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架勢看樣子是惱羞成怒要打人了,那兩個黃毛皮膚又滑又嫩,看模樣家裡也不會太差,怎麼就到了甘心受人驅使的地步?謝楊無暇去想原因,他打架的本事就那樣,再加上他爲人雖然有時候急躁,但是真地需要動手的時候卻幾乎沒有。上一次打架還是六年級的時候和姐姐因爲對玩具分配不均勻而引發的,當時兩人撕扯了半個小時才被勸開。
打架的技術謝楊可以說是一點也不懂,也沒想到打架的事突然就離自己這麼近了。雖然耳朵在兩個黃毛向他衝來的時候,敏銳的耳朵就已經開始向他預警了,但是謝楊似乎突然傻了一樣。被一腳踹到地上打了幾個滾之後才反應過來,不會打架並不代表他會忍氣吞聲。手掌因爲下意識地支撐身體,已經擦出了鮮血。看了一眼手掌之後,他轉身跑到花壇邊,兩個黃毛以爲謝楊已經失去了戰鬥的意志,決定痛打落水狗。興奮地衝了上去,揚起拳頭準備開打的時候。
突然看到謝楊轉過了身體,手裡握着一塊磚頭,雙眼如野狼般兇狠地盯着他們,眼睛裡正在不停充血。兩人一愣,但是斷不可能因爲一個眼神就在一幫熟悉的女生面前丟面子,對望了一眼,一前一後圍了上來。
謝楊防得了前面防不了後面,手上的磚頭還沒砸到一個實物,背後又是被踹了一腳。憤怒之下,竟然生生地抑制住了前衝的趨勢,轉過身,一磚頭朝那黃毛砸過去。那黃毛反應還算快,閃避開了幾乎可以致命的攻擊,但是腦袋還沒轉回來。謝楊已經嚎叫一聲撲了上去,兩個人頓時滾做一地。
不過雙拳畢竟難敵四手,雖然謝楊連抓帶咬,在被他壓在身下的那個黃毛身上留下了大量的傷痕,但是整個身體卻被另外一個黃毛拳腳印到了每一寸地方。力竭的他,沒有力氣對後面的那男生做出任何反擊,但是下面那個男生就遭殃了。雖然手肘在謝楊身上頂了不知道多少下,但是謝楊就是不放手,使勁壓着,那黃毛手臂上不知道被他咬了多少個缺口,還有後腦和水泥地面的接觸也太過於緊密了,幾乎讓黃毛有種腦袋會爆炸開來的錯覺。
壓在地上的黃毛憋得難受,掙扎也沒用,難過之下,竟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見他如此,在後面攻擊謝楊的黃毛以爲他出了什麼事,心急之下下手更重。
謝楊只感覺到渾身疼痛的難受,但是那股子堅韌讓他用最後的力氣死死地纏着被他壓在下面的黃毛。但是力量畢竟有用完的時候,黃毛還在不停踢他的時候,突然又衝來了一個人,一腳狠狠地踢在謝楊的肚子上。力量非常之大,根本就不是那黃毛的。
本來就沒多少力量的謝楊,被一腳從身下的黃毛身上踢了出去,氣喘吁吁的倒在旁邊,回看的時候,才發現新加入的那個男生是另外一個剛加進來的男生,不太熟悉,看來關係和鍾小愛比較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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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他壓在身下的黃毛早就一肚子火了,睜脫之後,如一頭憤怒的獅子一樣吼叫着衝了上來。謝楊掙扎着想爬起來,但是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眼看那男生就要衝到身邊拳打腳踢了,謝楊幾乎能感覺到黃毛腳破空而來的風聲,每點響聲都是那麼清晰。但是他現在卻沒有力氣躲了。就在他準備捱打的時候,後面突然傳來了快速的腳步聲,黃毛的腳纔剛剛沾到他的衣服,立刻就慘叫一聲倒飛了出去。撞倒了後面的告示牌,蜷縮着身體,狗一樣地呻吟着。甚至連看將他一腳踢開人的樣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張遠秋神色冰冷站在謝楊的旁邊,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兩個站立的男生,彎下腰將謝楊扶了起來,小聲地在謝楊耳朵邊問:“你沒事吧?”
謝楊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渾身軟得慌,休息一下還能打。”
張遠秋看了一眼準備拼命的謝楊,好笑地笑了幾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今天這事我幫你擺平。要是連這幾個小雜毛都擺不平的話,我張遠秋這麼多年了都白混了。”
說完之後,又盯着眼前的那個後面參進來的男生:“劉志君,今天的閒事我是管定了。他——謝楊是我兄弟,你動他就等於在動我。你說吧,今天的事你想怎麼着,想打就打!你要叫人來我也隨便你,不打你給我向我兄弟道歉,然後滾!”
那叫劉志君的男生似乎對張遠秋有所忌憚,眼睛裡某種神情快速掙扎着,嘴巴幾次想張,但是卻始終是張不開。最後他狠狠地看了張遠秋一眼:“張遠秋,算你恨!今天我就饒了他!”
張遠秋冷笑幾聲:“我想你剛纔聽錯我的話了吧?我不是說這一次,而是他謝楊永遠是我的兄弟,動他——就等於在動我。”
劉志君沒有說話,但是旁邊的那個黃毛卻勃然大怒,指着張遠秋的鼻子大罵道:“張遠秋你他媽的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有個道上混的哥哥麼?除了你哥哥之外,你什麼都不是。我告訴你,你哥哥罩得住你一時罩不住你一輩子……”
話還沒說完,一個響亮的耳光就在他臉上響起,張遠秋指着自己:“我——現在就靠我自己,也一樣能讓你隨時見不了太陽。”
這話聲音說得極爲壓抑,但是其中的森寒殺氣,即使在後面的謝楊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那黃毛立刻閉嘴了,嚥了幾口口水往後退了一步。劉志君眼睛難以壓制地跳了幾下後,聲音兇狠的對那黃毛說:“帶上小黃,我們走!”
張遠秋立刻揚聲說道:“慢着!”
劉志君臉色不怎麼好看地轉過身來,嘴脣在急速抖動着,明顯是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張遠秋眼神又掃到了那羣女生身上,冷聲道:“你們全部過來道歉。”
幾個女生腿一抖,非常害怕。但是鍾小愛卻是快步的衝上來,如那黃毛一樣指着張遠秋:“張遠秋你以爲就你一個人能耐麼?混黑道的就了不起麼……”
話還沒說完就被劉志君一把拉到了身後,快速地走到謝楊身邊,臉上的肌肉失去控制地扭曲着,帶着極其敷衍的態度大叫一聲:“對不起。”
然後用力拉了一下旁邊的鐘小愛,輕聲說:“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總有一天我們會還回來的,道完歉我們就走。”
鍾小愛帶着怨恨說了一聲對不起,然後和劉志君還有那黃毛以及那些女生快速的往外衝。謝楊聽得到她心裡怨恨的詛咒,鍾小愛才走了幾步,他突然大叫一聲:“姓鐘的!”
鍾小愛腳步一頓,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外走,謝楊繼續大聲說:“你要我全家死於非命我等着,但是現在有兩個可憐的老人想見你,他們說已經很久沒見到你了。”
說完這話,謝楊費力地又將被打得掉落在地的允耳戴了回去。鍾小愛腳步又是一頓,然後滿臉羞辱地轉過身來,大聲吼道:“不要你管!”
謝楊也懶得回,他現在渾身痠痛得厲害,腳步剛挪動,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倒在地。張遠秋立刻一把手伸過來將他扶住。
謝楊這才發現那莫名其妙被自己拉手的女生還一臉呆楞地站在不遠處,跟張遠秋說一下,走到那女生身邊的時候。謝楊善意地說:“今天不好意思,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拉了你的手,呵呵,我道歉。需不需要吃個飯來補償精神損失?”
這女生看起來很內向,聽謝楊這麼說之後,臉都有點紅。連忙搖了搖頭,小跑着離開了。張遠秋一腳踩在謝楊的腳上,笑着說:“你小子,走路都不穩了,還想着泡MM。”
謝楊腳上吃痛,收回正盯着那個遠去的身影的視線,看着張遠秋,乾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