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故事一講,便是停不下來了。
每日,平安與楚巖所講,只有一部分,大多的時候,兩個人在吃烤羊腿,在喝酒。
不斷的講訴回憶自己的一生,加上楚巖的酒之意境釀造的酒水,平安當真感覺,自己的意境修爲有着要突破的兆頭。
而楚巖,也是如此。
而對於平安的這一生,楚巖也是有了很深的瞭解,越是如此,這感嘆之意,越重。
平安自幼便是在這平安城中,那時還沒有‘平安城’這個名字,這裡叫‘暴血城’,當年暴血城城主在成就意境之前乃是一介劊子手,殘暴成性,平安城一片生靈塗炭,平安的父母當時爲平安城比較富有的之人,後爲那殘暴的城主所殺。
平安當時只有九歲。
“就是這枚丹藥!”
平安說着,將脖子之上的一個紫玉小葫蘆拿了下來。
這小葫蘆不過拇指大小,楚巖將其葫蘆口打開,裡面一股藥香傳出。
“這就是那凝壽丹?”
楚巖將小葫蘆內的一顆丹藥倒出,看着這泛着紫色光暈的丹藥問道。
“這是我自幼脖子上便是掛着此小葫蘆,我一直都不知道其是何物,也不知其從何而來,就算爹孃,也沒有說清楚此事。那一年,我九歲,父母雙亡讓我悲傷之極,在那一刻,不知爲何,我感覺到了小葫蘆內傳來的一股波動,我下意識的打開了小葫蘆,發現了其中的這顆丹藥!”
“當時的我,已經絕望之極,不知這丹藥是何物,但下意識的將其吞下,若是毒,如此死,我也認了。卻不想,在吞下了此丹藥之後,我整個人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只感覺,當時我對意境的領悟之力,無人能敵!”
“這種感覺,讓我欣喜若狂,我開始領悟意境,發現自己簡直成了天縱奇才。但越是如此,我越感覺有些不對勁,後來我找到了一個醫師,詢問我的身體狀況,那醫師說我生機幾乎斷絕,只有一年可活!”
平安訴說着這些,臉上帶着苦笑之意。
楚巖不禁感嘆:“一年可活,百年壽元凝聚成一年,也可以說,未來百年的領悟能力,直接濃縮到了一年,如此,你對於意境的領悟之力,已經驚天動地!”
“的確如此,我用百年壽命,換來了一年的天縱奇才資質,此丹無名,這‘凝壽丹’之名,是我自己取的。當時我便想只有一年可活,我便要拼一把!那一年,我拼命領悟意境,竟然僅僅就用了那一年的時間,便是達到了窺意之境,壽元瞬間恢復!當時不會有人知道,達到窺意的那年,我只有十歲!”
平安再次感嘆說道。
楚巖目光變化,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平安達到了窺意之境,加上感悟意境強大斬殺了那城主,並且雪暴城更名‘平安城’。
“此丹,你不僅僅服用過一次吧!”
楚巖看向平安,問道。
平安再次開口:“的確如此,我發現,這葫蘆之中的丹藥服用之後,其中過一段時間,便是會再次凝出一顆,而每次也只有一顆。那一年,我守護平安城已經許久,因爲平安城整體戰力不強,加上富有,被其他城之人窺視。甚至,有主城之人,那時候,我知道,我的修爲已經不夠,我必須再次突破,於是我第二次服用了凝壽丹!”
通過其講訴楚巖知道,爲了守護平安城,平安再次選擇了服用凝壽丹,這一次,凝壽丹將平安的壽元,從三百年,直接凝聚爲了十年。
平安只有十年可活。
但這是十年之中,他的資質,再次飛躍提升。
其只用六年,便是達到了明意之境,他打敗了來人,再次守護住了平安城。
當時不管是誰都不會想到,他們的城主,那個一直守護他們之人,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而已。
“十年前,助我出手之時,你已經是煉意修爲!”
楚巖看向平安,開口說道。
“呵呵,因爲我早已知曉,十大主城,不會這麼輕易放手,僅僅明意修爲還是不夠,所以我第三次服用了凝壽丹,將五百年的壽元,濃縮成了三十年!那三十年中,我再次突破,達到了煉意之境!並且此後多年,我一直在苦修神通!我知曉,我之修爲早晚有暴露的一天,我的敵人會越來越多!”
平安再次開口說道。
楚巖感嘆,三次服用凝壽丹,可以說,如果生在一個和平盛世,平安不會選擇如此。用平安的話來說,服下凝壽丹雖然資質飛昇,但服丹之後那種體內生機極度凝聚之下碰撞所造成的痛苦,根本是常人難以承受的。
若非平安心智夠堅定,當年第一次服丹之時,恐怕就要崩潰了。
“在我情況危機之時,你終於還是暴露了實力!”
楚巖不禁開口說道。
平安喝了一口酒,沒有多說:“這實力早晚要暴露的,你在我平安城,我自然要護你!”
“然而,你不僅僅服丹三次,這一次,是第四次了吧!”
楚岩心中生出感嘆之意,開口。
“煉意之境,比之窺意和明意要難上千萬倍,別說突破了,就算提升一個小層次,都是困難之極。我要修行到煉意巔峰不知何年何月,如此我再次服用了凝壽丹,這一次,我將千年修爲凝聚成了百年,而如今便是這百年的最後一年,我還是沒能達到煉意巔峰!”
平安不禁苦笑。
這一切,楚巖已經料到,不過其反問道:“可你,爲何會選擇來找我?”
“我也不知,只是感覺,冥冥之中,我的記憶之內,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我在等待着一個人,有一個人,也在等待着我,這九十九年來,我都沒有突破,這最後一年,我打算追尋這個聲音而走,便是來到了這裡!”
平安開口道。
“記憶之中的聲音,此人,到底是誰……”
楚巖眼中光芒變化,心中震動之極,以他的心智,以他的推算能力,此刻也是感覺一頭霧水,此事感覺太詭異了。
這平安與自己有熟悉之感,在楚巖看來必然是故人,可是明明自己可以確定,此人自己沒見過,但其還在命運或者是其他神秘之人的安排下,在等待着自己,此事太過詭異了。
平安開口:“以我之估計,一旦達到煉意巔峰,我之壽元便可恢復!一切,只看這最後一個月了!”
“這最後一個月,也是我的希望所在!”
楚巖淡語。
轉眼之間,三十天過去了。
眼下已經是第三十一天。
也是楚巖在這平安城百年一世的最後一天。
這三十天中,楚巖與平安不斷交談之下,各自感悟越來越深,距離那突破的頂點也是越來越近。
楚巖有種感覺,一旦達到了明意,必然就可以開啓古修遺蹟的入口。
如今外來之人,還沒有一個打開入口進入古修遺蹟,這一切,恐怕就在明意之境。
最後一天。
楚巖與平安,雖然仍舊僅僅在桌子兩旁喝酒,但兩個人對於意境的領悟都已經達到了極高的程度,那領悟不用兩人刻意,便是自行運轉。
而也在這一天,危機到來了。
三道極爲強橫的氣息,自天空之中,呼嘯而至。
這三人,左側一人,乃是一名老嫗,身着黑色道袍,右側一人,乃是一名青年修者,身着白色道袍,中間一人,是一名身着五色道袍樣貌給人以威嚴之感的中年男子。
“平城主,你明知,這是你最後的一日,何必躲在鬼道友這裡,你認爲,這裡就能救下你嗎?你莫不是要連累這鬼道友不成?”
略顯沙啞的聲音自那黑衣老嫗口中發出,渾濁的眼中帶着一抹陰冷之色。
此人,正是十大主城之中,排名第三城的城主黑老太。
黑老太,沒人知曉其真正名諱,只是其常年黑衣,便被人私下如此稱呼。
至於其修爲,早已在多年之前達到了明意巔峰。
酒館之上,白水淼目光變化!
眼前三人,這黑老太一人便是與自己修爲不相上下,另外兩人,自己絕對不及。
“白老弟,進陣!”
這一刻,白水淼的耳邊傳來了楚巖的傳音。
白水淼也並非扭捏之人,直接進入了那酒水光幕,意境陣法之內,很快便是進入了酒館中,看向楚巖面色有些沉重。
“無妨!”
楚巖淡語,看向平安。
平安咬牙道:“此三人算準我今日大限最後一日乃是最爲虛弱之時,此次前來,乃是要抽取我修行之意境!”
“需要多久?”
楚巖問道。
“百息,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