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楊沒心思欣賞兩個明顯仔細打扮過的女生,他現在的思緒完全被張遠秋可能出現的危險所籠罩。何珊珊問他她和袁媛兩個誰漂亮,也只是簡單的敷衍了幾句,引起兩個女生的不滿。
這一逛就到了傍晚,謝楊完全不知道幾個人到了什麼地方,只是大腿的麻木程度告訴他自己已經走了不少路了。期間又給張遠秋掛了幾個電話,還是關機。
“老楊,你今天怎麼回事?怎麼好像一臉心事似的,人家女孩子跟你說話你都不回。”歐華在謝楊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將謝楊拉回到了現實中。謝楊回過頭迷茫地看了歐華一眼,然後就看到坐在對面臉色不怎麼好的袁媛,謝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問我什麼?”
袁媛強笑了一下,腦袋搖得跟撥Lang鼓一樣。何珊珊惱怒地看了謝楊一眼:“人家袁媛本來就話不多,難得肯主動開口和你說話,你竟然裝沒聽見,說吧,該怎麼罰?”
謝楊苦笑,對袁媛說:“對不起,我剛纔想事情去了。”
然後側身對歐華小聲的問,“她剛纔問我什麼?”
歐華同樣小聲地回答:“她問你今天穿什麼顏色的內褲……”
謝楊下意識地回答:“灰色。”明悟過來後暴怒而起將歐華一腳從椅子上踹了下去,何珊珊誇張至極地大笑起來,袁媛也淑女地掩嘴笑起來。從KFC裡出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現在的天氣晚上已經有點涼了,歐華體貼地將自己的衣服從身上脫下來給何珊珊披上,換得一個柔情的眼神。謝楊今天是真的不開眼,自顧自地走在一邊,歐華聽從老婆的意見,有意要撮合謝楊和袁媛,衝過去對謝楊說:“把衣服脫下來。”
雖然說話的聲音壓低了,但是幾個人都還聽得到,袁媛臉瞬間又有點紅。謝楊莫名其妙的看歐華一眼:“爲什麼要脫衣服?我可是冷。”
袁媛的臉瞬間又黯淡了下去,和何珊珊打了聲招呼之後,她快步的衝到了一輛剛剛停下來的公交車內,何珊珊叫了她一聲,然後惱怒的看了謝楊一眼,將身上的衣服丟還給歐華,然後也衝了上去。謝楊看到那件衣服才知道什麼意思,看着滿臉菜色的歐華,苦笑着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別這副表情,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在想事情沒注意到。”
歐華疑惑地看着他:“你今天到底在想些什麼事情?昨天我看你就有點不正常了,滿臉的心事,有什麼事你倒是要說啊。”
謝楊張張嘴想說,結果還是壓了下去。歐華現在和何珊珊正在蜜月期,需要時間去鞏固他們之間的感情,這些事有一個人擔心就好了。謝楊搖了搖頭:“沒什麼事,你跟她們一起回去吧,兩個女生不安全,我一個人走走。”
歐華扯了幾句之後匆匆的鑽上了已經緩緩動起來的公交車,謝楊搖了搖手,車上有一個身影背對着他,何珊珊在說着什麼安慰的話。
我有錯麼?真是莫名其妙,搞得好像真的是我得罪了人一樣。
車纔剛開走不一會兒,謝楊毫無目的地轉過身,剛想邁開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身後極近的地方站着一個人,還真地嚇了他一跳,拍了拍胸部,謝楊抱怨地對那人說:“差點就把我嚇死了,你也來這邊玩?”
那人是許凡,現在正定定地站在那裡,眼睛盯着他一閃也不閃。謝楊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對,此時的許凡和上次見到的時候絕對不一樣,臉上帶着煞氣,似乎別人都和他有仇一樣,陰鬱得有點嚇人。他就那麼紮在地上,一雙絕不代表友好的眼睛注視着謝楊。
後面跟着幾個孔武有力的男人,一身的黑皮衣,和電視中的黑社會是那麼地類似。謝楊警惕起來,這絕對不是發生好事應該出現的場景,他眼睛也微微地眯起來,介力暗暗準備,要是這些人敢亂來的話,他隨時能讓他們倒下。
許凡看着他良久之後,才冰冷地說了一句:“跟我來。”
謝楊皮笑了幾下,當下也不客氣什麼:“你是來找麻煩的吧?我不知道什麼事惹你了。但是我憑什麼跟你走?”
許凡眼睛終於微微跳了一下,不過卻是因爲壓抑的怒火,他聲音沙啞地說了一句:“是什麼事你自己清楚。”
謝楊心微微一跳,他多少已經猜到了是什麼事。許凡接着又開口了:“跟我走,要不然我不介意在這麼多人面前將你強行帶走。”
已然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跟在他身後的幾個男人圍到了謝楊的周圍,手伸進了衣服之內,即使不是槍,恐怕也是刃器之類。謝楊立刻就想動手,但是他卻猛然想到了張遠秋,會不會……他雙肩聳了一下,無所謂地說:“跟你走便跟你走,反正老張已經跟你們去了,幾天沒見,想得慌,就當去見個面也好。”
許凡沒在做聲,轉聲走了去,謝楊在幾個男人地挾持之下,進了一輛麪包車裡。拉上門之後迅速地朝城北開去,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小樓前停了下來。謝楊下車之後,介力瞬間附在了耳朵上,裡面一切響動都沒能逃過他的耳朵。每個人都有微小差別的血液帶動從心臟到離心臟最遠的毛細血管所花的時間,告訴了他張遠秋正在小樓之內,還有呼吸的空氣穿過張遠秋聲帶所散發出的獨特音質,讓他肯定了下來。但是現在張遠秋的呼吸已經不如平常那麼有力,明顯是精力虛耗所至。
謝楊掃了周圍所有的人一眼,張遠秋要是受了傷害的話,他絕對饒不了這些人,許凡也是一樣。
允耳器裡,經過介力這段時間的洗滌,越來越活潑的殊蓮籽,又開始了跳動,似乎是興奮。謝楊幾乎是被用腳踹進去的——從屋裡走出來的一個齷齪的,看上去四十多歲的中年猥瑣男人,似乎對他特別仇恨,一看到他之後,幾乎就忍不住要拿一把刀上來殺人。
那人表演得極好,但是表演畢竟是表演,謝楊記下了這個男人在他身上的每一腳的位置,他會如數奉還的。
那個齷齪男人一把將他推在一樓的一個房間之內,還不忘往他身上吐上一口痰,謝楊身體一扭,輕巧地躲了過去,然後對着那齷齪男人憨厚地一笑。
這個笑容讓那男人突然生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吞嚥了幾口口水後,他猛地朝謝楊吼道:“你笑吧,我讓你呆會兒再也笑不出來!”
然後那原先挾持謝楊的那幾個男人又將謝楊移到了房間的角落之內,拿出一捆繩子,極其麻利地將他綁了起來,具有專業水準。待謝楊被綁得只能躺在地上的時候,三個男人走了進來,雖然長相齷齪、明顯縱慾過度,但是衣服光鮮,一看就知道是老大級的人物。留下兩個黑皮衣之後,剩下的全部被呼退了下去。片刻之後,許凡走了進來,後面跟了幾個小弟,在房間最中間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位置竟然是中央。
謝楊打量着這電視中才能見到的場面,頓時覺得有點好笑的意思,他看着眼前四個明顯神色不善地四個人,說:“把老張帶出來吧。”
那個最先踢他屁股的齷齪中年立刻尖銳地大叫起來:“你是什麼東西,敢在這命令,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他媽的不知道上下!”
謝楊對那男人冷笑一聲:“有種你來。”
那男人氣頓時不打一處出,站起來就要衝過去教訓人,但是一對上謝楊的眼神卻直感覺到渾身冰涼,一屁股又重新坐了下去,做樣子地又站了起來。旁邊的一個男人將齷齪中年的窩囊樣看在眼裡,說:“哎,老三,你還是這麼沉不住氣,都這麼大的年紀了。現在最大的任務是從這小子的嘴裡把老大的消息給掏出來,你想見你的朋友?小凡,你說說行不行,你叔叔說了,他不在了就將所有東西全部留給你,我們現在全聽你的。”
許凡漠然地點了點頭:“帶來吧。”
門口的一個黑皮衣立刻向外面通傳了一聲,片刻之後,一個謝楊幾乎認不出來的身影被推進了房間裡,踉蹌地倒在謝楊身邊。那正是失蹤了三天的張遠秋,如今他身上滿身的污穢,臉上還有一溜溜的血印,身上也差不多,顯然是受了不小的折磨。在看了謝楊好久之後,那雙模糊的眼睛才擠出了一絲笑容。
謝楊的眼睛驀地變得血紅,他回過頭看着許凡,聲音冷硬地說:“許凡,老張之前再怎麼說也是你的朋友,你就下得了手?”
許凡眼睛微微閃爍,隨即又堅定了下來,毫無情面地說:“這是他自找的,只要他說出我叔叔現在到底在哪裡、怎麼了,我便不會如此。”
離許凡最近的那個男人在之後也開口了:“這小子硬是不肯說,所以今天才會抓你來。不要抵賴了,那天晚上我們手下有人看到你們將我們大哥綁走了,說吧,只要說出大哥在那裡。而且他要是沒事的話,我保證會放了你們兩個。要不然的話,就不要怪我們動手從你們嘴裡逼出話來!”
謝楊聽着那男人的話,一愣,片刻之後大笑起來,似乎遇見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