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劉萍早早的醒來。此時徐雲德也早已醒了,正和王長貴坐在門前低聲說些什麼。劉萍走上前去問道:“你們兩個在這說些什麼呢?”
徐雲德見識劉萍睡醒了,急忙笑道:“妹子,這不王大仙想出了破陣之法,這會正跟我教我到時候怎麼做呢。”
劉萍一聽這話,頓時也來了興趣,急忙湊上前去說道:“到時候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王長貴點頭道:“有!我們破陣的時候,最爲關鍵的一步就在於你。”隨後他拉了條椅子遞給劉萍,示意她先坐下,隨後又將那魯天凡留下的牛皮展了開來,只見此時牛皮的背面,已經密密麻麻的被畫滿了圓點。仔細一看,劉萍方纔驚訝的發現,那竟然是一幅星相圖,每一個圓點都代表着一顆星辰,共有一百零八各圓點,恰好符合那天罡地煞之數。
劉萍看了那星相圖後,也不禁暗自讚歎起王長貴的本事,她說道:“這莫非就是那寶洞之中所佈的星相大陣?而這一百零八個點的位置,也恰好就是一百零八具乾屍的位置態勢?”
王長貴點了點頭道:“不錯,只不過這紙上,我一共畫了一百零九個點,你再仔細看看。”
果不其然,仔細一看,只見那牛皮正中確有一格格不入的圓點,其餘各點圍繞着它,呈衆星拱月之勢。劉萍指着那點說道:“莫非多餘的那一點就是這個?”
王長貴點頭道:“不錯,這個點所在之處,並無乾屍,我之所以將它標出來,是因爲我算準這處一定就是那藏寶之地,所有的乾屍皆是面向此處,不僅如此,那星相大陣的陣眼所在,也是這裡。”
“陣眼所在?”劉萍低聲道:“若想破陣,先尋陣眼。古往今來,所有的佈陣高人,無不把那陣眼影藏的極深,可爲何這魯天凡卻安在這個極爲被發覺的地方呢?”
王長貴說道:“其實昨夜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後來幸虧有你提醒,我才恍然明悟。”
劉萍一聽,頓時疑惑起來,說道:“是我提醒了你?”
王長貴點頭道:“當時我盯着天上的星辰冥思苦想,思緒卻突然被你打斷,你還記得嗎?”
想起了昨夜的情景,劉萍點了點頭說道:“記得。當時我見你擡頭看天,覺着好奇便問了你。”
王長貴撇嘴一笑,隨後接着說道:“所謂衆星拱月之說,其實就是因爲月亮的光華較之那些星辰而言,要明亮得多,因此同在夜空之中,讓人見了纔會有衆星拱月之感。而倘若天上出現了一顆比那月亮還要光亮的星,你說人們還會有這種感覺嗎?”
劉萍和徐雲德一聽,都覺得有理,紛紛點頭。不錯,倘若真的有那麼一顆星星,比月亮還要大、還要亮的話,還會有衆星拱月之說嗎?但是話雖如此,這又與那屍陣有何關聯?
看出了劉萍兩人臉上的疑惑,王長貴說道:“剛纔我所打的比方,就是我們破那大陣之計。”
徐雲德急忙問道:“王大仙請明言。”劉萍此刻也有些迷糊了,疑惑的盯着王長貴等着下文。
王長貴道:“其實道理很簡單,那一百零八殭屍,我們便可比成一百零八星宿,他們所拱的月則就是藏於陣眼之中的盅繇科,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再創造另外一個‘月’,或者說是比‘月亮’還要耀眼的‘星’。”
聽了王長貴的解釋,徐雲德更是有些摸不清頭腦了,但劉萍卻隱約間有些明白了他的想法。她說道:“照你的意思說來,我們要想破去那星相大陣,就必須再找另外一寶,將其插入陣眼之中。如此以來,那些殭屍便不知該護哪一個?但是……倘若真這麼做,一旦那些殭屍動了,那我們又該如何全身而退,並將那兩樣‘寶’都帶出來呢?”
徐雲德聽劉萍如此一說,也總算明白了一些,但心中疑雲又生,皺眉說道:“那些殭屍一旦動亂起來,我們身在陣中的話,絕計是跑不出來的……”
王長貴輕笑一聲,似乎心中早有打算,他說道:“那首詩的最後一句是什麼?”
劉萍忙道:“天罡地煞銀線穿。難道說……”
王長貴點頭道:“不錯,那魯天凡確實在詩中給我們留下了線索,倘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最後一句我們也可以這麼念‘天罡地煞,銀線穿就,方可成’!”
“銀線穿就,方可成?”徐雲德疑惑着重複道:“難道是說那殭屍擺成的天罡地煞大陣,必須有那銀線穿着,才能發揮其威力來?”
王長貴摸着鬍鬚道:“你這麼說,也並非全對。殭屍識寶,自古都有這麼一說。但是那‘寶’卻大多指的是靈玉、靈珠之類極具靈氣的寶物,而那洞中所藏乃是一本古書,它們又如何識得?因此當年魯天凡布此陣時,定然是將穿就那屍羣的銀線一頭,繫於藏有盅繇科的木箱之上,埋在陣眼之中,這才能使得那羣屍護它。”
聽了王長貴這番話後,劉萍和徐雲德總算是完全明白了過來。徐雲德也隨着明白其理,來了幹勁,他抖擻着精神說道:“既然王大仙已經對那陣法瞭然於胸了,那麼我們這就去破了它!也好讓我看看那盅繇科究竟是本什麼樣的奇書。”
其實當時他心裡想的卻是盅繇科裡面所記載的道法,自當他聽聞魯天凡能將鍋變成大鱉之後,這心裡便一直癢癢的。想着倘若自己學會了此法,那日後再與人合夥倒鬥,出了值錢的寶貝,便直接變爲大鱉,跑到某處不起眼的地方藏匿起來,事後自己獨身來取……豈不是發了!
王長貴見他雀躍的模樣,笑道:“徐老弟,這盅繇科之法可不是是人都能學得了的。要學盅繇科,最爲重要的一點,便一定是要保持處子之身,一旦沾葷那可是要遭反噬的!如此一來,你還當真想學?”
徐雲德一聽,頓時拉下了臉來,仿若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黯然說道:“怎……怎會如此?我徐家可就我這根獨苗,與你王家不同,我還得延續香火呢,萬不可斷後……我……我看還是算了吧。”
王長貴見狀,安慰道:“你徐家祖上也傳下來本奇書,你好生研究,日後定然也差不了,我曾聽師父講過,你太爺爺曾在我們這地界是大名鼎鼎的屍王,一輩子都在墓底下與屍體打交道,從沒出過事,可想而知你家傳的本事確實非同一般吶。”
徐雲德聞言,咕噥道:“我太爺爺的事我所知甚少,不過我爹的確曾說起過我太爺爺曾是屍王,但早在我爺爺那輩兒,屍王的名號便已經被外鄉人給奪走了……”
劉萍聞言笑道:“徐大哥,我相信日後你一定能在將那屍王之名奪回來。”
徐雲德撓頭笑了笑,說道:“要奪回屍王之名,談何容易啊。”
正說話間,馬老頭從內屋來到了院中,見王長貴三人正在說笑,神色先是一滯,不知想了些什麼之後,方纔上前打招呼道:“幾位,早啊。”
王長貴等人也紛紛回了話,馬老頭又說道:“如何?可曾想到了那破陣之法?”
徐雲德剛要開口,卻被王長貴搶先了說道:“還沒有,那星相大陣着實難破,我整整想了一夜,卻依舊未能參破其中的奧秘。看來需得再進洞中一探。或許能有什麼突破吧。”
馬老頭聞言笑道:“盅繇科彌足珍貴,豈會讓人輕易取走,我想當年那魯天凡也是希望此寶是能者得之罷。”
王長貴道:“馬老說的極是。其實我等並非一心只爲那盅繇科而來,而是那寶穴如今重現人世,想來不用多久便會有數之不盡的人前來尋寶,若不趁早將那陣法破去,日後還不知要枉送多少人性命!”
徐雲德一聽王長貴這話,險些沒笑出聲來,心中想道:那些盜墓挖墳的行當,可算是最缺陰德的差事了,幹這一行的人無一不是把頭拴在褲腰帶上的惡徒。說實在的,就連自己都承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哪日倘若真是在誰家墓裡嗝屁了,也絕無半句怨言,沒想這王大仙竟日怎麼變得這般矯情做作起來。
那馬老頭聞言,抱首道:“不愧是王家傳人,單單是這份慈悲之心,就叫人欽佩,今日我老馬也算是開了眼界。”
王長貴擺手道:“哪裡,馬老你言重了。”
駐足片刻,說了三言兩語之後,王長貴三人便告別了馬老頭,將車馬暫放於他家,又到玉馬村村頭買了些吃食填了肚子,便匆匆進了山。
昨日是傍晚進山,那山間景色與這早晨相比,卻是完全不同。此時山間薄霧繚繞,樹木鬱鬱蔥蔥,溪水潺潺流動,草間蝶飛燕舞,空氣清新微涼,令人心曠神怡。加之對於破那屍陣已有把,故此,這心裡頭便已然沒有了昨日的那般壓抑之感。
劉萍一邊看着景兒,一邊說道:“沒想到這玉馬山的景色這般好,若不是有那屍羣作梗,真想在這好好玩上一陣。”
徐雲德撇嘴道:“妹子,這景再好又有什麼用,又換不來錢!”
劉萍聞言,當即笑道:“徐大哥,這幾年不見,你怎麼越發貪財了!古人就有觀好景,養心怡神之說,可見多看看美好的景色,對人修身養性是有幫助的,這可是錢財買不來的財富。”
然而她們卻不曾想到,幾十年後,世人將這裡發展成爲旅遊景點,用以賺取大量錢財,那時候還有多少人真正懂得觀景怡神呢?這些都是後話,不多言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