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樹已拔,我也該離開了。”老頭笑道。
“老先生,您這就離開了?可那匡老漢和江氏的死……”我剛想說,可是注意到高長山在旁邊也沒敢說太多,不過那高長山這把年紀確實是人情看多了,看見我的遲疑,也是不自不覺就退出了房間。
“我不是警察,何況也沒有證據。”老頭說道。
“有的,只要找到那咬斷江氏手指的人,不就……”我剛想說,只要做一個DNA檢測不就行了。
“你知道那個人在哪裡麼?就算知道是你去把他抓回來?”我第一次見到老頭露出有些輕笑的模樣,似乎在感嘆我的無知,不過兩個問號卻是直撞我的心口,但是老頭這個表情纔是讓我明白,這個人於我根本沒有關係,更於那匡老漢和江氏一點干係也沒有,難道還要強求他去抓回麟老闆?
更何況,那麟老闆背後還有一個湘西趕屍閣,這裡面的水,任誰都知道有多深。
“有些時候,這個圈子裡的事,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的,很多事情圈子裡的人不能插手,但這個圈子裡的事,很多除了一些特定的人,連上面也是不敢沾惹的半分的,否則一旦除了簍子,誰都擔待不起。”老頭很快就變回了平常模樣,冰冷的語調,但是說的卻是事實。
我一下沉默了,沒有再說什麼,一種無力感在身上蔓延開來,一時間竟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多管閒事了。
“想要管事情,得有那本事,沒本事最後弄成的,也不過是一樁禍事。”老頭補了一刀說道。
“有本事的人不作爲,又叫什麼本事。”我呢喃道,突然覺得我把面前的老頭看得太淺了,雖然我一直對他保有戒心,但此刻我依舊是看不透眼前的老頭,如此而來我對他也是一種未知的敬畏。
“哈哈……”老頭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讓我聽起來像是細針一樣,直接扎進了我的皮膚,一種帶痛感的癢,卻又不是撓可以解決的。
“年輕人,那你也得自保再說。”老頭似乎很不滿我對他的衝撞,哼了一聲,明顯帶着點怒氣,可是這又於我何干?總不能在這裡殺了我吧?
我滿以爲這老頭轉身就會馬上離開,卻不料這老頭最後卻是留下了一句話。
“這個東西你戴着,不想死就好不要離身,有些事情我暫時還搞不清,三個月後,如果那真如我所想,而你還能活着,我會讓你知道我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代表什麼。”
老頭扔過來了一個吊墜,然後老頭就離開了,本以爲他就像一個過客,匆匆而走,卻不料我後來的人生卻因爲他的這一句話,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把吊墜握在手裡,這很奇特,看起來很像什麼動物的牙齒,將近有兩個指節的長度,有些不同的就是上面刻了一些繁瑣的文字,但卻不是漢語,所以我並看不懂。
“你們這是……”顧漫愣在一邊,愣是沒看懂我和那老頭在爭執什麼,可是我自己知道自己獨有什麼原則,道不同不相爲謀罷了。
這時候,那高長山可能在外面看見老頭已經走了,想了一下,還是和我們說道:“那匡星的表姐被派出所叫回來了,我剛剛回來的時候看到她從家裡往鎮上去……”
估計也是和匡老漢和江氏的死有關,畢竟這事情現在鬧得可不小,這一家三口全部遭此不幸,自然那X方也是要認真調查的,什麼都不做,怕是逃不過羣衆的眼睛。
“別管了,跟我去一個地方。”我並沒有覺得有必要再去找一次匡香情,反而有自己的打算,立刻起身把衣服穿上,招呼顧漫離開了高長山的家,畢竟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了,現在想起來,顧漫竟然會乖乖聽話我也是醉了,估計是被我一時的火氣嚇到了,所以也是趕緊跟在我後面。
我的目的地赫然就是麟家旅館,如果我沒有猜錯,那麼那個在那天晚上提醒我們回去找那個回魂盒的人,應該和麟老闆是有關的,但是我還是不敢肯定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幫我們。
所以我和顧漫很快就再次回到了麟家旅館,實話說我心裡也是有些忐忑,沒想到之前第一次到的地方,竟然已經是我們第三次回到了這裡。
我的思緒還飄在之前初到這裡之前,那時候也只是把這次當做是一次很普通的遠出採訪而已,而此時我卻完全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也是這次,纔在我腦海中對我以前所發生一些,我難以相信的事給了一個相對明朗解釋,只是心中還是難免多了份不自在。
“你看,那個是誰?”突然顧漫在我耳邊說道,我這纔回過神,看向不遠處的麟家旅館的方向。
可是同時看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竟然是匡香情?
匡香情這時候怎麼會到這旅館過來,我心裡頓時一咯噔,怎麼都沒想到這匡香情竟然和那個麟老闆有交集。
不過此時麟家旅館已然是關了門,大門緊鎖,那匡香情焦急的往那關着的窗戶看,似乎想找裡面的人,但很明顯裡面根本不可能有人,我的猜測並沒有錯,那麟老闆早就離開這地方了,而那個兔脣女人自然也就不在了,這些估計得是拜那老頭所致。
匡香情有些躊躇,在門口踱了幾步,似乎在想着什麼,但是又難掩焦急,我和顧漫已經走近了些,怕被匡香情看見,所以都躲在旁邊的巷口。
匡香情左右看了幾眼,這時從包裡找着什麼東西,不過竟然是拿出了像是小鐵管的東西,但當她扭了幾下,我才知道那原來是口紅。
看見她那口紅,我可沒傻到覺得她會在這裡塗口紅,果然匡香情開始用口紅在林家旅館的地方開始寫起了東西,有些遠,所以看得有些模糊,寫完,匡香情匆匆加快腳步就離開了那裡。
我並不沒有想去質問這匡香情,因爲根本就沒有用。
“去看看。”看見匡香情走遠了些,我和顧漫也是加快腳步,要過去看匡香情在牆上寫了什麼。
當走近些,能看見,牆上寫的並不是字,而是一個三角形被一個圓形包着,而在三角形的中心還有一個紅點,看起來倒像是什麼符號。
“這是什麼?”顧漫疑惑道。
我搖搖頭,我怎麼可能知道,但是就算如此,其實我依舊是猜到幾分,這應該和湘西那幫人是脫離不了干係的了,只是我就算覺得之前匡香情有什麼不對勁,但怎麼也沒想到,這匡香情竟然和麟老闆那幫人會有交集。
但是如此一來,似乎很多事情慢慢的有了眉頭,事情的開始必定是匡星的身死,而直到現在,麟老闆一夥人的出現,我一開始覺得除了那個匡老漢和江氏在死前埋下的回魂盒,和這件事情感覺干係似乎不大,而且聽老頭的意思,這養小鬼的人也不是麟老闆那夥人。
但現在似乎兩者之間存在了一條絲,將他們聯繫在了一起,而牽起這條絲的人,就是剛剛離去的匡香情。
而匡老漢和江氏的死,想必和在臨死前,江氏遞給麟老闆那夥人的那半塊布有關係,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目前卻只能不得而知了。
顧漫還在端詳牆上那個符號,很正常,很多事情顧漫並不知情,而且顧漫給我的驚訝也是夠多的了,還有……
“糟了!!”我突然想起什麼。
“怎麼了?”顧漫看見我的模樣立刻問道。
“匡香情家裡的那個老太婆肯定有問題。”我拉起顧漫飛快的往匡香情的家裡趕,如果我沒猜錯,那天在匡香情家裡,那個老太婆的脖子上那個符號,應該和這個符號一模一樣。
當我第一次在匡香情家看見那個老太婆的時候,對她脖子上的烙印,沒錯就是烙印,也是覺得有些驚奇,但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在舊時代這些女人的地位太低,所以很多女人所承受的痛苦都不是我們現在可以想象的,我自然沒有怎麼注意,只是在麟家旅館那個符號,猛地讓我想起這個而已。
顧漫被我拉着,趕去匡香情家中的路上一直在問我怎麼了,可是我根本沒有心回答,腦海裡只是害怕害怕着什麼,要是這樣……
果然,當我和顧漫到了匡香情家門口,和麟家旅店一樣,大門緊閉,都離開了。
我們急忙去隔壁問一些當村的人,知不知道匡香情他們去哪裡去,可是回答都是一個,不知道。
突然很多事情都明白了,而且格外的清晰。
“你知道那個人在哪裡麼?就算知道是你去把他抓回來?”
“有些時候,這個圈子裡的事,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的,很多事情圈子裡的人不能插手,但這個圈子裡的事,很多除了一些特定的人,連上面也是不敢沾惹的半分的,否則一旦除了簍子,誰都擔待不起。”
老頭的一句句話敲擊在胸口,似乎一切都結束了,可隱隱卻都還沒有結束,那是一種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