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之中的鐘小愛根本就不聽的解釋,繼而大聲叫道:“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說的?外公他們的話我可是聽的清清楚楚,你不要當我是聾子。你等着,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轉身跑走了,謝楊在後面叫了幾聲,不見她回頭之後,無奈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臉:天啊!這都什麼事?
給張遠傷掛了個電話,現在這邊能和他說一些隱秘的話的就只有他了,而且還沒有見到張遠秋,順便問一下有沒有他的情況。寒假的這段時間,張遠傷憑藉他的手段,收容了許德常的所有地盤,一些小幫派見風駛舵,紛紛依附到了他名下,現在他徹底的掌握了這個城市的地下世界。雖然這些事上不得檯面,但是權利不可謂不大。
再次在茶樓見面的時候,張遠傷滿臉紅光,跟謝楊客氣了幾聲之後,依舊在上次那個包廂落坐。謝楊現在還思考着鍾小愛的事,瞬間又記起了上次和鍾小愛幾個混在一起的,有個叫劉志君的傢伙,看樣子家裡應該還有點本錢,現在雖然他不怕他們來找什麼麻煩,但是瞭解一下他們的背景還是需要的。於是試着對張遠傷問:“遠傷,你知不知道有個叫劉志君的?”
張遠傷喝了一口茶,點了點頭:“怎麼?你和他有過節?”
謝楊苦笑了一下:“和他算不上,不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這兩天之內應該會來找我麻煩。”
張遠傷:“他們?”
謝楊實在是無奈,這些話說出來只怕是給人當作笑料,於是簡單的說:“學校的一些爛事,麻煩倒是不大,不過我想起碼對他們的主事人應該有個瞭解。”
張遠傷搖了搖頭:“要是劉志君非得找上你的話,那就怕不是小麻煩了。他老子是當大官的,在這裡已經經營了好多年,上上下下都和他有點關係。平常黑麪白麪上看在他老子臉上都會給他幾分面子,就是我也不例外。不過只要不是非得拼個你死我活的話,我倒是可以當個和事佬,把你們間的矛盾解決一下,畢竟我現在要鬧起來,也不是小風小Lang,你老子都得給我幾分面子,何況是他。”
他老子倒是沒有什麼好怕的,畢竟人老成精不會爲了一點小事動干戈。但是劉志君就不一樣了,他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做事只憑一時衝動,只怕到時候誰的面子都不會給。而且那小子應該對鍾小愛有幾分意思,搞不好都已經有一腿了,到時候只要鍾小愛找上門去,他沒有理由不來找自己麻煩,而且上次他還有老張和他們對峙的事,只到現在還沒有個下文呢。謝楊搖了搖頭:“這倒是沒必要,只是想對他們有個瞭解,到時候下手也好有個分寸,他要是找上門來我也沒什麼好怕的。大不了把他揍一頓,揍冷靜之後和他談一談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實在沒辦法把他扔到河裡去餵魚,這世界上也少個禍害。”
張遠傷裝作害怕的往後縮了縮身體:“哇塞,謝老大,你不會這麼殘忍吧?”
謝楊笑罵了一句,你都黑社會老大了,這些事還少幹過麼?兩個人見面的次數也不少了,關係一次比一次融洽,其實張遠傷和他陌生的時候,看上去會有種冷冰冰、高高在上,但是實際上只要能和他走近,就能感覺到他的火熱,謝楊也不避諱和他開玩笑。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謝楊順口問:“遠傷,這段時間有沒有老張的消息,我打他電話,他老是給我關機,也不知道在搞些什麼。”
一說到弟弟,張遠傷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消息倒是有,過年之前一直在這個城市和一些神秘人混在一起,過年的時候我打算找他一起回老家看看,但是他卻突然消失了。我派人到處找,幾乎都要以爲他失蹤的時候,前幾天他又突然回來了,混在那些人中間,看上去變化挺大的——我感覺到那些人身上都有力量的氣息,所以一直沒有直接去找過他。”
這下不僅是他,連謝楊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和老張混在一起的人身上都有力量氣息,那代表什麼?老張是否也混到這個世界了?先是許凡,現在輪到他了麼?他一直就避免讓自己的身邊的人進入到這個世界之內,這裡面遠比現實的世界要充滿更多的危機和殺戮,一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還有身邊的人——張遠傷就是最好的證明。這也是他之前對自己身上的事對熟悉的人都沒有提起過的原因,有時候這一切還真的與《圍城》是那麼的類似。
各“道”糾結的世界並不複雜,因爲它的恩怨情仇都已經表面化了,什麼都是在用刀劍訴說。它的歷史一直就血淋淋的,每一筆揮下都是濃重的腥氣,它很簡單——但是這簡單實在是太殘忍了。
老張要是真的踏入這個世界的話,那就永遠無法脫身了。一想到這裡,謝楊有點急了起來:“那你有沒有看到老張本人,他……是不是已經擁有了力量?”
張遠傷點了點頭:“我雖然這段時間以來只是從側面見過他幾次,但是我想他大概已經和我們是一類人了。而且最害怕的是,我並不知道那些和他在一起的人是屬於哪一類的,要是那些自命不凡、除魔剃妖的衛道士的話,怕是有一天遠秋終會與我兵戎相見。”
這段話帶着濃重的悲哀與孤獨,張遠傷所處的位置及爲微妙,一方面,獄炎山的人還和他糾纏不清,而且這種糾纏還是帶着強制性的,殺死他可能不會,但是麻煩卻是少不了的。另一方面,他所修的確實又是獄炎山所修的**,所屬魔道。那些衛道士自然不會因爲他暫時不肯回獄炎山而放過他。再加上現在老張又生出了這碼子事,他心裡是什麼情況是可想而知的。謝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說:“你放心吧,雖然老張平時對你冷漠,但是我知道他心裡還是在乎你這個哥哥的,他見到你的時候對你的稱呼就是最好的證明。”
張遠傷沒有說話,眉頭皺得很緊,心裡煩雜不已。謝楊見如此拆解了幾句,之後迅速拉開問題問:“對了,你對柳葉門有什麼瞭解?”
張遠傷搖了搖頭:“我在這方面瞭解的比你多不了多少,怎麼?”
謝楊說:“只是問一下,我有一個同學是這個門內的,她的長輩有拉攏我的心思,但是我對他們並不瞭解,所以就想問一下。”
張遠傷笑了起來:“對了,你不說我還忘了。你上次用的是什麼力量,無質無形,但是卻比我強大了很多,應該是至高的法門吧?”
謝楊苦笑一聲:“哪裡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只是用的人少一點,所以來得稀罕一點,出其不意而已。其實我比你差——這是實話,你不用反駁。”
張遠傷雖然沒有反駁,但是卻認定了謝楊比他強,揶揄的笑了半天之後,才正色說:“不過你要是無師承之處的話,只要那些門派不是那種嚴格到變態、隱修山中的話,加入進去也不錯,至少也算是有個靠山,對談經論道、鑽研修行也有不少的好處,你好好的考慮一下。不過我只是個人意見,一切還得看你自己怎麼想。”
謝楊點了點頭,思考起來。張遠傷電話響了起來,接完之後,不好意思的對他說:“有點事,要先去處理一下。我已經和這裡的人說好了,什麼時候來都不會收你錢,你把這吃破產都沒關係,我先走了。”
說完笑了一下離開了,謝楊沒有一個人喝茶養神的境界,張遠傷走了沒多久之後,也起身離開。
時間已是到了傍晚,才走出茶樓沒多遠,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張遠秋,身邊還有一男一女。立刻衝上去,纔剛到一條轉向,一個身影張開手攔在了他的前面,冷笑道:“想跑麼?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