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我有些難以置信,就算米瑞娜是我的前世,但她那麼深愛着德古拉,怎麼捨得傷害他呢。
“因爲你那該死的原則,毀了你們兩個的愛情。”凱薩琳氣憤。
“什麼原則?”
凱薩琳冷笑着看我:“寧死不吸血。”
我一滯,回想起那次見凱薩琳飲用血,我心裡是無比牴觸的。
突然,凱薩琳在我面前幻化出一幅畫面,只見是一片漆黑,我一時之間莫名,許久,我才反映過來,那是一尊棺材,而我看見的就是棺材的裡面。
“米瑞娜,求求你,就喝一點好嗎,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了。”我看見德古拉端着一杯鮮紅的血,跪在棺材前。
“米瑞娜,你答應我一聲好嗎?”德古拉不斷的懇求,但卻得不到絲毫的迴應。
許久,德古拉到道:“米瑞娜,我要打開棺蓋了。”說着,將棺蓋打開。
只是打開的瞬間,我卻整個人傻了,原本秀麗的米瑞娜,此刻正如屍體一般躺在棺材裡,不,她的樣子比屍體還要糟糕,因爲長期不飲用血,她的兩頰已經凹陷下去,身上的肉已經消失不見。
德古拉將米瑞娜抱起來,試圖將杯子裡的血喂進米瑞娜的嘴裡。
嘶!
米瑞娜卻驀然憤怒的咬住德古拉,德古拉也不反抗,任由她發泄,只哀求道:“米瑞娜,我求求你,喝一點吧,就一點,你這樣會很痛苦的。”
米瑞娜猛然推開德古拉,盯着德古拉的眼眸竟充滿了恨意:“德古拉,我恨你,你爲什麼不讓我就那樣死去,而將我變成永遠不能見光的骯髒魔鬼,我恨你。”
德古拉沉默着沒有說話,杯子裡的血灑落在地上,斑斑駁駁,如同凋殘的花朵。
“米瑞娜,我愛你。”德古拉低着頭,溫柔告白。
“我恨你,德古拉,我恨你。”米瑞娜的眼神滿是憎恨,她一把抓住德古拉:“你把我對你的愛都變成了恨,從前,我是那麼那麼的深愛着你,可是,你卻把我的愛都變成了恨,把我永遠留在這黑暗中永遠的陪你,德古拉,這就是你對我的愛嗎?”
德古拉痛苦的抱住米瑞娜:“我愛你,我愛你,米瑞娜,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怎麼做,才能讓你重新愛我。”
“殺了我。”米瑞娜堅定道。
頓時,德古拉僵硬住:“不,我永遠不會傷害你,永遠不會。”
“你讓我永生留在這黑暗中,纔是對我最殘忍的傷害。”米瑞娜狠狠的對德古拉說,然後重新回到棺材裡,不再理財他。
德古拉痛苦的跪在棺材外,不管他如何的呼喚米瑞娜,米瑞娜都不再有任何迴應。
“看到沒有,你那可笑的原則,讓我哥哥痛不欲生,你卻還要不斷的逼他。”凱薩琳驀然逼近我,眸子裡帶着怒火。
此刻,凱薩琳幻化出來的畫面一變,只見米瑞娜因長久不吸血而痛苦的在地上發狂,神情猙獰。
“米瑞娜,求求你,喝點血吧。”德古拉抱着她,試圖讓米瑞娜喝,但米瑞娜猛然揮開杯子,一下子兇狠的撲到他身上,撕咬着德古拉,竟將德古拉撕咬的血肉模糊。
“我恨你。”痛苦過去,米瑞娜一字一字對德古拉道。
血從德古拉的身上流下來,傷口猙獰的爆裂着,他的樣子狼狽而痛苦。
沉默,在房間裡蔓延,死寂一般。
“我答應你。”德古拉開口,每一個字說的緩慢而艱難:“我答應,親手殺了你。”
棺材裡的米瑞娜頓時雙眼一亮,欣喜的來到德古拉麪前:“你真的答應?”
德古拉緊緊的擁抱住米瑞娜:“我答應,只要你要求的,不論什麼,我都答應。”
看到這裡,我終於明白凱薩琳爲什麼這麼說了,是的,如果我能妥協,如果我願意留在黑暗裡永生,那麼,什麼事情都不會有,可我偏偏不願意飲血,不願意留在黑暗裡做一個永生的魔鬼。
所以,有了下面的悲劇。
其實,我已經猜到了結局,只是當我真正的看到場景重現的時候,竟說不出話來。
漆黑的夜,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只有寂靜。
德古拉擁抱着米瑞娜坐在山頂,竟是那晚德古拉帶我去看星星的山頂。
“我愛你,米瑞娜。”德古拉深情的擁吻着米瑞娜,然後一口咬上米瑞娜的脖子。
生命一點一點的從米瑞娜的身體裡消逝,但米瑞娜終於露出了微笑,擁抱住德古拉:“我也愛你,德古拉。”
“還有,謝謝。”
話落,米瑞娜閉上了眼睛。
夜,很靜。
德古拉也很安靜,就那麼靜靜的抱着米瑞娜的屍體,溫柔,寵溺——憂傷。
初升的太陽從天空升起來。
德古拉溫柔的親吻米瑞娜:“親愛的米瑞娜,你最喜歡的日出,又可以看了。”
金色的太陽落在米瑞娜的身上,將米瑞娜一點點化成灰土。
“現在你滿意了嗎?”凱薩琳收起了幻像,神情痛苦而憤怒。
我一摸臉,才發現,在不知覺中,我已經淚流滿面。
“然後呢?”心在瘋狂的疼痛。
凱薩琳嘲諷的笑了笑:“然後,哥哥就離開不見了。”
“不見了?”
“對,自從你死後,哥哥就不見了,不管我們怎麼找都找不到,直到前段時間,哥哥的一封信出現在古堡。”
“信上說什麼?”我忙問。
凱薩琳憂傷的看我:“哥哥說,他想你了,他要結束這無窮無盡的思念。”
我驀然睜大眼睛:“他想死。”
“對,在三天之後,哥哥選在殺死你的那個晚上,殺死他自己。”凱薩琳道。
“不行。”我本能開口,心亂如麻。
凱薩琳苦澀的笑:“你以爲我們願意看着哥哥死嗎,我們都希望哥哥活着,但我們找不到他,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他。”凱薩琳非常痛苦。
“軒轅爵也找不到嗎?”
“軒轅大人還在找,可是,只剩下三天了。”
“不,一定能找到的,一定能。”我慌亂的往外走去,想要去找德古拉,我不能讓他就這樣死了,在我重新爲人的時候。
“你以爲這樣有用嗎,這裡的每一寸土地我們早已經全部找遍,根本沒有。”凱薩琳拉住我。
“或許,或許你們沒有找仔細,漏了哪裡呢。”我抱着一絲死亡。
“四百年,我們整整找了四百年了。”凱薩琳大聲道。
凱薩琳放開我:“找遍了,都找遍了,可是沒有。”凱薩琳如同一個失去庇護的孩子,無依無靠,楚楚可憐。
我卻一下子冷靜下來了,握住凱薩琳的手:“我不會讓他這麼做的,絕對不會。”
但兩天眨眼就過去了,可我卻毫無進展,即便是我在夜晚裡深深的呼喚德古拉,但他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而今天晚上已經是最後一個晚上,過了今天晚上,那麼,我就再也見不到德古拉了。
凱薩琳和豬管家痛苦的在古堡裡徘徊,我坐在沙發上,死死的握着拳頭。
一顆流星驟然劃過天際,我驀然站起身,直勾勾的看着流行消逝:“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猛然拔腿狂奔。
山頂,一定是在那個山頂。
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定是在那個山頂。
“你去哪裡?”凱薩琳和豬管家跟着我跑。
山頂。
因爲沒有月亮,是一片漆黑的。
我顧不上喘氣,四下裡尋找,我知道的,他一定在這裡,一定在的。
可是,不管我怎麼找,都沒有!
“這裡我們早就找過了,沒有的。”凱薩琳道。
“有,一定有的。”我大聲反駁:“德古拉,我知道你在這裡,我知道的,你出來,你出來啊,我已經來了,你看啊,我沒有死,我已經來了。”我大聲的在黑夜中大喊。
但四下裡,靜悄悄的,什麼動靜也沒有。
“德古拉,你爲什麼不出來,你不是愛我嗎,你爲什麼不出來,爲什麼?”我瘋狂的喊着,眼淚無聲無息的流滿了臉。
突然,我看見角落處有一塊石頭盤滿了藤蔓,我趕忙跑過去,就着地上的沙石就挖了起來。
冷硬的沙石摩擦着手,很快就將我的手磨的血肉模糊,但我根本沒有感覺到,只是瘋狂的挖着。
“德古拉,我知道你在下面,我知道的。”我瘋狂的挖着,眼淚卻跟斷了線一般。
“還有一個小時,哥哥就是在十點殺死米瑞娜的。”凱薩琳無望的跪在地上。
“德古拉,我不允許你死,我絕對不允許你死。”手上的指甲驀然斷裂,那石頭狠狠劃開我的手指,鮮紅的血頓時流了出來,可我根本沒有任何反應,而是更加瘋狂的挖着。
砰!
突然,我的手竟觸碰到了一個木質的東西,我狂喜的加大力挖,果然是一個棺材。
“這裡有棺材,有棺材。”我高興的大喊。
凱薩琳和豬管家猛然醒悟過來,幫我一起將棺材擡到地上。
“這是——哥哥睡的棺材?”凱薩琳不確定的開口。
我沒有說話,而是走過去,將棺材打開,只是打開的瞬間,我整個人僵硬住,怎麼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