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就看到大龍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怎麼了阿瑤?”
“你先坐下,喝口茶,我是着急,怎麼看你像逃難的?”我看着頭髮有些亂,嘴脣發乾。
誰知大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就咕咚咕咚的喝:“別提了,車壞了,玻璃不知道讓誰給我偷走了。”
我一本正經的說:“這年頭你就認了吧,沒開車開到井裡,你就自認幸福吧!”
大龍整理一下自己,看我說到這突然笑了:“擦,你還記得大二的時候那男的,哈哈,也是,哥真幸福!”
聽大龍笑了,我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這話說的是大二的時候我們專業的一個富二代,記得叫閆子軒,家裡有錢,有錢你就悶聲有唄,他不行,他得天天唸叨,一開始同學們都還羨慕,到後來就是直接厭惡了,誰知他有一次突然開了一輛奔馳炫富,時運不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把學校外外面的井蓋偷走了,還是那種方形的大井蓋,別的車都知道繞着走,就他能,光顧着開了,結果也不知道怎麼個寸勁兒,整個軲轆都陷進去了,因爲這事兒還叫了修車隊,鬧了個大紅臉,從此淪爲富二代的笑柄。
說笑間,就看到小周姍姍來遲:“對不起,來晚了。”
我搖頭:“有事兒找你幫忙,還得非你不可,你下午能請假嗎?”
小周有些爲難:“警察局沒有任務不是那麼好走的,剛纔局長叫我出去考察了一個案子,說是交給我,要是辦得好,考慮給我提升。”
“那感情好!”大龍替他高興,“齊琪這丫頭高興壞了吧!”
誰知小周搖頭:“我沒告訴她,這都是沒準的事兒,等升職了纔是實在的!”
我點頭,然後說:“那就現在吧,你下午不是兩點才上班,和我去挖個棺槨!”
果然,我說完這話,大龍驚恐的看着我:“阿瑤……”
我聳了聳肩,看了看旁邊的人,確定沒有人靠近我們,才壓低了聲音說道:“最近有個鬼纏着我,估計又是什麼冤案,昨天半夜把我待到了普明園,真是夠了,非得讓我挖花壇,我就挖了啊,結果戳不動了,我輕輕把土攤開,才知道是個棺槨。”
小周皺眉:“你是想讓我用警察的身份去挖?”
我點頭,卻見小周搖頭:“不好,你想錯了,警察挖東西是沒人攔着,但是新聞也不會小,不如……不如還是半夜,我們陪你去。”
我聽着小周的話倒是覺得有道理:“可是半夜大門是鎖着的,爬進去容易,但是把棺槨擡出來,卻是不容易的。”
只見大龍拍了拍胸脯:“鎖的事兒交給我,普明園又沒有燈,我拿個鋸。”
大家這麼說,我只能點頭,畢竟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的方案,而我則想着這棺槨要拉去哪,思來想去還是弄回南陰村合適。
拿出手機給老雷頭兒打了個電話,誰知電話那邊傳來老雷頭兒鬱悶的聲音:“哎,丫頭有事兒嗎?”
我納悶:“誰惹你了?”
“就是生意的事兒,沒什麼大事兒。”老雷頭兒打着哈哈。
我立時想到了王寡婦:“是不是那王家又搶生意了?”
自從上次之後,舅舅的聲意一直不是很好,以前回家總是看到院子裡停着棺槨,但是最近卻只能看到空蕩蕩的院子,我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暗罵自己粗心,本來上次去大涼山之前說好要去警告王寡婦一番的,但是卻忘了這個事兒,心裡頓時起了一團怒火:“你等着我,我一會兒回家!”
掛了電話,看向大龍:“大龍你和我走一趟南陰村,聯繫一下齊琪,讓她聯繫點兒人給我充充陣容,實在不行就TM動手!”
大龍驚訝的看着我:“怎麼了?我沒聽錯吧,你要羣毆?”
我面色有些沉悶,誰都有逆鱗,我的逆鱗目前只有老雷頭兒,在我的意識中,沒有老雷頭兒就沒有我:“王寡婦給臉不要臉,欺負我舅舅。”
“小周你先回去,你是警察這種事情不好參與。”大龍嚴肅了臉色,他顯然是知道老雷頭兒在我心中的地位的,“我陪你去,別給齊琪打電話,我給你找人。”
“你找?”我笑着,“你行嗎?”
我也不知道我這句話怎麼刺激到了大龍,只見他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記住,永遠不要說一個男人不行!”
最後……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在大龍威嚴的目光下笑噴了:“你一個婦女之友……咳咳……”
我看着大龍面色不善趕忙止住了要說出口的話,小周囑咐我們小心點,我們點頭答應。
到了中午的時候,大龍果然召集了一羣人,我那時候才明白,大龍果然是好人緣,還不是一般的好,一個電話叫到,人就來了,除了一個老婆生孩子的,一共叫了20個人,雖然不多,但是充陣仗倒也夠了,再說,我也不是非要打起來。
到了南陰村,我讓他們在村口等着,我和大龍回了東頭,進了院子直奔屋裡。
“老雷頭兒,說說吧,在怎麼回事兒?”我進了屋子,就看到屋子有些亂,甚至梨花木桌子有些破損,常年用的一把黃色椅子也斷了一條腿,“你可別想瞞着我,你看着屋裡,小棕和小黃都殘疾了。”
我說萬這話大龍一時沒反應過來:“小棕,小黃是誰?”
我白了他一眼,指着梨花木的桌子和黃色的椅子,大龍恍然。
“哎!”老雷頭兒嘆了一口氣,“還不是王寡婦,最近村子裡沒有死人的,村外面倒是有慕名而來的,但是都直接去了王家,有的村民好意提醒讓來咱家,都被王寡婦攔住了,老頭子最近我可是花老本兒了,本來我也沒想怎麼樣,大不了還有你這個丫頭養着我,但是今天早晨,有個外村人拉着棺材敲了門,不知道那王寡婦怎麼這麼快知道,叫了幾個人來咱們家就開始砸,我最後也是發了脾氣,那戶人家不想讓死者不安寧,拉着棺材出了南陰村,生意倒是誰都沒撈到好處。”
我聽完冷笑了幾聲:“大龍,聽清楚了嗎?”
大龍一個激靈看着我,不明所以。
“知道該怎麼辦了吧?”我瞪了大龍一眼,一點默契都沒有。
“砸?”大龍疑惑的看着我。
我點頭:“那不是必須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丫頭,你可別衝動!”老雷頭兒一聽,連忙起身拉住我,“他可是找了幾個大漢子,你一個姑娘家的。”
“雷舅舅,你放心,我們可不是一個人,再說了我們是文明人!”大龍顯然也生氣了,“他們不是先砸的嗎?那我們就先砸了在和他們好好說!”
“哎呦,你們兩個小祖宗,要是報了警,你們可是過失方!”老雷頭兒緊張的說。
我搖了搖頭,拉着大龍就往外面走:“放心吧,警局不是還有小周嗎?”
“哎!阿瑤長大了,你要是看到會欣慰吧?”我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就聽到老雷頭兒喃喃自語,腳步一怔。
“怎麼了?”大龍問。
“沒事兒,走吧!”我搖頭說。
等到了村西頭王寡婦家門口,大龍給村口的弟兄們打了個電話,距離並不遠,一會兒的時間,我就看着浩浩蕩蕩的一大羣人走了過來。
“哥們兒們,感謝給我郝大龍面子,一會完事兒我請大家寶德福搓一頓。”大龍豪氣的說着,連我也用敬佩的目光看着他,這外場真不是蓋的。
“大龍說客套話了,都是弟兄,廢話別說!”其中一個寸頭,個頭中等的男人喊了一句,其他人都跟着附和。
我其實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瞬間覺得心中激動:“這件事情還是因爲我而起,今天哥幾個雖然是給大龍面子過來的,但是我曾瑤欠大家一個人情。”
“阿瑤妹子,以後我死了,你給我免費料理個後世唄!”那個寸頭男笑着打趣我。
我倒是豪爽的答應了,惹來大家的鬨笑。
“誰在俺門口叨叨?”一個肥胖的女人走了出來,一身的豔俗,雙手叉腰。
我會過頭去看着王寡婦,手裡不動聲色的將手機按了錄音鍵,目光清冷:“你砸了我們家?”
“俺向來敢作敢當,怎麼着?”王寡婦理直氣壯的喊着,“他老雷頭兒生意火爆,要不是俺男人死了,他生意能好?俺呸,俺男人死了當俺們孤兒寡母的好欺負的?俺讓他得不着生意,餓死他!”
我聽着王寡婦的話,不但沒生氣,還心情莫名的舒暢,回頭看着兄弟們:“兄弟們,給我砸!”
“得嘞!曾瑤妹子!”有人帶頭,一羣人蜂擁而至,開始進了王寡婦院子裡,裡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阿瑤啊,你這是幹什麼?”突然劉老三媳婦兒慌張的跑了過來。
我看着她嘲諷:“三嬸子也覺得我不該砸,即使人家都把我家給砸了?”
劉老三的媳婦兒看我面色不善,吞了吞脖子,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