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範隊長的動作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比劉媛媛慢,只是她完全看不到黑影的存在,對這裡的情況也毫無所知,當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劉媛媛雖然也看不到黑影,畢竟我們一起破過鬼市,經歷過這種事情,對超感知的事物有一定了解,所以纔會猜測出危險存在。
只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向冷豔孤傲的劉媛媛,爲什麼會不顧自己的安危去救範隊長呢?看來我先前的猜測是對的,她們肯定認識,而且關係很不一般!
範隊長面對劉媛媛突然的“轉身擁抱”滿臉詫異,看到劉媛媛右臂流出的鮮血後更是疑惑。
範隊長不愧是接受過嚴格訓練的公安幹部,迅速抱起劉媛媛向相反的方向兩個滑步,身形快速流暢,躲開了黑影的糾纏,繼而半蹲下來嚴陣以待,劉媛媛也在範隊長的動作引領下半蹲下來。雖然範隊長看不到危機所在,動作反應卻異常乾脆!
看到劉媛媛受傷,風茫急的眼眶漲紅,方頭四棱鋼尺對着黑影猛砸了下來,大有拼命的架勢!
在鬼市中領略過風茫的手段,卻沒有想到他出手竟如此狠辣,招招擊在要害,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能拼命絕不閃躲!我終於知道了什麼是那自己的生命在搏鬥。
如果黑影沒有傷到劉媛媛,風茫興許會理智的多。
在風茫不要命的攻勢下,黑影自然佔不到什麼便宜,而我們想幫忙卻也困難,真擔心風茫的鋼尺不小心砸到朋友們的頭上。
霸王•長江略一凝神,左手一揚,飛斬符如利劍射向黑影!
黑影閃身躲過飛斬符,發出兩聲刺耳的吼叫!
這種吼叫聲甚是刺耳,比拉着鐵鍬在水泥地上摩擦出來的聲音還要刺耳百倍,甚至聲音裡還夾雜着挑釁的成分!縱是隻顧拼命的風茫,也不覺停下了手中的鋼尺。
黑影緩過勁兒來,迅速向前方漫漫的夜空飄去。不錯,是飄去,快速而平穩!我們正準備追過去,它竟在所有人面前毫無徵兆地消失了!
我們面面相覷,就連霸王•長江也是一臉茫然。
霸王•長江掏出羅盤,欲利用羅盤的敏銳測出黑影的藏身之處。羅盤中心的指針在衆人的目光中安靜地躺着一動不動,看來,那條黑影已經消失走遠了。
自我看到黑影出現到現在,我都沒有看清楚它的具體相貌,只知道是一條很淡的人影而已。
小夥子的屍體前圍了一圈圈的工人,看到我們走過來,自覺地讓出一條通道。我看到衆人的臉上,除了
恐懼之餘,更多的是傷心和憤怒。眼淚,在每個人的臉上流淌,那不是軟弱,而是哀傷!
很多人早已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起來,請求我們爲工友報仇的聲音此起彼伏,整個人潮幾乎變成了送葬的隊伍,就像離去的就是自己的親人。
有幾個人已經跪倒在我們面前,緊接着更多人嗚咽跪倒。我們攙起跪在地上的農民工,說實話,論年齡,他們做我們的叔叔、大伯都綽綽有餘了。看到他們現在這個樣子,我心裡像刀割一樣疼痛。
霸王•長江在攙起工人的時候,我看到他的淚水也無聲地滴在土地。我從沒有見過他落淚,這是第一次。
我擦了擦溼潤的眼眶,眼睛又一次模糊起來,淚水根本停不下來!生命的脆弱,年輕的身體,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惡魔!我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把這個殘忍血腥的傢伙就地正法!
人羣中央哭得最兇的竟然是淡工,我以爲自己的眼睛模糊了沒有看清,待我在揉揉眼睛仔細看,沒錯,正是淡工!
逝者爲尊,不管按照哪個地方的風俗習慣,怎麼說都應該先將小夥子的遺體安置好,再去考慮和置辦其它的事情。可是此時此刻,大家都還沒有顧及到如何處理小夥子的屍體,因爲現在,事情已經不單單是莫一個人的生死問題了!
就在霸王•長江和黑影纏鬥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工友都從宿舍裡衝出來了,宿舍樓前偌大的空地上突然緊蹙起來,深夜的寒風在衆人熱火的心頭都顯得其力漸殘。
見到小夥子被砍截的血淋淋的屍體,工友們的熱淚如江河泄洪般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大家雖然都看不到黑影的存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小夥子血淋淋的屍體擺在地上,任誰心裡都充斥着難以言表的複雜心情,哀傷、恐懼、憤怒等情緒交織在一起,凸顯在工友們的臉上,臉色陰晴變換莫衷一是。
衆多的工友還跪在地上無助的哭泣和哀求,我們想一一扶起也需要很長時間,況且大家扶起來旋即又跪倒在地,繼續無助地哭泣和哀求,似乎真的把我們當成無所不能的神靈來供奉禱告。
我心裡打了個寒顫,黑影雖然剛剛已被聯手打跑,但它的實力似乎沒有受到多大影響,更可怕的是,我們對它知之甚少,甚至連它的來歷,它到底是什麼東西都還沒有搞清楚。
霸王•長江的羅盤雖沒有測出他的位置,可誰也保不準它會不會突然折返回來繼續作惡!
再者,黑影很可能還有掩藏在暗處的其
它幫手,隨時會對我們構成威脅。退一萬步講,即便那個能夠不露身形便能將人生吞活剝的鬼氣主人不是黑影的幫手,萬一它再來害人,面對人頭攢動且失去血性的工友們來說,無疑會是另一個令人膽寒的噩耗!
而我們,包括霸王•長江在內,有誰可以保證能夠在事故發生的第一時間出手救人?
還有,這個理屋瓦村的項目工地處處透着詭異,淡工說前幾天精神恍惚從高腳架上跌落摔死的工人也還沒有查出來究竟是工作失誤還是另有隱情,但血的事實擺在那裡,誰知道是不是還有其它的髒東西掩藏在這幾百號人周圍?即便是有,恐怕也是無法盤查!
我焦急得臉上冒出了汗珠,轉臉看向霸王•長江。幾天的相處,雖然不能說是默契十足,但對危險的感知上,相信他一定不比我遲鈍。
此刻的霸王,眼神也充滿着焦慮,面對衆多工友的哀嚎、撕扯和跪求,還沒有更好的辦法。
這時,有幾個膽子比較小的工友已經流着淚開始收拾行裝準備回家,他們背井離鄉來到鄭州這個充滿夢想的城市,不怕吃苦受累,不嫌活兒有多髒多累多重,不爲別的,只爲多掙些錢寄回家裡,讓自己的父母、媳婦、孩子的生活能過的好一點。
可是現在,別說掙錢,就連自己的小命都有可能保不住了,哪裡還有心思幹活掙錢養家?對於很多工友來說,生命沒了,那他們身後的家庭也就跟着沒有了!
我非常不贊成工友們爲了掙錢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上,可是眼下,我們極力阻止着他們的離開。一來現在是深夜,就算要走恐怕也沒有回家的客車了。更重要的是,誰也不能保證他們走出這裡之後會不會遭遇什麼不測,現在還不能斷定躲藏在暗處的兇手會不會向他們狠下毒手!
劉媛媛現在是理屋瓦項目部的最高負責人,她不顧胳膊上的傷口,擋在衆人前面極力勸阻大家不要離開。一向冷傲的她,在處理這樣的事件中,也依舊保持者傲人的姿態。一番發自肺腑入情入理的演講,讓很多人都放棄了回家的念頭。
範隊長、霸王、辛偉和我也在極力幫襯着劉媛媛做工友們的工作,使亂成一鍋粥的場面暫時得到稍稍的平靜。剛纔大家都看到了霸王的手段,霸王的話對大家也還是具有相當的震撼力的。
風茫一直堅定不移地守護在劉媛媛身邊,聯想到先前他和黑影以命相搏,風茫所做的一切早已超出了一個司機應盡的職責!看來喜歡一個人,真的是一種神奇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