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文靜幫葉青檢查傷勢。
然後給葉青熬了順氣安神的湯藥。可是葉青牙關緊閉。無法喂藥。葛文靜便只好在旁邊看着。
葉青一直昏迷着。先前還很痛苦的叫喊着。後來慢慢平靜下來。
葛文靜在牀邊支撐不住。也趴在牀上睡着了。
其實葉青,昏迷中。先是感覺體內兩股靈氣交纏互鬥。後來白色寒氣漸漸平復消失。黑灰色靈氣便在身體裡盤踞。但是黑灰靈氣始終不能靠近胸口原本是靈池的位置。
葉青只剩下被馮鑫林腳踢和葛文嫺火掌留下的傷痛。
早晨的時候,葉青悠悠醒來。感覺除了腹部隱隱發疼和背脊火燒般熱辣,還有身體裡寒冷。其他倒也沒有。
還有就是額角一片,火辣辣的。
葉青伸手一摸,感覺是被火燒水燙一樣,火辣辣的疼。然後就是摸到一塊粗糙,感覺是被什麼燒傷了。當然,葉青自然不知道什麼情況。
葉青掙扎着想要起來。
發現旁邊趴着個人。
一看,是葛文靜。葉青大概猜出,葛文靜大概是守了自己一夜。但是自己除了記得昏迷前倒在葛文靜身上。其他的都不知道。
葉青心裡一陣感動。看到葛文靜,又突然想起倒在葛文靜身上,臉頰觸碰到的一團柔軟,鼻中問道的幽香。這個感覺總是揮之不去。
葉青搖搖頭,想要排除雜念。現在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昨天葛文嫺大動肝火。還不知道怎麼樣哩。
葉青一搖頭,扯動傷口。倒抽一口涼氣:“啊——呀——”
把葛文靜驚動了。
葛文靜爬起來:“啊。葉青,你醒了?你怎麼樣?還好吧?”
葉青點點頭,現在還很虛弱:“嗯。沒什麼大礙。對了,二小姐,你是,守了我一夜麼?”
葉青趕緊葛文靜眼圈有點浮腫。好像是哭過。
葛文靜笑笑:“你沒事就好。”
葉青小聲道:“謝謝二小姐。不好意思,害二小姐擔心了。”
葉青掙扎着要起來。
葛文靜輕輕按住:“你別動。先這樣躺着。你受了傷。不要亂動。”
葉青擠出笑容:“我沒事。我皮糙肉厚。沒那麼容易打壞。二小姐,不好意思。連累你了。害你清譽受損。我會盡快離開鳳鼎山的。”
葛文靜鼓着臉頰:“讓你休息,你就休息。你不用離開了。我姐不會趕你走了。”
葉青不明白:“大小姐她……”
葛文靜低頭道:“反正你別問了。我說過會罩着你,說到做到。”
葉青道:“那別人……我還是離開吧。我留在這裡對你影響不好。”
葛文靜道:“你管別人說什麼。我就偏要留下你。愛說什麼說什麼。我還怕他們不成。”
葉青默然。不過這時有一件事,讓他不得不起牀:內急。
葉青掀開被子,要下牀。
葛文靜還是按住:“你咋不聽話哩。受傷了別亂動嘛。好好躺着。是不是渴了,還是餓了?我去拿東西給你吃。”
葉青有點不好意思:“那個,那個,二小姐,我想上茅房……”
葛文靜臉一下子紅了。鬆開手:“啊,這個,這個。我還真幫不了。”
葉青爬下牀。感覺身上沒力氣。扯動了腹部和背部。疼得臉都扭曲了。
葛文靜趕緊起身扶住。
葉青伸手擋住:“不用,我能行的。”
葉青上完茅房回來。氣氛有點尷尬。
葉青問道:“二小姐,有鏡子麼?我這額頭怎麼感覺火辣辣的疼啊。怎麼回事?”
葛文靜一聽,臉色暗淡下來:“葉青,這個。你還是先不要看到的好。”
葉青一聽,緊張起來:“二小姐。我這臉上到底怎麼了?”
葉青趕緊往門外一歪一歪的跑去。他要找盆水。
葛文靜慌忙追出來。
葉青在水的倒影中,看到自己額頭上面有一塊圖案,還不明白怎麼回事:“二小姐,這,這是怎麼回事?”
葛文靜低着頭不敢看葉青的臉:“葉青,對不起啊。都是我不好。我姐在你臉上留了個烙印。”
葉青感覺到不對:“大小姐爲什麼要在我額頭上流這麼個烙印?”
葛文靜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我姐說,要讓你在鳳鼎山當我的奴隸。這個烙印是鳳鼎山是標記……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那樣對你的。我還是把你當朋友。對不起啊。都是我害的。你不要在意。你放心,有我在。你想走隨時可以走。”
葉青心裡涼了半截,喃喃自語道:“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大不了我離開鳳鼎山就是了。實在不行,你殺了我啊。怎麼能這樣啊……”
葉青自言自語,木然的走進屋子。坐在牀上。靠着牆壁。
農村一般只會在自家牲畜身上纔會烙印。你這不是等於說我是牲畜嗎?怎麼能這樣啊?太欺負人了。
一般也只有走投無路,活不下去的人才會賣身爲奴。奴隸的地位就像牲口一樣。雜役好歹是個人,是自由之身。
怎麼還能強逼人爲奴的?還有沒有天理啊。
就算葛文靜能還他自由。可是臉上這標記,這標記還讓人怎麼有臉活啊。
葛文靜看着葉青死灰一般的臉色。很擔心:“葉青,葉青。你沒事吧?你跟我說話啊。你別嚇我啊。”
葉青坐在牀上,一言不發。目光呆滯。
葛文靜端來水,葉青也不接;端來飯,葉青也不看一眼;葛文靜跟葉青說話,葉青也沒反應。
葉青僵坐了一天。最後累的昏倒過去。迷迷糊糊中,感覺體內,身上好冷。
又感覺有人在往自己嘴裡灌酒。之後身體不怎麼冷了。就睡死過去了。
等葉青再醒過來,有過去了一天。
葛文靜還是趴在牀邊守着。
葉青感覺好多了。心情也稍微舒緩一些。悲到極處,便轉無悲。事已至此,葉青又不能真的去死。
何況,看着葛文靜不辭辛苦,完全不顧身份的在旁邊守着。葉青心裡一暖。
這事,說到底,還是自己先引起的。他有不能怪葛文靜。尤其看着葛文靜爲自己擔憂。
葛文靜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一張秀臉,睡得像嬰兒般。兩天來,衣不解帶。臉色也很差。
葉青倒有點愧疚了。
葉青輕手輕腳起來。不驚動葛文靜。然後拿了張被單蓋在葛文靜身上。
葉青就出去。
葉青像往常一樣,把藥草拿出來晾曬。
不一會兒,聽到葛文靜在屋裡呼喊:“葉青,葉青,你去哪兒了?你在哪兒了?”
葛文靜着急忙慌跑出來。
葉青聲音平靜的對着葛文靜施禮道:“二小姐,早。”
葛文靜看到葉青還在,鬆了口氣:“你還在啊。”又想起自己剛纔好像有點失態,顯得過於擔憂。有點不好意思。故作一臉平淡的道:“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