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蘇杭?這小區的名字倒是奇怪,我詢問師叔,卻聽師叔說這是一片私人別墅區。
我瞠目結舌,想着自己僅剩的幾萬元存款和那還未到手的120萬,頓時覺得自己還在窮人階級混跡。
“周先生請!”男人停車走了下來,指着小區裡二丁一棟別墅,“我父親在裡面等着您。”
師叔點頭往裡面走,臉上帶着嚴肅,按了門鈴傭人開了門,裡面院子很大,雕像綠草坪,但是這成片的本該給人生機感的綠草坪卻讓我感到陰森,不由自主的發抖,雞皮疙瘩起了一層。
我下意識的瑟縮,跟着師叔走進去,大廳裡格外的豪華,琉璃水晶的吊頂彰顯奢華,皮質沙發上坐着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頭髮花白,只是腿上蓋着毛毯,沙發旁邊還有輪椅,看到我們進來,沒有起身,但是臉上帶着微笑:“周先生您來了!”
“你好!”師叔淡淡道,然後徑自坐下,“張老闆,什麼情況,又變了?”
短髮男人也坐在了沙發上,我忐忑坐在師叔旁邊,不是沒有見過這麼好的房子,而是自從一進別墅開始,我就覺得渾身的毛孔都異樣,汗毛直立。
“您別折煞我了,我知道周先生不缺錢,您叫我老張就好。”老張看到師叔一點大老闆的架子都沒有,滿臉的奉承,“我的女兒,我就這一個女兒,我求求您,無論如何也要救活她。”
我正詫異不是捉鬼嗎?怎麼還牽扯到他女兒了?
只聽師叔怒了:“你既然知道我不缺錢,呵呵,我只管捉鬼,至於你女兒的情況,那已經是一腳邁入鬼門關的死人了,我本事再大,也不能起死回生。”
我看着短髮男人的威脅,心生怒意,看向師叔,卻發現師叔似乎很忌憚:“我再想想,讓我再想想。”
短髮男人聽師叔這麼說,一邊將老張扶起來,一邊緩和了臉色說:“周先生,想必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小鬼養一隻也是養,兩隻也是,況且說不定您有其他的法子救我妹妹,張庭會永遠記得您。”
說着,張庭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子上:“周先生,隨便填。”
聽到張庭的話,我心中一動,隨後卻有些頭疼,沒有人和錢有仇,師叔不想答應恐怕和雪嬸子至今沒有孩子有關,可是這張庭威脅的話卻讓師叔猶疑了,我心裡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好,我答應你。”果不其然,師叔思忖再三答應了,但直覺告訴我絕對不是因爲錢。
老張和張庭聽到師叔的話明顯帶着喜悅,千恩萬謝的將支票推到了師叔面前,師叔接了下來,但是神色卻不開心,連帶着我的心也陰沉了下來。
隨後老張坐上了輪椅,由張庭推着,我們跟在後面,房間在一樓,坐北朝南的好房子,此時這裡陽光招進來卻沒有暖意。
“請進。”張庭開了門,裡面有些暗一股難聞的腐臭味傳來。
我下意識的捂着鼻子,跟着師叔進去,房間很大,拉着窗簾,只能看到一點點的光線,屋子裡的擺設一眼看去都是HELLOkity的玩具,裝飾也及其簡單,一個大牀,梳妝鏡子,還有一組大衣櫃,其他的地方全被玩具填滿,讓人感覺無處落腳。
此時大牀上躺着一個女人,面色安詳,走進了一看,胳膊上大腿上有些傷口,但是都腐爛了。
腐爛這個詞充斥着我的大腦,在我的認知力,只有死人才會腐爛。
越靠近她越覺得冷,那陰冷竟然是在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周先生,拜託你了!”張庭看着師叔,然後推着老張走了出去,關了門。
我看他們走了就問師叔:“師叔,這女孩兒怎麼會這樣?”
只聽師叔說:“她是被鬼害的,損了陰魂,呵呵,她們是讓我把這個女孩兒復活,我……哎……”
“被鬼害的?”我摸了摸胳膊,看向四周,“師叔我怎麼看不見?”
師叔沒有理我,只是徑自從小包裡拿出一道符籙朝着牀上女人腦門一貼。
只見那女人蹭的坐了起來,嘴裡嘟囔着着什麼,眼睛瞪得老圓,但是卻沒有焦距。
“鬼賴在她體內,呵呵,阿瑤,這個女孩兒爲什麼會被害?”
師叔看着我笑,笑得我有些莫名的害怕,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師叔笑得這麼陰森,我下意識的搖頭:“不知道。”
“這個女孩兒是陰年出生的,本來沒什麼,但是這張老闆做了不少昧着良心的事。”師叔看着牀上的的女孩說,“男人的身體本來陽性的,張家就這麼一個閨女,結果報應在了她身上。”
“師叔,那養鬼是什麼意思,真的能把她救回來?”因果報應的事情本事尋常,只是我卻是第一次知道師叔的本事,對於死人復活興趣很大。
只見師叔點點頭,從包裡拿出麻繩,繞在她的身上,雖然坐了起來,但是如同提線木偶一般沒有神采,任由師叔擺佈:“我也不瞞你了,遲早要知道的。”
我趕忙斂了精神聽師叔說道:“養鬼,其實就是鬼傀儡,讓鬼進入鬼修一道,實力強了就可以去所謂的地府。”
“真的有地府?”我聽着,雖然對師叔的本事信服,但是這地府我是不相信的。
但是師叔又一次打破了我的認知:“鬼的去處,輪迴,世界上沒有相同的兩片葉子,至於是否有輪迴師叔不知道,我只知道小鬼是可以抓魂改命的。着張老闆就是想讓我把折騰她女兒張嵐的小鬼捉起來,然後養着,既然是她磨掉了張嵐的魂,那麼就能養回來,只是這小鬼以後的下場不悽慘,但這小鬼本來就是和張老闆有愁怨的,我這麼做就是助紂爲虐。”
我聽師叔說卻是不解:“您以前也養過?聽起來雖然是助紂爲虐,卻不見得怕傳出去吧,這說明您有本事啊?”
師叔卻笑笑:“傻孩子,你不懂,師叔怕的不是這件事,雖然這助紂爲虐的事兒師叔也不願意做,但是卻不是不能做,你也別問了,來,師叔教你還陽陣,這可是老書上面的,你會嗎?”
“還陽陣?”我想着老書上面的內容:陰離生,生離死,這是講的生死門相對,鬼魂自死門往生門走的事情,至於從死門往生門走卻是很難得,就好比明明就在對面,但是中間卻隔着一條海峽,需要橋樑搭建,而這橋樑就是一座又一座的小型陣法,“師叔,還陽陣不是需要三天嗎?”
師叔微忖道:“今天先將死門擺出來,生門鎮在對面,另外張嵐的生魂並不是全沒了,只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你看!”
師叔指着張嵐,一頭烏黑的頭髮散落砸肩上,雙目瞪得老圓,第一眼看上去是無神的,但若是仔細一看卻能看到眼底的痛苦:“這是潛意識帶的。”
我點點頭,心裡還是希望能救她的,只是生門死門擺出來,那就是三分之一的陣,這得擺到何年何月,心底忍不住哀嚎,但是想到那張空頭支票,就跟打了雞血一樣,雖然那是給師叔的。
想着老書上面的陣圖,開始從師叔包裡拿出鈴鐺和旗子,緊接着我將旗子和鈴鐺擺了個八卦陣,這還陽陣只是理論上的,畢竟從來沒有聽說有人用過,我都懷疑我是不是第一個用的,戰戰兢兢的將八卦陣擺完已經晚上九點了,已經不能用飢腸轆轆來形容了。
師叔看着我擺的陣門說位置找得不錯,低下身子又改了幾個位置,當最後一個位置改完,那張嵐倏地一下躺了下去,我嗔目咋舌的看着師叔,心中滿是敬佩,在張嵐躺下的那一瞬間,我覺得屋子裡的溫度降低了許多。
我看着牀上的張嵐,花季少女的年紀,父親和哥哥想救她不是爲了愛,而是爲了家族產業,需要她去和親,那一瞬間我有種想將陣法踢倒的衝動,活着又有什麼意義?但是想到師叔不得不答應下時爲難的神色,止住了衝動,忍不住嘲笑着,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金錢,慾望,醜聞,一層一層的看似沒有聯繫,但內在卻猶如斷藕,藕斷絲連,令人噁心。
隨後退出了房間,張庭爲我們準備了晚餐,我和師叔說回家吃,沒有看到老張,張庭倒是解釋了,說是老張腿疼犯了,我倒是納悶坐輪椅不是癱瘓只是因爲有腿疾嗎?
張庭將我們送回了別墅,白色的捷豹帥氣的外表,在我眼中如今卻變了質,不知道爲什麼,看着他們擁有的財富,我總是想起牀上躺着的有些腐爛的張嵐,還有滿地的HELLOkity,可以想象以前是何等的天真爛漫,她一定想不到等她好了之後迎接的下場。
“周先生,明天四點我來接您。”張庭笑着說道,“曾小姐,明天直接到您的公司接您吧!”
我想拒絕,師叔卻替我答應了:“時間緊急,就直接去接吧。”
“好的,那麼周先生,我就先走了!”張庭打了個招呼,開着白色捷豹駛出了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