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之餘,劉萍等人也同時發現了這些壁畫之中的蹊蹺之處,王長貴首先開口說道:“這些壁畫從上到下被十餘道黑線分隔開來,每一層畫面上所描繪的場景皆是各不相同,我想這其中定然隱藏着什麼玄機。”
劉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說道:“最頂端的那一層的畫面,乃是一個王者接受萬人朝拜的景象,而這裡又是虹淵遺址,所以我們可以將其看做是叵姓一族的首代族長。第二層所畫則是一幅狩獵的場景,獵人們肩上揹着巨斧,手裡拿着弓箭,雖說神色各異,但無一不流露出欣喜的神態,想來收穫定然不錯。順次往下,則就逐漸出現了紛爭、吵鬧、乃至打鬥、戰爭,直至倒數第二層,場面方纔趨顯和諧,但主要原因似乎就是正中的那個手持彎刀的男子的出現,所有人在他面前無不垂首,臉上盡是恭敬之色……只是……”
說道這裡,劉萍止住了話頭,似乎有些不太明白,因爲倒數第二幅華中的那個帝王一般的男子,無論是從服飾上,還是手中的那把怪異彎刀上看來,都與其他的叵姓族人不同,那麼這個男子又會是誰呢?稍一沉入細想,劉萍腦中所得出的結論竟是蚩尤。
不錯,能讓叵姓族人臣服的,放眼整個歷史,或許就唯有大魔神蚩尤了。
這時,馬聖開口說道:“這些圖畫所表達的意思,表面上看似乎並不怎麼難懂,但我卻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這些壁畫之中,或許還隱藏着其他的玄機!”
王長貴聞言道:“哦?馬道友,不知你有何高見,貧道願聞其詳。”
馬上點了點頭,隨之便將目光轉向了周遭的壁畫之上,開口道:“圖騰之事,我從你們口中也都聽聞過了,倘若這虹淵圖騰當真是用以替代陽尊的話,那麼我想這些壁畫所代表的含義,或許可以這麼理解。首先頂端第一幅畫面乃是萬人朝拜之狀,當中那至高無上者興許代表着某種權力,順次往下看去,在這種權力的統治下,人們起初的時候,是安居樂業的,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各種弊端逐步出現,社會矛盾越演越烈,最後終於有人開始反對,並發展成爲後面的戰爭,直到另外一個強大的勢力插入後,事情才平息下來,而此時,也就是這倒數第二幅圖所描述的年代,古老的權力已經被推翻了,因而壁畫上纔會出現百姓人接受了新的權力,並誠心的對其拜服的畫面。”
衆人聽了馬聖的推測之後,皆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說的很有道理,可這雖然解釋出了上面諸多壁畫的潛在含義,但那最後一幅卻又如何解釋呢?再看那石壁上最低端的壁畫,可以說是一幅及其古怪的畫面,這一層石壁上沒有任何的人物,僅有的兩樣事物竟然是毫不相干的海水和眼影!
不錯,最底下的這幅壁畫之上所畫的乃是在無邊無際的海水中,瞪着成千上萬雙雪亮的眼睛,這些眼睛大小不一,有狹長眼、有丹鳳眼,有男人眼也有女人眼,它們置身於湛藍的海中,就形同是天幕中的繁星,給人一種深邃中透着古怪,古怪裡泛着詭異的感覺。
徐雲德說道:“這最下面的一層,在海中畫了這麼多雙眼睛,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呀?難道跟鮫人族被挖眼取珠之事有關?”
王長貴搖頭道:“絕然不會,要知道在遠古時期的各族各部,大多都已後爲重、下爲大,所以說這最下頭的一層壁畫,想來多半便是這石壁內部最爲重要的一幅了,另外想及這遺址跟叵姓族人的信仰有關,因爲我敢斷言,它是不可能在如此重要的環節,畫上其他種族的事蹟的。”
劉萍盯着壁畫上的那些雪亮的眼睛看了許久,方纔開口說道:“這些眼睛給我的整體感覺好像是——人生百態!不知大夥有沒有發現,我們雖不能通過這些眼睛看出其主人的面貌,但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每一雙眼睛的背後,都有着一個無形的人存在,這些人面目各異、不盡相同。”
聽了劉萍的話後,王長貴似有感悟地說道:“丫頭說得不錯,這許多眼睛雖說神態各不相同,但給人的感覺着實是背後存在着一個人……或許也可以說成是一類人,我們因看不清他們的容貌面相,因此無法判定這些人的高低貴賤,將其與上面的諸多畫面關聯起來看的話,或許就是說,由那個拿刀之人所建立起來的權力背後,是受萬人監視,亦可以說那是一種舉世上下,人盡平等的制度。”
徐雲德若有所思地點頭說道:“可是細數從古至今的諸多部落遺蹟各朝各代,這種制度從未有過!難道說……”
王長貴點頭到:“不錯,這很有可能是將來的凡塵人世,制度所發展的趨勢。”
說到這裡,劉萍等人的腦中無不想起了當前世道上,風頭正盛的一方勢力,他們所宣揚的思想,與王長貴所說頗爲吻合,這會不會是某種預兆呢?
當然,對於這些尚未發生的事情,他們誰也無法定論,就連王長貴這等占卜高手,都無從算出世道的命運走向,畢竟那是天意,妄加揣測可謂是逆天之舉。
衆人在沉默少許之後,葛五忍不住開口打破了寧靜的氣氛,他說道:“大家講了這麼多,可都沒有提到如可開啓這遺址神力的法子呀,我記得那陽尊遺址本是海神的象徵,沒有上位之前是鎮守無盡大海的圖騰,如今它用以護世,因此護海的職責便落在了替代它的虹淵身上,倘若我們不盡早的找出開啓神力的法子,指不定你下個鐘頭就要發海嘯啦!”
徐雲德點頭說道:“我想那智者之所以要將這虹淵遺址設定在海外孤島之上,其用意便是如此了吧。”
此外,劉萍等人也都心知事情的迫切,可奈何這石壁的內部,出了那些古老的壁畫以外,根本就空無一物,三件叵姓一族的聖器,此刻還在外面的凹槽裡,更何況這兒也似乎並沒有可置放聖器的地方!這下,石壁之內的一夥兒人皆是陷入了迷茫之中。虹淵遺址的神力,究竟要用什麼樣的法子才能開啓呢?
沉思了好些時候,一直沒有發言的白毛狐狸突然開口道:“怎麼?你們也有想不同的時候?”
一聽這話,大夥兒頓時驚悟,徐雲德連拍着腦門兒說道:“我怎麼把你給忘了,在外頭的時候你不是說你知曉這遺址之內所隱藏的秘密嗎?現在我們已經進來了,你快些說說看。”
白毛狐狸搖了搖尾巴,似有不滿地說道:“我以爲你們這羣人類,能把所有的線索都給找到,並一一將那些秘密推測出來呢,才進來這麼點兒時間,就想通了這麼多事情,難怪聖人曾跟我說,人類是世上最爲聰明的種族呢,起初的時候我還不信,這回親眼瞧見了,總算相信了。”
劉萍笑着說道:“其實人類之中也並非所有人都是聰明的,單單我們幾個,是不足以代表所有人的,這些等你以後同我們一起走到外面的世界之後,就會慢慢明白。”
白毛狐狸聞言,“嗤”聲說道:“你這是在吹噓自己聰明咯?”
誰料劉萍竟是笑着點頭,並說道:“或許你也可以這麼理解。”
聽了這話,白毛狐狸尖嘴微張,許久無話,沉默的半晌後,方纔搖了搖尾巴,繼而開口說道:“好吧好吧,就權當你們都是極聰明的,咱先且不談這些,還是說說這虹淵遺址吧。”
衆人聞言,皆是連連點頭,徐雲德道:“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這遺址之內究竟還隱藏着什麼秘密?我都有些等不及啦?”
白毛狐狸說道:“其實在聖人的口中,這裡並非是叫你們口口聲聲說的虹淵遺址,他管其叫做‘海之聖地’!”
“海之聖地?”衆人一聽這四個字,無不驚恐,但凡能被稱作聖地的,可都是些非同小可的去處,王長貴沉聲問道:“敢問聖人有無跟你提及過,這海之聖境的由來?”
白毛狐狸點頭道:“先別急,聽我慢慢道來。洪荒年間,世道混亂,各族各部各自爲營,相交甚少,凡塵之內凶怪出沒,天災不斷,而你們人類在那時候,根本就屬於弱勢羣體,飽受着其它種族的欺凌以及天災的折磨!看着自己的同類生活在此種暗無天日的環境下,有一大能者,開始以一己之力替人類尋求出路,他一心想要改變現狀、改變世道!”
“這人就是智者!”徐雲德由不住的插嘴道。
白毛狐狸沒有反駁,不置可否的繼續說道:“我們將其稱爲聖人,那時候聖人道業淺薄,加之當時的人類覺悟並不高,所以單以他的能力,根本就無法改變什麼,因此在救世的過程中,他屢遭失敗,此處碰壁,可他從不氣餒,且越挫越勇,以自己的雙腳,遊歷了凡塵各處,隨着見識的增長,無形之中,聖人的修爲也在不斷的加深。最後,終於讓他領悟到了世道演化的真諦,此外,他在道業大成之時,竟悟出了能夠聆聽萬物聲音的能力,伺候他與天地交流,與沙石山水談吐,這對於當時的聖人而言,無疑是莫大的幸運,因爲這樣一來,聖人就能更好的瞭解尋常人類所無法涉獵的領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