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事情有變,我們一刻也等不了。”吳比把今早從阿掃那裡聽到的講給餘娥和許何,“過幾天步真就要下來,就算他晚了,還會有一個馮長老來跟屈南生摸骨……”
“到時候事情如何已是難說,假如屈南生不在的話,更是決計混不過去。”吳比望向二人,“且不說老屈在這幾天會有多少進境,至少石青他們陪着步真或者馮長老下來的話,他一定要在,不然我們還不如現在就跑。”
餘娥和許何相視一眼,發現確是死局——除非在那之前九掌櫃的能把朝玉露送來,先讓餘娥回覆修爲……
不過一旦發生衝突,破不了大黑天旗還是白給,所以眼下只能想辦法混過去。
“那便說說,諸位都有什麼手段?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瞞天過海咯?”餘娥兩個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吳比,不放過任何一個打探他底細的機會。
“最簡單的……當然是看看……有沒有神通能夠遮蔽屈南生破境時的奇景咯?”吳比把問題重新拋回給了餘娥和許何,當然也沒忘了看看一邊懶洋洋的米缸和縮着的狐來。
“就知道指望別人。”餘娥哀怨地看了一眼,但眼中還是藏着些喜色,“奴家嘛……倒是有這麼一道手段……只不過不知屈南生破境時氣象如何,也是不敢誇口一定能成……”
吳比聽懂了餘娥言中之意——說白了還是眼下修爲不全,所以很可能力有不逮……不過至少是一條保底的路,實在不行也只能賭上一賭。
吳比話問出口,自己也在想着如何才能讓屈南生安然破境——打開小樑朝、像當時在雪山遺蹟裡那樣放些靈氣進來也不是不行,只是萬一引進來的靈元不多不純,那不又是耽誤了屈南生修行麼?
要是有什麼能一下遠遁千里的神通就好了……
“小狐狸,你不是說自己遁法厲害?能不能帶屈南生一起遁出去,破了境在溜回來?反正咱們現在有阿掃的腰牌,出得去乘鶴樓的地下禁制……”吳比冷靜分析片刻,還是覺得可能有點爲難小狐狸。
“那怎麼可以!”狐來連連搖手,“要真像你們說得那樣,破境之時天地變色,那肯定會招來狼的!”
“我保護你啊。”吳比心說幾隻狼妖還是不在話下。
“那萬一來的是大神仙和二神仙呢?是黃曈老祖呢?”狐來眉毛一擰,“你想糊弄我?”
吳比正要辯解,卻聽許何道:“乘鶴樓的人好說,畢竟南生這只是初境,就算動靜大一點,不具劍心之人也很難辨別具體方位……”
“只要離了乘鶴樓內百里,陳新和羊凝肯定找不上門。”許何幽幽道,“黃曈老祖也不修劍,而且閉關已久,想來不用擔心。”
“但再遠一點的……可就不太好說了,所以此行還是風險頗大。”許何雖然沒什麼直接幫忙的能力,但也分析得頭頭是道,“況且……破境之後,你們準備怎麼回來?”
“咦?如果只是幫忙回來的話,奴家倒有個辦法……”餘娥眼睛一亮,“我有一招魂歸巢之法,正好能把恩人從百里之外召回來。”
說着,餘娥對吳比擠眉弄眼,說的是他魂體特殊這一事。
狐來卻不樂意了:“我還沒同意呢,你招魂什麼招魂!”
“哎呀小狐狸放心,奴家又不會害你……”餘娥笑笑說,“雖然你這一身皮毛……用來做個裘皮大氅也不錯……”
狐來一聽變了臉色,四下一望,便要施展土遁之法;哪知米缸腰肢一扭,只要狐來一動,定是一爪按下。
“意思是說,如果能跑到乘鶴樓外百里破境,引來的就都是劍修?”吳比先不管狐來的彆扭心情,順着這套方案繼續想下去。
“最壞情況當然是如此。”許何眼睛一亮,“不過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怎麼說?”
“我的刺天劍嘛,是要靠打殺破境的。”許何擡擡眉毛,“不然我也不會閒來無事,去找那羅田霧切磋……”
“有點意思。”餘娥點點頭。
“刺天劍爭的是一口氣。”許何解釋了兩句,“初境過後,再想破境,便要找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打殺一番……”
“所以呢?和這次有啥關係?”吳比撓撓頭。
“咱們要是真定了這條路,那麻煩吳兄弟到時看一看來的都是誰……”許何這話說得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未來南生再要破境……可能就要靠他們了……”
“畢竟能找對的地方的,肯定都是高手。不把名字記下來的話,等用得上的時候還得到處去找,怪麻煩的……”許何對吳比擠眉弄眼。
吳比也是頭一次知道高手還能這麼“用”,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所以……我們就去乘鶴樓百里之外,幫屈南生破境,然後……再麻煩小余召我們回來?”吳比掃視場中衆人,“誰有意見?”
“我有!”狐來警惕地盯着米缸,舉手道。
“哦……”吳比點點頭,“還有誰有意見?”
“沒啦!”餘娥軟軟應了一聲,狐來知道終究拗不過這幾個惡棍,嘆了一口氣。
“吳兄弟可想好了,這一次去,不一定引來什麼東西……”許何鄭重囑咐一番,“定要做好萬全準備……”
“嗯……”吳比也是心裡打鼓,但面色如常,“對了,破境大概要持續多久?”
“初境嘛很快,最長也不過是一炷香時間。”許何寬聲道,“也就凌山那幾個老頭子……或許能夠在一炷香的時間裡御劍千里,其他人等……估計反應過來的時候,你們早已經踏上歸途了。”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吳比摟上了狐來的肩膀。
“你們欺負狐狸。”狐來沒好氣地說。
“嘿,你不是愛聽故事麼,回頭我給你說一場,保證聽得你寒毛都豎起來。”吳比緊了緊臂彎,心說有空給小狐狸講一段藍星或者是大梁朝的故事,犒勞他這次冒險。
“說好了,你要是講得不好聽,我可是會抄鞋砸臺的。”狐來朝地上呸了一口,也不知是跟哪個看客學的。
“哈哈哈好說好說。”吳比一樂。
“恩人稍候,容奴家施個法術。”餘娥款款而來,摸了摸嘴脣,分別在吳比和狐來的肩膀點了一下,“這下好啦。”
吳比魂體一緊,也不知是法術的關係,還是因爲那沁涼的手指。
“到時恩人說一聲,餘娥便在坑底喚你們回來。”餘娥輕聲道,“可不要太久,奴家會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