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寶兒一個奴婢,汝元作爲上等宮女,難道還不能收拾她麼?”
李世均就直說了這麼一句話,便沒有再做聲,杜婉婼也知道身邊的男子肯定是心情不好,不然的話不會這麼這麼不耐煩,平日裡對自己不是都挺有耐性的麼,今日這是怎麼了,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呢。
杜婉婼也不急着開口,就靜靜的挨着李世均坐着,不知道做了多久,直到某人的頭都已經靠在了李世均的肩上,伸過手,將她攬在懷裡,最近煩心的事情是多了點,不過這些都不是婉婼的錯,又何必與她置氣。
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汝元,李世均輕輕的一揮手,汝元便站了起來,低着頭退到一旁,想是王爺有什麼要交代自己的吧。
“汝元,你也在本王府上待了很久了,以後王妃要做什麼,你由着她便是,這宮裡她要做什麼誰還能敢說個不字嗎,要是有人敢,本王決不輕饒,記下了嗎。”
李世均說完,杜婉婼這傢伙就笑了,青竹哥哥這是擺明了護短啊,這麼由着自己,就不怕自己把天捅個窟窿。
“除非她能把天捅個窟窿之外,其餘的你就不用管她。”李世均說完,杜婉婼已經忍不住大笑出聲,這青竹哥哥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麼,自己想什麼他都知道。
汝元也是一臉淺笑,剛纔還擔心王爺生主子的氣,沒想到王爺想說的卻是這個,朝着李世均欠了欠身子,王爺還真是疼極了主子呢。
“恩,王爺這般護着本宮,就不怕別人說本公司紅顏禍水麼,均親王這是明擺着護短麼。”杜婉婼一臉搞怪的望着李世均的方向,逗得李世均煩惱盡消,果然是自己的開心果啊。
“本王就是擺明了護短,王妃有異議麼?”輕輕的颳了一下她的小鼻樑,一臉寵溺的回答着。
“那青竹哥哥可以告訴本宮,剛纔是在爲何事煩惱麼,還是在跟婉婼賭氣呢?”
這傢伙,就她嘴甜,這是變着法的在詢問自己的心事呢,怎麼覺得這傢伙現在變得這麼會說話了呢,而且人也變得精靈了,不像以前那麼讓人難以接受了。
想到這裡,李世均到想起了,這傢伙貌似對皇兄還是有很大的敵意,言語頂撞那是經常的事,怎麼就不見她改呢,這樣對待君王終究是不對的。
“好了,今日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悅容的嫁妝都安排的怎麼樣了。明日便是悅容出嫁的日子了,呵,這一去不知道何時能相見。”
李世均說得離愁滿滿,心中的不捨顯而易見。
杜婉婼明白李世均的心思,嫁妹嘛,總是這樣的,這兄長的心思就跟爹爹沒什麼兩樣,生怕新人到了婆家受半分委屈,但是又有哪一個是沒有受過委屈的呢,不過悅容的性子,又是這麼尊貴的身子,估計日子不會難過到那裡去。
“青竹哥哥放心啦,以悅容郡主的性子,她不欺負別人已經是難得了,誰還敢欺負她不是。”杜婉婼一臉笑意的說完,李世均知道她這是在寬慰自己,只是自己這心裡仍然不是滋味,今夜恐怕是睡不着了。
“婉婼,你雖然已經貴爲王妃,但是要知道,魏寶兒是皇嫂的妹妹,處罰時還是要估計些情分,否則讓人拿去說事,知道嗎。”
李世均還從未這麼認真的教過杜婉婼如何處理宮中之事,只不過現在看來就是自己的婉婼不去招惹別人,也有人會來找她的麻煩,既然如此,也該給她長些威風了。
“恩,青竹哥哥放心,婉婼知道的,能忍則忍,不會惹是生非的。”
李世均看着杜婉婼乖巧的模樣,突然有些心疼,倒也不是讓她忍氣吞聲,只是這個度由她自己去拿捏便好,自己無需再多說什麼了。
“走吧,本王今日就隨你走一趟,看看她魏寶兒是個什麼鬼。”
李世均說完,一把拉起杜婉婼就出了均親宮,他倒要看看,這個魏寶兒到底有什麼能耐,能這麼囂張,以前關於她的傳言也不少,不過自己不曾在意,但是今日她竟然欺負到婉婼頭上了,還真是有些讓自己想不通,已經這麼卑微了,還能翻天不成。
不過魏寶兒是皇嫂的妹妹,雖然不適合在宮裡生活,但好歹也是官宦家的女子,不能太傷了情面,杜婉婼那傢伙的性子,自己是知道的,氣頭之上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脾氣也不討好,到時候人家說她仗勢欺人就不好了。
李世均想得周全,杜婉婼有哪裡會理解,只知道汝元受了委屈自己作爲她的主子就應該替她討回公道。
“均親王這是要親自爲本宮助威麼?”去東宮的路上,杜婉婼一臉俏皮的望着李世均的方向。
李世均看着她那可愛的模樣,一陣輕笑,這傢伙看來是當王妃當上癮了,一口一個本宮,叫的倒是挺順溜的。
“是啊,本王去給王妃助威,王妃可怎麼感謝本王呢?”李世均一臉壞笑, 話說自己都有好久沒有逗這傢伙了。
“那依王爺之見呢?”杜婉婼依舊揚起腦袋,一臉的自豪模樣。
汝元跟在他兩身後,抿嘴輕笑,是啊,她是該自豪的,嫁了個這樣的夫君,又這般的疼着她,人生如此,夫復何求啊。
“本王覺得王妃可以這樣。”李世均說完便已經在杜婉婼的小嘴上蜻蜓一點,淺嘗即止,還不忘得意的揉了揉杜婉婼的小嘴,一臉偷笑。
杜婉婼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然後抿了抿自己的小嘴,滿臉通紅。這青竹哥哥越來越沒有章法了,光天化日之下的,自己也不止一次提醒過他啊,怎麼老是犯毛病呢,不過沒辦法,貌似這宮裡除了皇上他是最大的,就只能由着他了。
汝元一直靜靜的跟在兩人身後,突然之間有些想念殷噬天在的時候了,剛纔的情況,若是他在,定會找機會好好的數落均親王,他走了才幾天,自己竟然有些懷念與他一起的日子了,這些天,他交給自己的拳腳功夫,自己一點都沒有落下,很是用功的在練習,希望他日相見能給他一個驚喜。
不知不覺間,汝元已經有了期盼,有了目標,希望再與殷噬天相遇時,自己不再是那個膽小怕是,沒有任何修爲的女子。
幾人一路有說有笑的到了東宮,魏寶兒和月兒守在門口,見李世均過來月兒急忙見禮。
“均親王吉祥,王妃吉祥。”
而身旁的魏寶兒卻一臉的無所謂,朝着李世均施了禮,然後便退到一邊,沒有半分要朝着杜婉婼施禮的樣子。
魏寶兒一臉不滿的看着杜婉婼,剛纔姐姐把自己好一頓訓斥,自己就不明白了,不就是一個王妃麼,又看不見,姐姐怎麼就這麼護着她,竟然能還罵了自己,姐姐也真是的,這宮裡除了珍妃便是杜婉婼,她的風頭都被人搶完了,也不知道這個皇后是怎麼當得。
“汝元,替本王好好教訓這個不知輕重的奴婢。”
李世均眼色一凌,魏寶兒瞬間有些後怕,均親王的脾氣她是知道的,他不會輕易處罰一個奴婢,但若是需要她親自過問的話,恐怕這個人也只有廢了。
汝元有些膽小的走上前,正準備給魏寶兒一記耳光,卻被魏寶兒給喝斥住了。
“賤婢,你敢,本宮是……”
魏寶兒還沒有說完,兩記響亮的耳光已經落在臉上,她連出手之人的模樣都沒有看到。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暗衛打的。
“你。”魏寶兒一臉惡狠的看向汝元,令汝元有些心境。
“怎麼,你是想反駁,還是想與本王動手。”李世均也不多說,一把拉起杜婉婼直接進了東宮的內殿,月兒是識趣的將剛纔發生的一切告訴給了魏靈兒。
魏靈兒聽後一臉心痛的看着魏寶兒,怎麼就這麼犟呢,難道現在的懲罰還不夠麼,看來這宮裡她是真的不適合啊,心浮氣躁的,難擔大任,哎,罷了罷了,自己現在身懷有孕,也不想再管她的事情了,就由着她自生自滅吧。
“皇嫂,你覺得該怎麼處置魏寶兒呢。”
李世均心裡有氣,自然語氣也就不是很好,魏靈兒又豈會聽不出來,看來這魏寶兒還真是讓人頭疼,自己當日讓她留在東宮的意思,難道她就沒有體會出來麼,這下倒好,讓均親王親自找上門來,好不煩躁。
“衝撞了王爺和王妃,均親王說了便是。”魏靈兒有些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額心,真是想不通啊,自己現在這麼難受,旁人尚且不想給自己添任何麻煩,怎麼就她魏寶兒作爲自己的孃家姐妹,盡給自己捅婁子呢,真是讓自己太失望了。
“如此甚好,臣弟以爲,悅容遠嫁他國,我們都很是不捨,身邊沒有個懂事人怎麼能行,魏寶兒性格狂躁,就讓她作爲悅容的陪嫁,到北桑生活吧,以悅容的性子,恐怕她是不能有任何紕漏的,否則小命難保。”
李世均說完,魏靈兒一開始有些震驚,最後一想,或許這也是魏寶兒最好的歸宿,悅容的性子她是知道的,魏寶兒跟着她歷練歷練也好,自己太過仁慈,魏寶兒不適合跟着自己。
“-姐姐,我不要去,我不要到北桑去 ,姐姐,你救救寶兒,寶兒不想離開伯父,不想離開你啊,姐姐,你救救寶兒,寶兒不要去北桑。”
魏寶兒一聽要將自己作爲陪嫁送到北桑,瞬間臉色卡白,北桑離此千里萬里,最主要的是,離開了伯父的權力圈,姐姐的保護層,自己就真的是一個奴婢了,況且悅容郡主的性子那般驕縱,自己跟着她定會沒有好日子過的。
“東宮之內,這樣大呼大喊成何體統。”魏靈兒一臉慍怒的看着魏寶兒,命人將她拖了下去,也實在是不忍心看着她如此悲傷的模樣。
“咦,青竹哥哥,你剛纔怎麼沒有說要將魏寶兒送到北桑呢?”杜婉婼歪着腦袋,還是青竹哥哥夠狠啊,就這樣一句話,便讓魏寶兒背井離鄉,遠走他國,從此以後想必日子定是不好過的吧。
“皇嫂,有些東西不能太介懷,是舍則該舍。”李世均說完便起身走到門口,他知道杜婉婼這傢伙肯定跟皇嫂有話說。
“皇嫂,她畢竟是你妹妹,你很難過吧,其實婉婼的本意也不是這樣的。”杜婉婼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魏靈兒的方向,此事因自己而起,想必現在魏寶兒已定恨死自己了。
“婉婼哪裡話,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懲罰,犯錯之前就應該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不能因爲她是本宮的妹妹就法外開恩,如此以來,王朝哪裡還有法紀可言。”
魏靈兒起身,一手撐着自己的腰身,一手讓月兒扶着從主位上走了下來,站在杜婉婼身旁。
“皇嫂,婉婼有句話,不知道講不該講。”杜婉婼感覺身邊有人,急忙後退了些,她知道身邊人定是皇嫂,自己莽莽撞撞的,要是撞到她就不好了。
杜婉婼的小動作魏靈兒全部收入眼底,一臉淺笑,還真是至親不如身邊人啊,魏寶兒除了給自己惹是生非,別無其他,再看看悅容,自自己進宮便是經常前來陪着自己,杜婉婼就更是體貼,自從知道自己有孕,時常到東宮照料自己的身子。
“婉婼,有事便說,皇嫂面前不用這麼拘謹。”
魏靈兒說完,杜婉婼摸索着走到她身旁,然後伏在她的耳邊說餓一句話,將魏靈兒驚在原地,連嘆息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竟存了這樣的心思,看來本宮也是留不得她。”
魏靈兒滿是失望的說完,緊了緊杜婉婼的小手,沒想到她竟然是在救自己,剛纔自己還有一剎那的不滿,覺得她太過緊張汝元了,一個侍女,受點委屈有如何,怎麼她就這麼認真,非要除非魏寶兒,沒想到她竟然是在爲自己着想。
幸好自己沒有做出什麼傷及她情分的事情,魏靈兒在心裡默唸,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皇嫂不用擔心,婉婼一定會護你和小寶寶周全的。”杜婉婼將耳朵貼在魏靈兒的腹部,聽着裡面的動靜,小傢伙估計長大了不少,而且還在動耶。
正在杜婉婼一臉興奮之際,就被某人給提了出去,李世均一臉不滿的將她拽出了東宮,這傢伙到底有沒有禮貌,自己都等了這麼久了,這傢伙倒好,竟然在聽皇嫂的胎動,完全把自己忘在一邊。
魏靈兒看着離去的兩人,一臉輕笑,還是她們兩人好啊,杜婉婼纔是這世上最有福氣的女子,不過均親王這樣的人,貌似也只有杜婉婼能收拾的下來呢,有一個這麼粘人的妻子,均親王以後怕是有的忙了。
除了東宮,又走了好一會兒,杜婉婼一臉不滿,正要說什麼,已經被李世均給放到了地面。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雙肩便被人給死死的掐住,這下就更加不滿了,一臉嫌棄的擡起頭望着李世均的方向。
“青竹哥哥難道就不知道憐香惜玉,這麼重腳重手的,婉婼的身子骨會散架的。”佯怒的說完,將頭偏向一邊,原以爲這樣李世均就會放手,然後來哄着自己,沒想到過啦好一會兒,這傢伙都沒有半點動作,而且肩上的力道也不見減小。
難不成他又生氣了,杜婉婼有些搞不懂了,不就是跟皇嫂多說了幾句話嘛,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杜婉婼是聰明人,對付李世均,她有的是辦法。
轉過臉,換上甜甜的微笑,然後說了一句很無辜的話。
“青竹哥哥,婉婼是不是又做錯事了呢。”
那天真的模樣,要是旁人,準能把人給騙了去,就連身後的汝元都埋頭大笑,主子真是越來越會討王爺喜歡了,那無辜的模樣還真是讓人狠不下心跟她置氣。
“不過婉婼仔細想了很久,婉婼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平行端正,沒犯什麼事,那麼王爺覺得呢。”杜婉婼說的一本正經,彷彿是真的在反省一般,看得李世均也是醉了。
“讓爲夫這麼冷的天,一直站在外面等你,你覺得你錯了沒有呢?”
杜婉婼一聽此話,心上的石頭瞬間落了下來,原來是爲這個啊,還以爲是什麼呢,青竹哥哥何時變得這麼小氣了呢。
“哦,這樣啊,那就罰婉婼在均親宮門外站上兩個時辰,或者今晚不能宿在均親宮可好。”
杜婉婼說完,一臉嚴肅,李世均是在憋不住笑出聲來,她這是在懲罰她自己嗎,她倒是敢說,還站在均親宮門外兩個時辰,自己怎麼捨得。
還有啊,話說她晚上不宿在均親宮,貌似在懲罰自己吧,這傢伙倒是機靈。
“就是是個機靈鬼,好了回去吧,明日便是悅容離開王朝的日子,要早起的。”李世均說完拉着杜婉婼朝着均親宮走去。
“青竹哥哥,左成君的案子怎麼樣了,畢竟死在親王府,沒關係的嗎?”
杜婉婼還是有些擔心,左大夫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但是罪魁禍首是司徒永賀,而且左成君是無辜的,讓死者安息是生者唯一能做得。
“沒關係,大體眉目悅易已經查出來了,這個案子沒有以前的複雜,只是一個司徒永賀算計錯了的失誤而已。”
李世均緩緩的說完,眼神看向遠方,明日悅容一走,自己便會帶着婉婼離京,想方設法的到鬼蜮去,看看殷噬天那個傢伙到底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