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均與悅易分開後便去了郊外的樹林,希望能找到殷噬天,但是到了樹林以後卻連半個人影子都沒有找到,他又急着想回去陪杜婉婼用午膳,自己說過的話就要實現不是麼,既然找不到人,就回去讓婉婼吹響玉哨好了,這傢伙武功這麼高,誰能看得住不是。
經過一上午的勞累奔波,李世均已經有些勞累了,但是在回了王府以後聽到的消息讓自己更加的火冒三丈。原來今天劉娉婷又來了王府,並拉着杜婉婼在王府閒逛,可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劉美人卻狠狠的摔在了杜婉婼搗藥的工具上,這下倒好,臉沒有傷到,但是脖子上卻被摔了一個大口子,血流如注,而她的侍女憐兒卻一口咬定是杜婉婼推了她家主子,這下好了杜婉婼又華麗麗的陷入了宮鬥,最最主要的事情,杜婉婼不承認也就算了,卻出言不遜把這個劉美人是罵得狗血噴頭,當然也一併把皇兄給罵了個變。
好巧不巧的被皇兄剛好撞見,聽了個一清二楚,這下好了,君王的雷霆之怒之下,又氣憤杜婉婼有罪在身還敢這般張狂,所以便二話不說將她關到了刑部大牢,這次可與上次不同,上次還是已嫌犯的身份,但是現在可不一樣了,是完完全全的罪名坐實而且是皇上親自下得口諭,李世均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杜婉婼會受到何種刑罰,瞬間心頭一驚,她大病初癒,手傷未愈不能在受到任何刑罰的。當務之急只能是去求求皇兄了,這是皇兄親自下得口諭,自己是不能明着忤逆的。
火急火燎的感到御殿時卻撲了個空,李世均無奈就只好到東宮,希望皇后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皇嫂,婉婼有難,還請皇嫂用一下口諭將杜婉婼帶出刑部大牢。”李世均雙手拱在胸前,這在以前除了皇兄自己從不會求別人做任何事。
“均親王快免禮,不是本宮不想幫助杜姑娘,只是皇上的口諭已下,本宮真不好到刑部去要人。”魏靈兒也是一臉擔憂,昨天她都還在東宮來看了自己,知道皇上封妃的事情自己不開心,她貼心的來安慰自己,但是今日她受難自己卻毫無相救之法,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這個皇后當得太名不副實了,以前是慧妃,現在就連一個小小的美人都能搶了皇上的恩寵。
“皇嫂,婉婼是本王未過門的王妃,又住在皇宮,本屬於後宮之人,就不能以一般的罪犯關入大牢,臣弟只需要一道懿旨,帶入後宮之後由皇嫂處置,本王也安心些。”李世均實在沒有耐性了,晚去一步杜婉婼說不定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刑罰,自己必須要爭分奪秒的搶時間。就在魏靈兒猶豫之時珍妃司徒貞琴走了進來,看着一臉爲難的李世均和魏靈兒,嘴角一絲淺笑。
“均親王吉祥,皇后娘娘吉祥。”珍妃參拜完畢,走到李世均身側,笑意更濃。
“如果皇后娘娘不能的話,這道諭旨就由臣妾來下吧,到時候所有的責任都由臣妾來背如何。”李世均萬萬沒想到司徒貞琴會這般不顧風險的幫助自己,就連魏靈兒都左右爲難,她卻一口答應了下來,只是自己欠她的人情就更大了。
“珍妃娘娘沒有皇后印璽,還是別趟這趟渾水的好。”皇后好歹還有一個丞相爹爹撐腰,你司徒貞琴是他國郡主,沒權沒勢的到時候皇兄真要怪罪下來,定會讓你知道什麼是天威難犯,就算你皇兄也不敢說個不字。
“這有多難。”司徒貞琴一把抽出腰間的配件,一個跳躍將劍直指皇后的脖頸,嚇得李世均和魏靈兒皆是一驚,在這東宮裡她這般大不敬,罪名可不小啊。
“娘娘。”月兒一臉緊張的看着自己的主子,這個貞琴郡主可是會武功的,而且出了名的霸道,發起怒來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寫懿旨吧,皇上若怪罪於你,你就把現在的情況告訴他便是,臣妾會在永和宮等着他的。”司徒貞琴一臉堅韌的看着魏靈兒將諭旨寫好,胡亂的收起直接拋給李世均。
“快去救人吧,她的身子弱,不比我們,去晚了怕是要天人永隔了,不用謝我,我也只是看不慣劉美人的蛇蠍心腸。”說完便將配件收回腰中,朝着兩人躬了躬身,走了出去,李世均突然發現這個女子不簡單,不單是有謀,而且還有勇,做起事來果斷獨到,沒有半點的拖泥帶水,既然她敢怎麼做想必已經想好了退路,這個人情自己就收了吧。魏靈兒也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好羨慕司徒貞琴,她可以爲所欲爲,雖然品階不及自己,但是做事的鳳格卻好有皇家風範,相比之下自己這個皇后就太懦弱了,不過這樣也好,既可以解當前杜婉婼的困境,又可以不惹禍上身。
李世均那裡還顧得了其它的,拿着諭旨便去了刑部大牢,誰知竟然碰到了藥王一臉苦悶的蹲在門外汝元掉着滿眼的淚水站在一旁,想必是心疼自己的女兒,竟然願意守在門口不願離去。
“王爺,怎麼樣,可以救出婉婼嗎。”
藥王可是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這個男子身上啊,現在的心情好複雜,自己又感激他的身份帶來的捷徑,但是又有些心疼他的身份爲婉婼帶來的災難,看來自己是時候好好的教導一下婉婼了,試想她一個平民女子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人針對她,討厭她,甚至想要傷害她,原因都在身邊的男子身上啊,要是像現在這般不知收斂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哦。
“放心吧,會沒事的,本王這就進去帶她回宮。”李世均給了老者一個安心的眼神。
“王爺,婉婼或許真的不適合在宮裡生活,這才一個月都已經進了兩次大牢了。”藥王的言下之意很明顯,怕是產生了要將杜婉婼帶離皇宮的想法了。
“婉婼是本王的人,本王自然會護她周全,藥王請放心。”李世均說完緊緊握住手中的諭旨,在心裡默唸希望她不要被用刑,她那個不討好的性子和不安分的小嘴,到了這裡只有吃虧的份,雖然知道這裡是人間煉獄,但他還是在心裡想着,或許會顧忌到自己的身份,而放杜婉婼一碼呢,只要沒有被用刑一切都好說。
可是事與願違,當李世均走進關押杜婉婼的牢房時,連呼吸都變得好凝重,那身上的一條條胡亂而交錯,血肉模糊的鞭痕以及還沒有被完全拔出的鐵釘。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他的婉婼啊。
將諭旨仍在一邊輕輕將人事不省的小人兒護在自己的懷裡,昨夜還在自己身下承歡,今日就已經毫無生機,奄奄一息,雙眼瞬間變得通紅,那個嗜血狠厲的戰場親王又回來了,這些人都該死,所有的人都要爲他們的所作所爲付出死亡的代價。
抱着杜婉婼仰天長嘯一聲,嚇得所有的獄卒全部趕過來查看情況。
卻被李世均一轉身的血紅眼神嚇得節節敗退,此時此刻在他眼中,這些人都該死,一個個的都死有餘辜,此時哪裡還有什麼身份顧忌,國法條例,他就是要這些人死,他的婉婼,竟然受到了這種非人的待遇,那麼就讓這些人全部都魂飛魄散吧。
提起自己的所有內息,右手緊緊的抱着自己心愛的女子,左右成掌,全力出擊,頓時整個大牢地動山搖,他彷彿化身成了嗜血狂魔,刑部牢房裡的四百多個獄卒無一人生還,這便是他們應該付出的代價。
不顧亂成一團的牢房,抱着杜婉婼一路狂奔,出了大門藥王和汝元也緊緊跟上,兩人看着李世均懷裡血肉模糊的人兒,心疼的無以復加,她這是要受多少苦啊。
不顧宮裡所有人詫異的眼神,李世均一路狂奔直接朝着楊繼的御藥房走去,他知道只有在那裡纔會有最最全面的藥材,他的婉婼纔會有一線生機,藥王也不敢怠慢,一路拼命的奔跑想盡量跟上李世均,奈何他有輕功傍身,自己還是被他甩了好長一段距離。
玄忠見自家主子這般着急,也直接現身出來,提起藥王便朝着御藥房飛了過去,跟隨主子多年,從未見他發過這麼大的怒火,更沒有見他這麼在意過一個女子,若是杜婉婼有個三長兩短,王爺怕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的,雖然昨夜王爺不讓自己守在太清池,但是自己身爲暗衛可是一直蹲在池頂直到他們離開,爲此王爺用情至深自己是知道的。
“楊繼,救她。”李世均感覺自己的雙手都在顫抖,自己的身上都沾滿了她的鮮血,楊繼被這突如其來的兩人嚇得有些發愣,但又隨即反應過來,均親王這般在意的人,誰膽子這麼大竟然敢將她傷成這等模樣。楊繼讓李世均將懷中的女子放在軟榻之上,然後大概看了一下全身上下的傷口,這些人還真是下得去手啊,看均親王的模樣怕是從此會性格大變啊。
“鞭傷,鐵釘之傷,杜姑娘怕是會落得個終身殘廢收場啊。”楊繼不忍的搖了搖頭,恐怕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牽涉其中呢。
“只要她活着一切都好說,她若死了,本王讓整個皇城陪葬。”此時的李世均霸氣側漏,他李世平是皇上又如何,今天自己大鬧刑部大牢又如何,不就是要自己臣服於他嗎,這又有何難,不就是忌憚自己的皇太弟身份嗎,呵,真是可笑,這個皇位是自己讓給他的,自己忠心以待,卻讓深愛的人頻頻受欺,李世平,你的狠心本王見識了,是你逼我的。
“我的女兒,我自己來。”藥王差點重心不穩的落在地面,看着一動不動的杜婉婼,老淚縱橫,自己就說不讓她下山的,她這個性子只適合呆在毫無爭鬥的深山裡面,可是誰會想到在那樣的地方也能撿回一個當紅王爺,從此便多災多難。
“準備紗布,鑷子,刀片,酒精,麻沸散,我要馬上爲婉婼拔出鐵釘,再用酒精燃燒傷口爲她消毒,否則傷口感染她就回天乏術了。”藥王一邊吩咐一邊默默流淚,此時玄忠已經回到親王府,將王府裡面的所有奴才宮女都叫到了御藥房隨時候命。當汝元累得不行的跑到御藥房時藥王已經爲杜婉婼拔出鐵釘,正在用酒精燃燒傷口,看得汝元直掉眼淚,這種痛那裡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呢。
“主子,你受苦了。”汝元不敢上前只能站在藥王身後幫他打打下手。從來到御藥房開始,李世均的眼神就沒有離過杜婉婼的身體,哪些地方都是自己昨晚一寸寸撫摸過的,柔嫩細滑,也是自己一一吻過的,可是現在卻一片血肉,滿是傷痕,心疼帶來的巨大壓力讓他覺得自己的頭都快要炸開了,心中只有一個念想那便是找李世平理論,只不過不是現在,現在他不能離開,他要寸步不離的守着他的婉婼,讓她醒過來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自己。
“啊。”或許是太過疼痛,也或許是藥王的醫術高明,杜婉婼在經受火烤之時大喊出聲,由於剛纔是重度昏迷,又失血過多,藥王不敢給她用麻沸散,因爲這樣有可能導致杜婉婼永遠也醒不過來,所以這些所有的動作她都是硬生生的在自我承擔,沒有半點藥物的幫助,李世均急忙上前將她緊緊的攬在懷裡輕聲安慰“婉婼,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青竹哥哥在呢,沒事的。”
親吻她的額頭,想要告訴她自己一直都在呢,不要難過,多想這些痛都由自己來承擔,多想替她承受。
“青竹哥哥,我是不是很醜。”杜婉婼緊咬下脣,渾身都好痛,那些該死的獄卒啊,自己不就是說錯話了嗎,就對自己又是鞭打又是訂釘的,差點沒要自己的命。
“不會,婉婼是本王見過最最美麗的女子,你在本王心中是最最完美的,怎麼會醜呢,你可是我的婉婼。”李世均的聲音都有些哽咽,這個時候那管什麼醜不醜呢。
一陣消毒之後又用酒精沖洗傷口,疼的杜婉婼小臉扭成一團,李世均只能輕吻她的額頭希望能減輕她的痛苦。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時間在一刻過的無比緩慢,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度日如年了,等到藥王大功告成,將所有的傷口上藥用紗布纏好之後,杜婉婼又昏睡過去,失血過多有這般疼痛,是個人都會昏過去的。
“玄忠,改掉均親宮不要侍衛守護的規矩,從今日起加派人手,外人一律不得進入均親宮,就算是均親宮的庭院也不行,這其中包括皇上和宮裡的所有後妃,本王的王府本王說了算。汝元你去尚衣局給杜婉婼做幾套最好的裡衣送過來,今晚本王就要,否則尚衣局的全部宮人一律處死。”李世均吩咐完畢抱着杜婉婼便回了均親宮,玄忠不敢怠慢急忙回去佈置,汝元更是一臉緊張,這得關係多少人的性命啊,看來王爺這次是真的發怒了。一回到均親宮,李世均將任何人置之門外,獨自一人抱着杜婉婼進了內殿,他要看看婉婼身上到底有多少傷痕。
“膽敢毀了本王最在意的東西,那麼本王便不在顧及舊情了。”李世均將杜婉婼輕輕的放在自己寢宮的牀榻上,撩開她貼在臉部的秀髮,這般美麗的容顏卻因爲傷勢而沒有一絲血色,白的讓人心驚。轉身拿起案几旁的剪刀,慢慢的爲她剪去粘在傷口上的裡衣,只留下紗布裹住傷口,待將所有的裡衣剪完之後,他蹲下身子,認真的細數着她身上的傷痕。
“九十二道鞭傷,二十四個窟窿,婉婼你放心,青竹哥哥會爲你一一討回來的。”李世均脫下靴子,躺在牀上,將杜婉婼抱在懷裡,眼中似是有淚,原來愛一個人便是這樣的,捨不得她受半點委屈,只是自己好像做得一點都不好呢。
“玄忠。“朝着房頂叫了一聲,他知道玄忠一直都在。
“主子。”
“讓悅易和陰天都不要再查什麼案子了,楊奎的案子隨便找一個人李代桃僵便是,本王累了,想休息一下,命楊繼,藥王還有汝元時時守在門口,本王隨叫隨到。”疲憊的交代完畢,想要陪着心愛的人一起沉睡下去,只是他的眼睛還未合上便聽見殿外一陣騷動,內心不由一絲輕蔑的冷笑,這麼快就來了,還真是不給自己留一丁點的時間呢。
“王爺,皇上來了,正和玄畢起衝突。”
“本王不想見他。”李世均的話音未落,李世平便已經氣沖沖的走了進來,身後沒有半個侍衛,江良可不是玄畢的對手呢。
“李世均,你當真大膽至此,不顧祖皇遺訓。”李世均一進內殿便大聲呵斥,在看到躺在一起的兩人之後有些許的驚訝,難道杜婉婼死了,自己不過是讓他們用刑而已,怎麼會,這些人下手也太重了吧,壞了朕的大事。
“本王今日不想說話,也不想過問其他,皇兄請回吧。”鑑於你是哥哥我就在忍忍吧,所有的事情都留到明日的早朝吧,他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吧,現在他只想好好的守着婉婼,要一直守着守寸步不離,當然李世平進來以後他也沒有起身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