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黑色的利落寸頭,慘白的肌膚,臉上還有一些淤青,雙目瞪着,眼珠子好像要爆出來一般,血絲遍佈,僵直的暴露在空氣中,這明顯是上吊而死的表現。
“趙康。”我對着空擋的空氣說話,“你出來,我能看見你。”
半晌連個鬼影子也沒有,也許是算錯了時間?我轉身就要走,突然一道涼風颳過,我心臟一緊,一個吊死鬼出現在了我面前,那樣子比屍體更加恐怖,暴突的眼裡帶着怨氣,看着我,像是要將我撕裂一般。
“趙康,你別激動,我身上有護身符,你傷不了我,我想和你談談。”我看着趙康,試圖和一個吊死鬼談判。
趙康看着我,我看不出他的情緒,他是鬼我是人。
我見他沒有動作繼續說:“樑波殺的你對不對?你想讓你爸爸永遠在監獄裡嗎?”
說完就見趙康激動的想要靠近我,我身上有師叔給的紙荷包,鬼物沒有辦法靠近。
我看着趙康繼續說:“你別激動,照我安排的做就好,還有李曉,她比你晚死,還沒到頭七,我想你愛她的吧?”
趙康不懂了,呆愣地看着我,眼神冰冷,點點頭。
我聳了聳肩:“那就給她一個安穩的頭七。”
半晌我出了停屍房,身後跟着趙康,齊琪和小周在不遠處等我,見我出來迎了過來。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小周連忙問。
看着小周,沒有回到他的問題:“這件事兒是誰在管?”
小周說是他和蕭實。
我點點頭:“一會你傳訊樑波,去找人調查一下學校廁所那附近的草地破損情況。如果你相信我的話,給我和他一段單獨談話的機會。”
齊琪看着我,滿臉的不可置信,小周也驚呆了。
我知道他們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趙康跟在我身後,神色猙獰,齊琪拉着小周,小周卻臉色蒼白的看着我,最終點了點頭。
小週報備了頂頭上司,按照程序傳訊了樑波,他今年50歲,因爲一頭白髮,也不染髮,顯得慈祥,頗受學生的喜愛,此時傳訊他而來,他卻顯得很淡定。
審訊室裡,小周按下了錄音筆,然後退出了審訊室。
“這位同學你是今年實習吧?我記得你。”樑波先開了口,摸了摸自己的鏡框,泰然自若。
我平靜的看着他,執教十多年終於熬出頭,在一把手的位置上熬到現在真是不容易,心中爲他可惜,卻不得他這幅自在的模樣:“樑老,我稱呼您爲樑老,因爲您實在對不起您的職位,還有這裡是警局,不要套近乎,您認不認識我不要緊,要緊的是他也認識你。”
樑波明顯沒有想到我的態度,聽完我的話,皺了皺眉頭:“誰?”
“趙康!”我笑得詭異,看着樑波身後,“他在你身後,我希望你一會兒說的話都是屬實的,趙康要的是死的尊嚴,希望你尊重死者。”
“呵呵,這位同學,學校是怎麼教你要相信現實主義的?”樑波白髮,金絲鏡架,一副老學究形象,說白了就是衣冠禽獸。
“現實主義?”我聽着就覺得可笑,“現實主義就是用學校早就不用的廣播裝神弄鬼?就是強姦性感學生嫁禍給老師?就是殺了學生又僞造成上吊的假象?”
我冷笑着氣的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樑老,學生實在是不敢恭維,從前我愛我的學校,現在我卻以此爲恥,我想TS大的學生知道了這件事,都會汗顏。”
樑波看着我,眼神呆愣,隨後笑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據我所知,你不是警察吧?讓警察來,我要和警察說,你憑什麼出現在審訊室裡?”
“好!”我知道像這種老社會十分的不好對付,我和他比起來不過是小白菜。
“趙康,你想做什麼就做吧!”我看着趙康,趙康卻沒有看我。
而是一臉猙獰的看着樑波,怨氣滔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隨後伸出雙手想着樑波的脖子掐去。
“呵呵,我可不是嚇大的,這麼多年多少大風大浪都見過了。”樑波一臉的嘲笑,隨後像是感覺到了什麼,雙手捂着脖子一臉的驚恐,“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樑老,是不是你強姦了紅衣學姐?”
樑波卻捂着脖子一臉驚慌的看着我,不說話。
“趙康!”我看着趙康,“繼續。”
樑波終於大叫出聲,癱坐在地上聲音粗嘎:“別過來,別過來,警察同志,來人啊!”
“別叫了,叫破了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許多年前,我曾經幻想過自己也許在以後也可以說出這句壞壞的臺詞,但是卻沒有想到過是在這種情況下。
我走到樑波面前,將他攙扶起來,我感覺的到他的顫抖,示意趙康鬆開了手,其實當鬼卡住他的脖子的時候並不是窒息感,而是深入骨髓的陰冷。
“樑老,請問,當年你是否強姦了紅衣學姐?”我再一次問。
卻見樑波癱軟在凳子上,白花花的發間帶着細汗,大口的喘息着:“呵呵,沒想到我樑波會有今天的下場,呵呵。”
我拿起錄音筆,放到他嘴邊:“說吧。”
樑波擡頭看了看我,笑得有些頹廢:“我說,我說。”
原來當時樑波才四十多歲,人老心不老,看到紅衣學姐美貌性感,就動了心,總是用各種名義將她叫到辦公室,但是紅衣學姐並沒有給他機會。
樑老看着我,繼續說:“直到有一天,老趙和我打招呼說沒有課,但是一個學生喜歡實驗,說是將實驗室開放一天,我問是誰,卻聽老趙說是她我當時就同意了,隨後就去強姦了她。”
我聽着心底不能平靜:“那爲什麼嫁禍給趙老師?”
卻聽樑波一笑:“都怪那女學生不識相,我提出要包養她,但是她卻行爲過激,拿起捆書的繩子就要自盡,當時我也害怕了,見她衝過來要打我,那樣子,真是可怕。”
“橫的怕不要命的!”我覺得當時樑波就是這種心態,“後來呢。”
“後來……”樑波神色有些尷尬,“當時情況太過緊急,我就慌忙地跑出來,告訴她考慮幾天,我剛出了教學樓就看到老趙過來,我也不知道他看沒看見我。”
我瞭然,痞裡痞氣的說:“這麼說,紅衣學姐死了你也是始料未及,後來,你嫁禍給了趙老師,誰讓他倒黴呢,對吧?”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叫來了小周,蕭實,將樑波交給了他們。
趙康隨着我出了審訊室,只見他猙獰的眼珠慢慢回到了原位,舌頭慢慢變軟伸進了嘴裡,怨氣消失,看着我笑,明明剛纔心裡那麼難受,但是現在看到趙康的笑忍不住一動。
這世間的事兒真是奇怪,人讓人心冷,鬼卻暖心。
趙康看着我緩緩的下跪,沒有腳,懸浮在地面上,猛地叩頭,指了指停屍房的地方又磕了一個,隨後緩緩的起身,消失不見。
我想往常的樣子,向着鬼魂消失的地方說了聲走好,卻是第一次落淚,代價太大了,爲了一個謊言,連環殺人,三個年輕的生命喪於衣冠禽獸之手,突然感覺累了。
沒和小周打招呼就回了學校,自從那天開始到現在我並沒有見過紅衣學姐。
到了宿舍,接到了小周的電話,他說案子已經破了,樑波對於案子供認不諱,當初趙康確實去辦公室找過他,問他當時爲什麼不分青紅皁白將爸爸送進監獄。樑波以爲趙康知道了什麼就在廁所邊上伏擊,將他悶死,然後掛在教學樓前僞裝成上吊,而趙康的前女友卻死的冤枉,就因爲是趙康最親密的人,樑波怕當時趙康去辦公室找他的事情李曉知道,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案子了結了,我們應和了齊琪的建議去旅遊,打算去彝族看看,還帶上了劉瑩。
出發前,樑波被判了死刑,大快人心,而趙老師被關了五年後無罪釋放,據小周說,當時趙老師老淚縱橫,出了監獄,兒子卻沒有了,白髮人送黑髮人,令人唏噓。
隨後告別了母校,五個人買了飛機票飛去SC彝族,據說那裡有個神奇的大涼山,主要是環境好,換個環境輕鬆一下。
到了SC,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明天才能去彝族,幾個人就地找了個賓館,打算晚上去看看風景,心情也好了不少。
其實大涼山離我們在的地方並不遠,大龍提議說是要徒步去,剛吃完夜宵人就容易犯懶,齊琪雙手雙腳不同意,卻拗不過大家。
等我們進了大涼山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些古色古香的瓦板房,雙斜‘人’字的屋頂蓋蓋以杉木板,起到‘瓦’字之名,特色十足。我們進來的時候大多數人家都已將熄了燈,最終我們在一個奇特的家庭住下了,這是一個外來家庭,或者說是一個住在彝族的苗族家庭。
這個苗族家庭組成很有趣,苗族小夥子娶了布朗族的女子。家裡有一個年邁的老爹,據說還有兄弟幾人,都在外面打工。
我也聽說過苗族的蠱,苗族蠱術在貴州,傳女不傳男的。
當時知道是苗族的時候,其實我心裡咯噔了一下,因爲以前聽一個苗族的同學說過蠱術的厲害。我還記得他說是把毒蟲放在一個容器,裡讓它們互相殘殺最後,留下來的就是蠱,下蠱,主要是在飯菜裡和水裡,中蠱後不要輕易去自己解,要找下蠱的人給你解,不然你死得很快一般的蠱,我記得他說是7天左右。
但是大家都沒說什麼,那大哥大嫂有熱情,,房子又大,所以就住下了。我和齊琪,劉瑩一張牀,大龍和小周則是打地鋪,這番體驗挺稀奇的,山裡空氣又好,早晨聽到的不是鳴笛聲,而是鳥鳴,風聲,愜意的很。
第二天玩了一天,然後大哥大嫂給我們做了特色的飯菜,大哥叫龍深,大嫂叫布朗寧靜,過得還算愉快,本來第三天我們就打算換地方去玩了,卻不料傳來了噩耗,這家人的老爹死了。
當時大家下意識的反應就是看我,隨後齊琪語不驚人死不休:“阿瑤,怎麼你走到哪,哪就死人?”
我當然不承認,笑着反擊:“每次你家小周不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