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像長治久安,就得讓金破盤迴到從前當老師的時候。那個時候,雖沒有多少錢,可是,日子過得很溫馨,有安全感。男人有錢就變壞,金破盤跳槽當了老闆,慢慢地就變心了,甚至是變太了。
想到這樣的好結果,胡芳自然更加火難耐,恨不能好好釋放釋放,讓自己青春一回。她撥通蔡金花的手機,卻沒有接聽。這個金花婆婆,肯定自己先樂上了!她一邊嘟噥着,一邊撥通嚴雪的手機,想聯繫上她,一起對金花婆婆搞突擊檢查。
手機通了,嚴雪在手機那頭息着,說芳大姐,幹什麼啊,我有事呢?
胡芳說,雪妹子,你在忙什麼事啊?姐這麼久沒和你聯繫了,你總得和姐說說啊?
你聽聽,你仔細聽聽,我在忙什麼事?隨着她的提醒,手機那頭傳來越來越強烈的息聲,還伴有男人的叫聲。頓時,胡芳馬上明白過來,心中一動,說雪姑娘,你可別忘了姐姐啊,姐姐正渴着呢。
嚴雪說,吃一塹長一智 ,我可不敢和姐姐分享獵物了,還是各掃門前雪爲好,免得又出現麻煩事。
胡芳知道她所說的麻煩事是什麼意思,只得央求說,雪姑娘,你總得可憐可憐姐,讓姐也有生意可做啊?
嚴雪說,我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哪裡還顧得了別人。芳姐,你自己想辦法吧,我得下地幹活了。隨即,手機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息聲,還伴隨着皮肉碰撞的聲音。
胡芳無奈,只得掛斷手機。這個小賤人,別以爲自己年輕,就找得到男人,老孃也可以。她趕到維斯狼,搞了一次美容,在大鏡子前看到自己的面容,又莫名地悲哀起來。
畢竟是四十出頭的女人了,歲月不饒人,除了體態臃腫之外,面容已經沒了昔日的光澤。看到已顯滄桑的面容,她不禁詛咒金破盤。今天我一定找個男人,氣死這個負心郎!她沒有開小車,隨便上了一輛公交車,漫無目的地隨車走。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們,她不禁悲從中來,默默地流着淚。
想當年,自己是鈾礦單位五二三礦的礦花,父親又是單位上的一把手,多少有錢有地位的人家上門求婚,自己都沒答應,就嫁給了一窮二白的教書匠金破盤。
那個時候,夫妻恩愛,小日子過得很幸福。可是,隨着金錢社會的來臨,丈夫忍受不了窮教書匠的生活,下海經商。要不是父親的關係和資助,就憑他金破盤,想在這麼短的時間發家致富,那是不可能的。我全力支持他的事業,放下礦花的架子,包攬了所有的家務。因爲金破盤做生意要投資,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女兒想吃個豬手,我也要思量再三才會同意。可是,把錢花在他的身上,我從不節省,他在外應酬,花多少錢我都不在乎。
男人有錢就變壞,這句話又一次在金破盤身上得到了印證。有了錢,金破盤忘了我的付出,開始在外面鬼混。他在外面亂搞男女關係,甚至招秘書兼其人,我都忍了。可是,他變本加厲,後來發展到要卿人爲他生兒子,生生想把我逼走。
爲了挽救這個家,我和他攤牌。沒想到他滿不在乎,說我在外面有的是女人,那又怎樣?你能忍受咱們就繼續一起過,不能忍受就離婚!
我左思右想,覺得鬧起來吃虧的還是自己,便忍了下來。可他的所作所爲讓自己無法忍受,便用同樣
的方式去報復他:你在外面有女人,就不許我在外面找男人。
本來,張希的死,金破盤會有所收斂。可是,他沒有任何收斂,而且更加惡毒,居然當着我的面,把小姐帶回家,還讓我爲他們拍錄像——孰可忍孰可不忍?
坐在公交車上,胡芳痛苦地想着。她擡頭一看,公交車居然到了金鼎公司附近。好久沒去公司看過了,去看看吧。她打起精神,在公交車站下了車,朝老公公司走去。
走到路口,一輛貨車斜刺出來,迎面朝胡芳撞去。
胡芳沒料到會有車出來,等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閃避了。只聽見嘎的一聲,貨車緊急剎車,在她面前停住。因爲受到驚嚇,胡芳身子自然軟了下去。貨車上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踉踉蹌蹌地走到胡芳面前,驚慌失措地察看她的傷情。
一股難聞的酒氣刺激了胡芳,她睜開眼睛,見一個男人正看着她,眼裡滿是關切。這是一種久違了的關切,胡芳一下子涌出一絲感動。如果是金破盤,他見我這樣,絕對不會有這樣的關切。
本想訛詐一番,胡芳轉了念頭,掙扎着站起來,說沒事,你的車沒撞到我。
被車撞了,居然說自己沒被車撞着,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這個女人沒問題吧!肇事司機看了看胡芳,想判斷是不是撞了一個瘋女人。看着看着,他忽地想起了一個人,說您是不是金總的夫人?
聽到金字,胡芳就惱火,沒好氣地說,是啊,我是金破盤的老婆。
肇事司機忙陪着小心,說對、對不起,金夫人,我、我還是陪您去醫院看看吧。
胡芳說,如果我不是金破盤的老婆,你還會不會陪我去醫院看?
肇事司機愣了一下,說這、這個,如果我的車撞了你,你不是金夫人,我也得送你去醫院看啊!
聽了這話,胡芳感覺好了一點,說既然你有這份心,那就算了,我真沒撞車。說完,她還跳了幾下,以示身體無恙。
因爲是在金鼎公司大樓前,胡芳擔心員工出來,便急着離開,說那你送我一程吧,我要去一個地方。
這個要求根本不是要求,肇事司機忙答應一聲,拉開車門,請胡芳上去。然後,他發動貨車,說金夫人,您要去哪裡?
胡芳想了想,說我哪兒也不去了,回家!
半路上,肇事司機主動自我介紹,說我叫楊曉偉,在金總手下混飯吃,您叫我小楊好了。
從年齡上說,胡芳確實可以叫他小楊。不過,她沒有這樣叫他,而是說,楊總,你負責什麼項目啊?
楊曉偉說,我負責涵洞,只賺些小錢,以後,還得您在金總面前多多美言呢。
原來,他這樣殷勤,不止是因爲撞了人,還想和我套近乎,想從金破盤那裡弄到更多業務。想到這,胡芳在心頭冷笑,有了一個主意。爲了不讓楊曉偉發現她不住在金家別墅,她在半路上執意下了車。
當天晚上,楊曉偉買了一些營養品到了金家別墅。不過,他沒有見到胡芳,而是金總的女秘書夏紅玉。金破盤接待了他,聽說他把妻子給撞了,根本沒當一回事,說笑一番後就送楊曉偉出了門。
一氣之下,周友亮離開朗市,回省城去了。互通區的談判自然沒有結果,這讓皮大郅很生氣。要知道,這是閆書記指定管委會人員帶隊去辦的事情,現在沒有辦好,他作爲一把手,當然負有領導責任了。
皮大郅把黨含紫和唐文兩個人叫道辦公室,敲着桌子罵道,唐副主任,唐大主任,你是怎麼搞的,居然連這樣的事也給搞砸了?不過,他沒指着黨含紫的鼻子罵。
唐文委屈地說,本來這事我們已經安排好,只等周處長表態簽字,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事情被市公安局的張寶珠給攪了。
原來,去天上人間消費,唐文他們早就安排好了,而且是個圈套,引着周友亮那個澀鬼上鉤。
黨含紫在一旁聽了,很是生氣,說皮大,你們辦事情能不能不搞歪門邪道?
皮大郅沒有罵黨含紫,是礙於閆書記的面子。見黨含紫主動招惹,他就是一火,說黨含紫同志,你別以爲你很能,能飛上天?你要是行,你就不搞歪門邪道,把這事給我辦好了?
黨含紫杏眼一瞪,說你說要我帶隊,可我帶了什麼隊?就跟着一幫小混混亂跑,這能辦好事?對付周友亮那樣的傢伙,得來硬的,不能來軟的。
唐文說,你一個女人,能給他來硬的?
黨含紫打了他一下,說唐文,你再亂敲舌頭,我就去市紀委舉報,說你搞腐敗。
唐文急忙求饒道,我的姑奶奶,我閉嘴,成麼?
皮大郅說,黨主任,你談談,怎麼個硬法?
黨含紫說,就互通區的開通,雖然是我們郎市方提出來的,可是,這是互利互惠的事,絕對不只是對我們郎市有利,對他們高速方面也有利。建這個收費站,是我們郎市出的錢,這已經給足了高速方面極大的面子。沒想到收費站建成了,他們還提出這樣的無禮要求,這還是不是社會主義公有制?
這番話很有道理,皮大郅不能不承認。可是,他不是省高管局的領導。他兩手一攤,說黨含紫同志,你太幼稚了,要是都有你這種思想,我們國家早就入共產主義了。
黨含紫說,皮大,那我今明兩天請假出公差!
皮大郅說,可以啊!
第二天上午,黨含紫帶着一份調查報告,來到了省高管局。在大廳的政務公開欄裡,她看到了省高管局局長的相片和名字——楊明智。從相片上看,楊局長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倒像個做學問的人,不像當官的。
找到局長辦公室,黨含紫發現楊局長不在。一打聽,楊局長去省政府開人代會去了。反正已經到了省城,乾脆去省政府找他!黨含紫一咬牙,當即決定去省政府。
到了省政府大門前,黨含紫傻眼了。因爲大門前站着許多警察,嚴禁無關人員靠近。還沒到省府門口,她就被警察攔住,不允許再過去了。她急忙解釋,說有急事找省高管局的楊局長,請求他們放行。
這樣的請求哪裡起作用,任憑黨含紫解釋,也沒得到警察的允許。也是的,像省人代會,這是一個省最重要的會議,參加者不是黨政要人就是社會名流。要是有人混進去搞破壞,那負面影響就大了。
省政府裡面應該沒賓館,到中午的時候,楊局長肯定會出來吃飯,我就在大門口等他。於是,黨含紫就買了一瓶礦泉水和一盒餅乾,站在省府大門前的街道口,一邊吃一邊等。
那幾個武警,時不時地瞅着黨含紫,似乎在防着她。
怎麼回事啊,這些警察像防賊似地防着我?黨含紫很納悶,搞不清是怎麼回事。看到大門前懸掛着的與人代會有關的條幅,她猛地明白過來。這些警察肯定是防我搞破壞活動,或者搞什麼上方活動。現在幹羣關係緊張,政府公信力缺乏,時不時有羣體事件發生。老百姓的冤屈沒有地方解決,就只好通過上方的形式去解決。唉,不知道玉婷去北京上方的結果怎樣了?不知不覺地,黨含紫想到了劉玉婷去北京上方的事,替她擔憂起來。
見黨含紫總是不離開,兩個警察過去,走到她面前,說這位女同志,請你出示身份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