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軍在一旁賊賊地說:“吳中有同志,作爲黨的幹部,你怎能這樣呢?隆省長,因爲是您的臨時秘書犯的錯,喻書記派我帶話過來,要您自己處理。”
這件事事情,連省委喻書記都知道了?吳中有聽了,心頭更加忐忑不安。要知道,他正是省委排擠的對象,出了這檔子事,那不正給了別人口實?他不敢出聲,只偷偷地看着隆省長,等待他的發落。
隆省長氣呼呼地站起身來,指着吳中有罵道:“我一省長,說話做事都不管用,你一小秘書,有什麼權勢?這些個記者,找問題就是不能抓住要害,一頓亂批。吳中有啊,我多次警告過你,你父親病了,就要全心全意去照顧你父親。這下好了,公私不分明,鬧出了是非,還給你安了一個仗勢欺人的帽子。”
隆國強這是指桑罵槐啊!楊明軍在一旁聽糊塗了,訕訕地看着。
隆省長繼續罵道:“吳中有啊吳中有,這段時間你就不用來辦公室了,帶着資料去醫院,一邊照顧你父親,一邊給老子寫發言報告。哦,對了,楊副部長,你以省委宣傳部的名義知會那個記者一聲,讓他繼續跟蹤報道吳中有。題目我已經幫他想好了,就叫《省長秘書是如何仗勢欺人的!》。”
原來,隆省長洞若觀火,知道這篇新聞報道背後隱藏的險惡用心。他們無非是想借搞臭吳中有的機會,把他服務的新主人搞臭。針對他們的報道,隆省長做了處理,就是不要吳中有到辦公室去上班,去醫院照顧他父親,不過,工作還得繼續去做。這就告訴對方,人,我隆國強還得繼續用,事情還得要他繼續去做。另外,他要楊明軍以省委宣傳部的名義知會記者,就是告訴那個記者,身正不怕影子斜,歡迎他繼續去報道。
吳中有是聰明人,自然明白隆省長的一番苦心。心
頭一陣感動,他恭恭敬敬地說:“謝謝首長的批評教育,我走了。”說完,他出了辦公室,回到自己辦公室,把資料整理好,放進公文袋,真去醫院陪他老父親去了。
到了病房,那個保姆正在忙着擦拭吳父的身體。吳中有急忙放下公文袋,過去幫忙。即便是最親的人,服侍人的事總不是好事情。保姆捂着鼻子,一般笨手笨腳地忙着,一邊說:“吳幹部,這個事我不想幹了,您還是找別人做吧。不過 ,我求你別這樣和譚總說。要是這樣說,譚總肯定會辭退我的。你是好人,我知道,你肯定不會這樣說的。”
這個世界,怎麼什麼人都這麼市儈!吳中有忍了忍,沒有生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說:“謝謝您了,這幾天我恰好放假,有時間招呼,您就回去,這樣告訴譚總吧。”
保姆感激地說:“我說你是好人嘛,果真是好人,今天我還是忙完這天,明天我就不過來了。”可能是覺得這樣的苦差事馬上要結束了,保姆說話做事都精神了許多,剛纔那種笨手笨腳的樣子沒了。
吳中有還是讓保姆提前走了,他不願勉強別人幹不願意的事,特別是照顧他的父親。上午主要是打針吃藥,擦拭身子,整理被褥,下午一般是休息。所以,忙完上午,下午也就有時間整理文稿。
見老父親睡了,吳中有找來一把凳子,放置在靠牆處,開始整理文稿。
次日上午,因爲發現不及時,吳父又把屎尿拉在鋪上。吳中有連聲在心裡責怪自己,手忙腳亂地清理。正忙着,旁邊傳來一個很親切的聲音:“同志,你的方法不對。”
吳中有一看,見是個穿粉紅色的護士,樣子還算漂亮,便不冷不熱地說:“你的方法是什麼,你做個示範看?”病鋪上盡是屎尿,很遠就可以聞到一股惡臭,就連臨鋪的病
人都捂着鼻子,何況這些漂亮女護士?
女護士帶着微笑,走到病鋪前,說:“應該先讓病人側着身子 ,這樣纔好擦拭。”說完,她伸出雙手,一手放在吳父的肩頭,一手放在吳父的腰部,一用力,讓他側過身子躺着。然後,她拿好溼毛巾,掀開吳父的上衣,一下一下地擦拭着。
接下來,每做一步,女護士都會提醒,告訴吳中有怎麼去做。吳中有感覺到,照着女護士的做法,既輕鬆,又徹底做好了擦拭工作,讓老父親乾乾淨淨一身。整個過程,女護士都是臉帶微笑,沒有任何厭惡神情,和父親的專職女護士對比,真是天壤之別。那個女護士,總是冰着臉,打完針送了藥就不見人影,更不用說服侍病人擦拭身子這類髒事情。
吳中有涌出感激,說:“謝謝你了!”
第二天,那個女護士又來了。吳中有有些詫異,說:“這個事我會做了,不麻煩你了。”
女護士笑了笑,說:“從今天開始,我是你父親的專職護士。”
吳中有不由一喜,說:“真的,那太好了!”有這樣一個既專業又有愛心的女護士照顧父親,肯定最好不過了。他特意看了看女護士的工作牌,工作牌上寫着姓名叫許筆羣,職務是護理部副主任。年紀輕輕的,就當上了護理部副主任,真優秀!
很快,三天過去。吳紅軍在兒子的精心照顧下,恢復得很快,可以控制自己的屎尿了。這可去掉了一件大事,只需吳中有攙着去上廁所。精神好的時候,父子倆還可以聊聊天。隆省長的講話稿也寫得差不多了,只需再加工一下就可以交稿了。
下午,吳中有坐在病室裡的凳子上,靠着牆壁,想眯一會眼睛。迷迷糊糊中,他感覺有人在推他。他很費力地睜開眼睛,模糊之中,感覺是劉鈺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