比心說廢話——在發現己方抓不到路蕩行蹤之時,吳比迅速在腦中過了一遍當下的境遇,也找到了破局之法……
選擇有幾個——一是現在叫餘娥來個歸心,寄希望於她的鬼法,不過如此一來不一定抓得到路蕩,也會耽誤了樓下收人心,效用並不明顯;二則是像老屈期待得那樣放出米缸,憑藉米缸的靈性和速度對抗路蕩,不過也一樣不是很靠譜,遠遠不如第三套方案穩妥。
第三個選擇便是通過切換魂導光環,一邊削弱路蕩,一邊伺機反擊了——路蕩的黑刀不出,吳比便開放魂導光環的建議效果……就算抓不到刀主本人,但他的靈魂總歸是在這凝香宮內,不怕他跑脫範圍。
而一旦黑刀出現,吳比馬上切換爲己方的增益效果,再用老屈的速度與劍罩抵擋——一來二去路蕩也發現了不對勁,照這麼下去……再過個把時辰自己便會虛弱許多,那和交過路費還有什麼區別了?
要知道路蕩原本打的算盤……可是在這裡輕鬆耗死吳比等人,留着力氣上去砍陳新的!於是路蕩這才越來越密集地攻擊,想要快點解決掉只剩下一口氣了的吳比。
可是無論路蕩的出手多麼出其不意,吳比總能恰到好處地先一步切換魂導光環,打得路蕩疑神疑鬼,不知道爲什麼每次都能被這小賊料中。
“再加把勁!”吳比哈哈大笑,心說路蕩這跟頭是栽定了——不是說吳比的感應有多強,而是每次路盪出手之前,不勝寒都會彈出一行“比試成立”的提示,這不就等於告訴吳比“我要砍你了”麼?
於是吳比一邊收下路蕩的勝利點,一邊削弱這位滿頭問號的刀主,同時將行雲無定斬的斬擊範圍向四面八方擴大,準備到時候來個無差別攻擊。
“找到了。”正當吳比反覆刷點、屈南生扛得逐漸要與路蕩的攻勢平衡之時,身旁一直沒有做聲的石芽突然說話了。
而後便見她水袖一甩,一枚藍色花瓣輕輕飄起,指着凝香宮中某座樑柱上的一道刀痕:“就在那裡。”
石芽話音剛落,屈南生便動了——不敢分身離開,安心大仙只得起手一道刺天劍,直刺樑上的那刀痕;而路蕩被叫破行藏,當即也便不再隱匿蹤跡,由刀痕重新化作人形,同時將黑刀置身於外,展開神通直撲屈南生等人!
要說路蕩也是豪傑之人,能在這一瞬間把握到戰局——原本他想的是留力應付樓上的陳新,不過此間情況已是你死我活,已然沒有了留力的必要,必須果斷殺之。
現在路蕩心頭唯一不確定的,便是該不該在此處殺了石芽與小花——殺之便是得罪了棲霞池,可是不殺的話……這兩人看來已經完全與安心大仙情歸一處,肯定要阻撓自己……
如此想過一遍,路蕩也是當斷則斷,決定在此處斬了石芽——反正此處只剩下自己和安心大仙一夥,要是沒被棲霞池的發現便好,還能把殺死石芽的過錯堆在乘鶴樓的頭上;要是被棲霞池的什麼“心有靈犀”察覺到是自己殺的的話,大不了再去亡命天涯、從頭再來,建一座四方湖便是。
於是只見路蕩身周刀氣縱橫,這次第纔是真真正正地爆發了全力,不再有一絲留手——吳比看到路蕩的身後似有無數刀影,皆是從那黑刀上的刀痕凝散而成;每一道刀光便是單獨使得一套殺人神通,絞得空間也隨着刀主降臨而變形。
“吱吱嘎嘎……”凝香宮似是也承受不了路蕩的全力施爲,僅僅幾步的工夫便被斬得樑柱齊斷、搖搖欲墜了。
“亂我計劃,擾我人心,奪我步卒,搶我戰果……這次第,便叫爾等放心上路!”路蕩幾句話說得咬牙切齒,終於是罵出了所有的怨氣,“萬刀歸宗!”
萬種刀法落在吳比和屈南生等人的頭上,這次就連石芽也知道終歸抵擋不住,輕輕嘆了一聲;而燕姬則是倔強地擡着頭,扶着林紅纓的屍身,毫無後悔之意……
只有吳比和屈南生見路蕩現身眼睛一亮,一個如同猛虎遇敵,另一個則像惡狼見肉,瞬間爪牙齊現!
站在凝香宮中的人僅憑肉眼壓根看不清發生了什麼……卻是乘鶴樓外看熱鬧的金老六他們有緣得見此等震撼的畫面——只見一朵劫雲鑽入乘鶴樓內,如同是在萬丈高樓的尖端之處塞進了一場風暴……
那風暴莫名從樓上直通樓下,再化作刀風、雷電,自乘鶴樓剝落了的牆與窗之間溢出,頃刻之間炸得那樓爆裂斷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