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噬天先是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他想帶走龍兒,但是當回到府邸時,門口的侍衛皆已經倒在地上,心內的不安,驅使他更快的衝進房間裡,屋內丫鬟,奴才死了一地,卻獨獨不見龍兒的身影,內心的恐慌再次襲來。
當年若依死時,自己就已經發誓,不會再讓自己的女人受到任何的傷害,只是,自己這些日子都忙着李世均的事情,忽略了家裡的事情,卻也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已經開始對自己下手,這般明目張膽,想必已經是想好了對策。
“龍兒,龍兒。”焦急的呼喊着龍兒的名字,自己在這府裡沒有任何的牽掛,唯一的不捨便是龍兒了,雖然只是一個臨時的家,但也因爲龍兒的存在,而讓自己倍感欣慰。
“龍兒,龍兒。”殷噬天內心焦急卻又有些僥倖心理,龍兒在自己身邊的日子很長,多少懂些功夫,自保應該不成問題,希望她沒事纔好,會不會已經逃走了,但是她應該會到王府來找自己纔是啊,自己出門時都會告訴她自己的行蹤的。
“龍兒。”
“冥主。”紗帳內傳出一些動靜,殷噬天聽得真切嗎,那是龍兒的聲音,急忙上前,一把掀開紗帳,將龍兒擁進懷裡,還好,還好,她沒事。
“龍兒,你沒事吧,受傷沒有。”殷噬天緊張的檢查者女子的身體,發現她的衣角上滿是血跡,那鮮豔的紅色,令殷噬天倍感恐懼。
“我沒事,是她們救了我,冥主,龍兒怕。”女子良久才從驚恐中回過神來,定定的看着殷噬天,然後指着身後的幾個侍女,身上全是血跡。
“不要怕,龍兒,放心,沒事了,放心。”殷噬天緊緊的擁住龍兒,是自己太高估了自己,也太看得起李世平的人品了,他竟然想要通過傷害龍兒來刺激自己,試圖擊垮自己。
思及此,殷噬天才突然反應過來,這樣的方式是如此的熟悉,或許當年婉婼的案子,也或許阿里可可的死都是陰謀,爲得便是讓李世均失去好好生活的勇氣。原來這一切竟是在李世平的算計之中,自己竟然還在傻傻的爲了他保住秘密,自己到底是有多傻。
“冥主,她們將龍兒藏在身後,然後服毒自亡,又壓在了龍兒的身上,所以那些人才沒能傷了龍兒。”龍兒一邊說,一邊抽泣,就算是在冥都,都沒有見過這般殘忍的場景,李世均從來不親自處罰人,所以她們自然也看不到那血腥的一面。
“沒事了,放心,我帶你走,我們會冥都,來。”殷噬天抱着龍兒除了府邸,也不知道他會給自己一個什麼樣的罪名,既然都來抄家了,估計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沒關係,能做會自己了,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更何況,龍兒沒事,其他的自己都不在乎了,難道自己堂堂冥主還會在意這個官銜嗎。
殷噬天帶着龍兒來到了王府,他經過思量,心想還是將龍兒放在王府要安全一些,人多力量大,況且自己這次回鬼蜮是去辦事,不是遊玩,帶着龍兒都有不便,更會讓自己分心,將她安定好了之後自己才能專心做事。
看着去而復返的殷噬天,悅易很是詫異,在聽到了殷噬天的描述之後,一陣嘆息,好在自己與那人的感情沒有二哥的那麼深,過若今日做這些事情的二哥的話,估計自己也會如二哥這般,躲避妥協,只是心中的苦卻無法表達了。
“幫我好好照顧她們,對於我來說,這裡的人全是我殷噬天這一生最最珍愛之人,除了你和魅影,她們皆是沒有自保能力,你要答應我,在我回來之前,保她們周全。”殷噬天看着悅易,這傢伙雖然平日裡看起來吊兒郎當的額,不過正經起來的話,力量不可小覷,再加上他的腦袋靈光,小諸葛的稱呼可不是白來的。
“你就放心吧,怎麼這麼婆媽,不就是回個家嘛,至於這麼難分難捨麼,你放心吧,她們這幾個,我會幫你照顧好的,保證毫髮無傷。”悅易壓制着內心的感動,這傢伙這麼信任自己,又說自己是他最最珍惜的人,自己都快要忍不住流淚了,真實的,弄得這麼傷感。
“包括你在內。”
殷噬天看着悅易,清晰的說完最後這四個字之後,便離開了,悅易一聽,轉身便跑進了房間,這傢伙估計真的會哭個天荒地老的。
龍兒依依不捨的拉着殷噬天的衣袖,不忍分離。
“龍兒,放心吧,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在這裡住幾日,回來之後我便帶你離開。”汝元看着她們兩人的依依惜別之情,心裡多少有些痛楚,這些年自己對殷噬天的情誼有增無減,只不過他已經是別人的夫了。
原來不是每一個夫妻情深的場景都是暖心的,就像現在這般,他們的恩愛,卻成了自己心裡的刺痛,越是努力的隱瞞,越是難以自拔,這一生有緣無分,有過那些他親自教自己武功的過忘,就已經足以,自己還在期盼什麼呢。
“冥主,龍兒會在這裡等你回來的。”流着淚目送殷噬天的離去,龍兒痛徹心扉,雖然不知道他要回冥都做什麼,但是不用想就能猜到,肯定是與均親王有關的,自己不想成爲他的拖累,但這是成親以來的第一次分離,叫自己怎能不心傷呢。
“龍兒,不要難過了,冥主過兩天就回來了。”汝元上前安慰着龍兒,畢竟女兒家的心思也只有女兒家才能理會。
殷噬天走後,悅易馬上調來四大暗衛,給他們給子安排了任務,武功最好的玄智還是留在了王府,爲這裡保駕護航,以防萬一。
王府裡封鎖了所有的消息,悅易每天坐在李世均的書房裡,接受各方探子傳來的信息,那陣勢儼然以軍主帥的樣子。
龍兒和汝元也不閒着,忙前忙後的照顧李世均和杜婉婼,李世均從那天陷入昏迷之後就再也沒有甦醒過,不過楊繼說,好在有司徒貞琴的桑果,性命無憂,但是王爺身體受損,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所以近段時間他可能是醒不來的了。
杜婉婼在她昏迷後的第二天就醒了過來,醒來後就跟變了個人似得,眼中盡是悲傷,將汝元嚇得不輕,都以爲她已經記起了過往的事情,所以纔會這般悲傷,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令衆人再一次失望。
“若果我是杜婉婼,我一定好好的守着王爺,不讓他這麼難過。”
此話一出衆人大跌眼鏡,悅易只好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這件事情只能從長計議,只要二哥的性命無憂便好,其他的事情都緩一緩吧摸自己現在最重要的責任便是保護這一家子人。
龍兒也是心憂李世均,他自然是知道殷噬天與李世均的兄弟情義,在看到李世均這般摸樣時,一陣難過,然後拉着杜婉婼爲她講起了關於鬼蜮的種種。
汝元當日擔心杜婉婼記起那些不好的事情,所以便沒有將李世均從鬼蜮回來後的事情告訴她,這些天聽着衆人的講述,就像是給自己賦予了新的過去一般,即便她現在任然沒有記起,不夠那些往事卻以一次次撞擊着她的心懷。
其實女子的心裡早就有了計較,只不過她有自己的苦衷而已,在她的心裡其實已經對自己的身份深信不疑,只不過她的疑惑太多,卻又不能與別人說。她清楚的記得,爹爹告訴自己,六年期那自己生了一場大病,所以導致失去了所有的記憶,自己的名字叫金燕子。
然後爹爹便找了師傅教自己武功,不過自己學藝不精,除了輕功好一點兒,其他的根本就沒有學會,爹爹將自己這般頑劣,也就不在讓師傅教自己的武功了,便直接讓自己去行俠仗義,用爹爹的話說,自己這功夫,打架不行,逃命足以,但是哪曾想,這在逃命的途中也能撿回一個王爺呢。
哎,就連自己也不知道,爹爹的用意是什麼,不過自己現在被困在這個地方,一開始自己是很想離開來着,但是現在,自己又有些捨不得離開了,如此深情的均親王,自己好像都有些癡迷了呢,太麻煩了。
“姑娘,還記得第一次來鬼蜮的時候嗎,那個時候我們怕極了冥主,我們四大丫鬟都圍着你打轉,那時你的眼睛還看不見,你只能憑感覺做事和走路,冥主那時候就對你好得不得了,餵你吃飯,還對着你笑,你知道嗎,冥主很少對人這麼好的,我們當時可羨慕你了。”
龍兒一邊說一邊回憶這,曾經與那些好姐妹在一起的日子,雖然怕極了冥主,卻也是每天都想看着他的模樣,即便他從來不會對我們多說一句話,甚至不會多看一眼,當時我們的心裡依然幸福無比,因爲能伺候冥主,已經是莫大的榮幸,這樣一個英雄的男兒,誰會不喜歡呢,從來都沒有奢望過冥主會真的愛上自己。
能有這段意願,龍兒已經是感激不盡。
“可是後來,閻王要處置冥主,將冥主的內息全部震斷,冥主命在旦夕,還是均親王冒着生命危險前來營救的,至此丫鬟四人,只剩下了我一人,所以我只能用我的命去保冥主一時周全,不過好在均親王及時趕到。”
杜婉婼聽得津津有味,爲那時的緊張激烈,無比擔憂。
“龍兒姐姐,那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均親王中了閻王的毒,一直沉睡不醒,回宮之後依然沒有起色,但是皇宮是一個是非之地,你們回宮之後,便遇到了很多麻煩,你被人陷害跳下了懸崖,至此造就了現在的憶妻崖,也給了均親王六年的相思。”
由於龍兒不知道當時宮裡的具體細節,自己聽到的也不過是些皮毛,便不敢輕易的告訴女子,對於阿里可可和劉娉婷之死的事情,隻字未提。但他們又怎麼會知道,其實杜婉婼真正不願意記起這些事情的最主要原因,便是阿里可可之死。
在杜婉婼看來,阿里可可的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若不是自己不讓她見李世均,她的病情便不會這麼惡化,若不是自己關心過她,又豈會連她生病多日都不知道,這一切的一切皆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自己怎麼能不恨呢,活生生的人命啊,阿里可可是那麼才情出衆,那麼的絕代傾城,卻將年輕的生命葬送在了自己的手上。
杜婉婼之所以六年前沒有反抗,沒有喊冤,劉娉婷的死雖然與自己沒有任何干系,自己還拼盡力氣,救了她腹中的孩兒,劉芯酈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自己已經間接害死了阿里可可,再多一個劉娉婷又有何懼呢,自己一向引以爲傲的醫術,引以爲傲的人品,在阿里可可死後土崩瓦解。
這樣一個美麗的人兒,卻因爲自己的疏忽,而香消玉殞,這對杜婉婼來說,不僅是對她醫術的否定,更好死對她人格的否認,一開始她就對李世均表達了自己的情愛理念,雖然自己在藥廬長大,不曾讀過那些聖賢之書,但是在杜婉婼的思想中,一直接受着爹爹傳達的思想,女子就應該得到自己夫君最極致的愛,所以纔有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構想。
只是沒有想到,李世均這樣的身份,竟然爲了自己做到了,不僅不娶側妃,更是對自己好的沒話說,就算最後逼不得已的納了幾房側妃,卻也從來都沒有踏足過她們的寢宮,原以爲這樣的日子便是自己想要的,但是宮裡的爭鬥那麼多,花樣層出不窮,自己一個弱智女流,又天生眼盲,到頭來渾身是傷那是必然的。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爲誰春,好一句相思相望不相親啊,果真是應了此時的景呢。”
一旁聽着的汝元,內心無比糾結,主子離宮前的所有事情,自己都是知道的,包括阿里可可的死,包括君王的善變,包括皇后娘娘的娘哭用心,可是後來,誰會知道劉芯酈會一口咬定主子殺死了劉娉婷呢,那血肉模糊的場景,後來才反應過來,那是主子在爲自己保命呢,若自己沒有出去,估計等君王來的時候,自己必死無疑吧。
“姑娘,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均親王疼你入骨,冥主將你示若珍寶,你若真的喜歡他們,就快點好起來,記起過往的一切,這樣纔不負他們對你的疼惜,知道嗎?”
最後龍兒這句話重重的敲擊在杜婉婼的心上。
“不負他們對你的疼惜,知道嗎?”自己到底是讓多少人陷入了慌亂和痛苦之中。
“龍兒姐姐,不好意思,我現在什麼都想不起,腦海中雖然也會閃現一些陌生而熟悉的畫面,但是隻要自己努力想要記起時,大腦就會疼得無法忍受,然後便是陷入昏迷,所以到現在爲止,自己什麼都沒有記起。”
女子一臉的無奈,其實在李世均病倒的這些日子裡,自己想過用一些方式刺激自己的記憶,畢竟他這般思念他的愛妻,潛意識裡其實也希望自己就是他口中的婉婼的,只不過那些記憶太久遠,自己是在沒有什麼印象了。
“沒關係,我們謾慢來,沒什麼的,但是你要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你是已故的王妃,這面紗還是要帶着的好,雖然這裡是王府,比較安全,但是也不保會被有心之人看了去,掀起風浪,知道嗎?”
龍兒的提點倒是讓汝元反應過來,急忙爲她帶上面善,這傢伙難道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是金燕子嗎,可是背了人命官司的,要是這個節骨眼上被發現了,豈不是雪上加霜麼,搞不好,害得牽連悅易世子。
“姑娘,記住奴婢的話,你現在的身份永遠不要讓別人知道,否則會連累到世子和王爺的,知道嗎?”
汝元一陣叮囑,卻引來女子的反感,自己不就是跟着進宮了麼,怎麼現在身份變了,被他們說成是已故的王妃也就罷了,怎麼現在連自己的真正身份都不能讓別人知道了這又是何道理。
汝元伺候她日久,雖然已經相隔六年,但是卻也能記起她的習慣,看她現在這個樣子,便是心裡不暢快了,想必是自己剛纔的話讓她不可以了。
“姑娘,你的那個身份,揹着人命官司,悅易世子和王爺身爲執法者,這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一聽欺君之罪,這傢伙瞬間就嚇得不輕,這倒是讓龍兒和汝元有些詫異,這傢伙以前不是最不怕這些東西了麼,怎麼現在變得這麼懼怕了。
“汝元姐姐,龍兒姐姐,你們放心,打死我也不會承認自己就是金燕子的。”說完之後急忙捂住自己的小嘴,媽呀,一不小心就給說出來了,自己不是故意的,救自己這智商,自己也特別嫌棄好不好,這要是被人拉去審問,肯定是會全招了的呀。
龍兒和汝元看着她那小心緊張的模樣,抿嘴輕笑,這傢伙還是跟以前一樣冒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