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科坐在飛機上, 看了看旁邊一臉凝重的女人,腦子還暈乎乎的。
他就真的相信了那個女人的話,帶着她坐上了前往祁銘老家的飛機, 去查看他是不是真的在老家。
如果這女人是故意騙他的話, 他完全可以預料到等他們見了祁銘之後, 自己肯定會被祁銘好好鄙視一頓。
“那個……顧小姐啊, 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顧科小心翼翼地問道。
顧錦楚點了點頭, “我不確定這件事是不是祁銘的手筆,但至少這裡面絕對有他的參與,我現在就擔心王家的人查到他的頭上,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現在王家大部分人都被收押, 可收拾一個祁銘應該還是可以的。”
顧科自然清楚, 他在圈裡這麼多年, 也見識過不少的權貴人士,那些在外人面前光鮮亮麗高高在上的明星, 在他們看來就是上不得檯面,供人取笑的戲子。
祁銘的名氣再高,也高不過權勢。
現在想想,他真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當初祁銘讓他去查仰山居的時候, 他就應該多嘴問一下他想幹什麼, 或者是在資料經過他手的時候, 看一下里面到底是什麼, 也不至於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還得讓一個外人來告訴自己。
不過,換句話說, 這麼重要的事情,祁銘連自己都瞞着,卻偏偏告訴了這個女人,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
顧科偷偷打量了旁邊的顧錦楚一眼,作爲娛樂圈的資深人士,單就外貌來說,絕對可以給個九十五分,比之前祁銘那個叫劉蓉的女朋友不知道好了多少。
而且從她給自己打電話到現在,種種舉動也表明她對祁銘的情意不一般,不是那種只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的女人,從這一點看,祁銘找女人的眼神果真是上升了不少。
不提這邊顧錦楚和顧科爲了找尋祁銘,千里迢迢奔赴而來,而祁銘這邊的確也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機。
雖然父母都已經被祁銘接到了身邊,但是老家這邊還有爺爺奶奶和一些親人,祁銘之前再忙也都會每年抽出幾天過來一趟,可是沒想到今年的旅行出現了大問題。
祁銘努力扶着身邊的巖壁站了起來,低頭看看自己腫的像饅頭一樣的腳脖,擡頭看了看幾米高的崖壁,不由嘆了口氣,這是他有生以來最狼狽的時刻。
回老家之前,祁銘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他也正是想趁着這幾天把王廷安的事情解決了,免得惹了自己一身腥,等他回去的時候一切也都塵埃落定了,不過他沒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任何人,畢竟他也不知道到最後會是什麼情況。
一想起自己不過是出了村子隨處轉轉,結果就遭遇了那麼大的危險,到最後不得不狼狽的逃生,最終失足跌落下來,他就心有餘悸。
只是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好好從這裡出去,等有人發現自己不見出來找恐怕是很難,顧科那邊是知道自己老家信號不好,就算是聯繫不上自己,他怕也不會多想。
至於老家那些人,他雖然每年都過來看看,但跟他們實在沒什麼交情,更喜歡一個人隨意走走,一兩天的估計也很難有人注意到,但對自己而言就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了。
顧錦楚和顧科在下了飛機之後,轉了三次車,顛簸了將近四個小時,才總算是抵達了祁銘的老家。
“你知不知道他家住在哪兒啊?”顧錦楚問道。
顧科搖了搖頭,“我這也是第一次來,以前都是他一個人過來。”
顧錦楚皺了皺眉頭,“找人問問吧,應該有人知道。”
話音剛落,就從外面走來一個扛着鋤頭的人,顧錦楚急忙走過去問道:“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你認不認識祁銘?”
“祁銘?”那人一臉的迷茫,對於這個名字似乎有些陌生。
顧錦楚急忙拿出手機,翻了一張祁銘的照片遞到那人面前,“就是他,你認不認識?”
那人看了看手機,一臉瞭然,“哦,你說的是阿福啊,阿福前幾天剛回來,你們是阿福的朋友吧。”
“阿福?”顧錦楚眼睛閃了閃,似乎明白了什麼,忍不住笑了出來,沒想到祁銘竟然會有這麼一個小名,倒真是喜慶。
“對,我們是他的朋友,能麻煩你帶我們去找他一下嗎?”顧錦楚彎了彎眉眼。
那人忙不迭地點了點頭,在前面領着路,還忍不住地回頭看了顧錦楚一眼,這小姑娘長得可真水靈,比自家堂哥的二妞兒還好看,該不會是福小子在外邊兒談得對象吧,二妞兒知道後恐怕該傷心了。
“這就是阿福奶奶家,他回來就住在這兒,你們看看他現在在不在家吧。”那人衝他們說完,就轉身衝院子喊道:“李家三嬸,家裡有人沒?”
“有有有,哪家小子啊?”院子裡傳來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很快就見一個一頭銀絲,裹着個小腳的老太太,身子利落地走了出來,“喲,是王家六小子啊,你這是下地回來了?”
那人憨厚地笑了笑,點了點頭,側身說道:“在村口遇見了兩個人,說是找阿福的,我就把他們領過來了,阿福在家嗎?”
老太太打量了一下顧錦楚和顧科,顧科急忙往前走了幾步,帶着幾分晚輩地恭敬道:“您是祁銘的奶奶吧,我是他的朋友,我叫顧科,我們找他有點兒急事,電話也打不通,所以才貿然過來了,不知道他現在在不在家?”
老太太是過來人,看得出來這一男一女眼神清亮,不像是什麼壞人,但是自家小孫子說過,如果有人來找他,不能隨便相信,所以老太太也不鬆口,“哦,你們是阿福的朋友啊,阿福現在不在家。”
“那您知不知道他去了哪兒,我們真的找他有急事。”顧錦楚迫不及待開口道。
老太太自然聽出了顧錦楚言語中的焦急,可是在她看來一切都比不上自己小孫孫的話重要。
“阿福回來以後就喜歡到處走走,有的時候一兩天不回來也是常有的,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顧科看見顧錦楚擔憂的模樣,反過來安慰道:“既然祁銘確實是回了這裡,也許你的擔心是多餘的。”
“可萬一不是呢,到時候可是後悔都來不及了,你以爲他們如果能查到背後有祁銘的手筆,會查不到他的下落嗎,我覺得我們還是在周邊找一找,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顧錦楚固執地說道。
“怎麼了?是不是阿福出什麼事了?”老太太人雖然年紀大了,可腦子並不糊塗,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顧錦楚原本想解釋一番,可是想到老太太年紀這麼大了,身體也好不到哪兒去,萬一一時氣急攻心出了什麼差錯,她就成了罪人了。
“您不用擔心,祁銘沒出什麼事兒,是我們有一個朋友出了事兒,想找他幫幫忙。”
老太太這才鬆了口氣,點了點頭,“既然是朋友,就該是幫忙的,只不過我也不清楚阿福現在在哪兒,不過他倒是經常去村西頭山腳下的樹林裡,你們要是想找他可以去那兒看看。”
“好,那就謝謝您了。”顧錦楚得了老太太的話,就慌忙想趕過去。
“我領你們去吧,正好我家也在那邊順路。”領着兩人過來的那人主動開口道。
“那就麻煩你了。”顧科點了點頭,跟在那人旁邊,趁着這個機會也瞭解一下祁銘在村子裡的情況,那傢伙可是從來沒主動提起過自己老家的事情。
“這位大哥,祁銘……哦,也就是你口中的阿福,他跟你們村子裡其他人的關係怎麼樣啊?”
一提起這一點,那人就忍不住嘆了口氣,“阿福這孩子也可憐,他小時候家裡人領他去縣城買東西,結果就被人給拐走了,他媽的身子骨從那兒以後就不行了,堅持了三年,就希望能夠再見他一面,結果還是沒撐過去,他爸在找他的時候腿腳出了意外,後來上山採東西的時候,失足掉了下去,連人都沒找着。”
顧科倒吸一口冷氣,看了看身旁的顧錦楚,也是一臉的驚詫,誰也沒想到祁銘的背後還有這麼多的故事。
“也是這孩子有心,當初他走丟的時候都五六歲了,也記了事,五年前的時候自己給找了回來,他奶奶,也就是剛纔的那個,當時激動得不行,還以爲這小孫子再也找不回來了呢,可惜他爸媽都死了,就葬在村西頭的山腳下,阿福就在那邊蓋了座房子,每次回來就喜歡一個人待在那裡。”
顧錦楚一陣唏噓,果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幸,若是不記得自己還好,可他偏偏還記得自己是被拐走的,這麼多年好容易找回了家,誰知父母都爲了找他去世了,這種愧疚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
這一瞬間,顧錦楚心裡涌出了絲絲心疼,但眼下更重要的是確認祁銘的安全。
二人抵達祁銘在樹林裡的小屋,可惜屋裡空蕩蕩的沒有人影。
顧科在屋裡打量着祁銘的這個房間,而顧錦楚卻不死心地去了外面找尋線索。
“血!”
顧科正在房間裡摸摸看看,突然聽見外面顧錦楚尖銳的聲音,急忙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