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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離去謝楊一直有些不安,雖然紅霄再三跟他保證趙夕會沒事,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往壞處想,在六位前輩說話的時候他一直保持着沉默。三個小時之後,石門才被歐陽劍打開,他們都已經休息得差不多了,體力已經恢復,打開石門之後那些魚身獸果然如舒一水所說,魚身獸倒了一地,那兩塊巨大的鰭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讓它們用力地拍打空氣,在地上翻轉和無力的尖叫。謝楊第一個跑出了石門,往原先那個巖洞那邊跑去,一路上見他出現而微微興奮尖叫起來的魚身獸被他順手斬殺了不少,歐陽劍和紅霄跟在他後面。
那通往地下河的兩個石洞已經全部塌下的石頭所覆蓋,滿滿得堆積了不少,謝楊心急之下,介力瘋狂涌去,當下就想一下子將這裡轟開。卻在攻擊形成的前一刻被歐陽劍給攔了下來,紅霄哼了一聲:“你這是在找死麼?萬一將這個洞震塌了怎麼辦?你不想活我們還想活呢。”
說完之後眼睛向前面的亂石精光閃爍,一道熾熱的力量朝那邊打了過去,石頭在接觸之後紛紛融化,滾燙的熱Lang撲面而來。那些塌掉的石頭被迅速地融化掉,變大了不少的洞口重新變得通暢,但是裡面卻並沒有趙夕的存在。
謝楊看了一眼紅霄,後者已經縱身往前跳了去:“這裡又並不是只有這麼大一點距離,他可能去地下河那邊了,你跟我來吧。”
謝楊連忙跟了上去。
地下河經過的地方就在百米開外的一個大溶洞裡,深邃而湍急的河水在流到這個大溶洞裡的時候,因爲空間的陡然變寬而緩和下來,形成了一個湖一樣的空間,一般難以在這種落差太大的河流裡生存的水生生物也在這裡安頓下來,水中不時地有小魚跳出,要不是這裡被山石所籠罩,謝楊簡直以爲這裡是江南水邊了。溶洞靠近水的細沙灘上有幾個新近才印上去的腳印,謝楊循着找去,就發現前面的一塊大石後面在冒着煙。
他驚喜地跑了過去,只見一堆火上面架着一條正在冒着油的魚,但是卻不見趙夕的人影。紅霄和歐陽劍也是迷惑的四處看着,謝楊深吸了一口氣大叫道:“老趙!你在哪裡——”
聲音在洞中來回盪漾,叫了好半天之後,從一個轉彎處傳來腳步聲,趙夕抱着一大堆東西大聲回答道:“來了來了。”
三人(?)都蒙了,看着已經換了一套衣服的趙夕,手裡抱着一些乾柴火,還有一套衣服,一大堆東西,嘴裡還叼一瓶應該放在外面的果醬。歐陽劍等趙夕走近之後,皺着眉頭疑惑地問:“你從哪裡得來的這些東西?”
趙夕將東西放在了一塊石頭上,抱了一下拳:“前輩,這些都是我剛纔從外面取來的。”
謝楊更加疑惑:“外面?你怎麼出去的?”
趙夕呵呵一笑:“前面堵了那兩個洞之後我就找到了這裡,找了好久也沒找到回去的路,所以我就在這邊轉悠着,卻發現那邊有個地方震塌了一大片,連到了外面,正好肚子也餓了,所以我打算先吃點東西就回去找你們,沒想到……那些魚身獸怎麼樣了?”
謝楊笑了起來:“已經沒事了。”
歐陽劍和紅霄卻是已經順着趙夕來的路走了過去,謝楊剛剛打算跟上去,就被趙夕一把拉住了:“老楊,你先換套衣服吧,你這個樣子——實在是不雅觀。”
謝楊往自己**的上身看了一下,到處都是污穢,下面圍着的那件衣服也是破爛不堪,春光依然是外泄。謝楊老臉一紅,朝歐陽劍和紅霄走去的地方看了一下,見他們一下子回不了頭之後,縱身跳到了水中,扯掉那件破爛衣服洗了起來,一邊洗一邊叫着:“這水還不是一般的冷。”
趙夕者回身體打開那瓶果醬往烤魚身上一點一點的倒,轉了幾圈之後,謝楊也上了岸,穿上了趙夕帶來的那套衣服,對趙夕說:“老趙,你多抓幾條大魚烤着,我看那幾位前輩都好久已經沒吃過熟食了,我過去那邊看一下。”
說完之後朝歐陽劍和紅霄那邊走了過去,轉了一個彎之後,果然見陽光正從那塌方的地方灑了下來,歐陽劍和紅霄呆呆的立在陽光之中,眯着眼睛向上看着,沒有一點聲響。謝楊放輕腳步走到他們的邊上,陪他們一起看着外面普通的陽光。
歐陽劍良久之後深長的嘆了一口氣,看着在旁邊的謝楊:“太陽啊,已經見百年沒有見過這東西了,都快要忘記了,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夠在見到,外面的世界原來是這個樣子,樹、草、還有和這裡面一樣的石頭、泥土……你能給我說一下現在外面的世界嗎?”
紅霄也是一臉期待地看着他,謝楊一愣,隨即點了點頭,他順着巨大的塌方口走出了巖洞的範圍之內,在外面對着空曠的天空大喊了三聲,然後在陽光下轉過頭對歐陽劍和紅霄招着手:“兩位前輩,今天天氣不錯,正是觀景的好時刻,出來呀——”
歐陽劍和紅霄躊躇着,對望着,眼睛裡閃爍着複雜的嚮往與矛盾,足足在原地駐足了十多分鐘,他們才最終踏出了這個他們幾百年都沒有離開過的山洞,眯着眼睛這熟悉卻又陌生的外面世界,每一件事物都能讓他們看上幾分鐘。謝楊感覺到他們那一下就能抓死幾隻魚身獸的強壯四肢,此時卻在微微地顫抖着,他們的呼吸都比平常急促了好幾倍,心跳向是遇見了一個心愛的人的時候那樣快速地跳動着。歐陽劍在四處看着,最後他將視線對準了遠山,對準了遠處的一切,擡起前足,張開嘴吼叫起來,那聲音似乎連山都要震塌,這一吼持續了一分多鐘才停了下來,聲音在空氣中迴盪,讓歐陽劍在幾分鐘之後還能聽見自己那野性卻又充滿人性感懷的吼叫聲。紅霄也叫了起來,她的聲音裡更多的是興奮。她叫完之後迫不及待地對謝楊說:“謝子,你別賣關子了,跟我們說說現在外面的世界吧?”
謝楊笑着點了點頭,看着那兩雙充滿期待的眼睛,一屁股在草上坐了下來,雙眼閃光地說:“一說到外面的世界,現在和以前表面上最大的不同就是建築還有人們的生活方式了,現在外面的城市裡到處上百層高的樓房,上百層你們知道是多高麼?就是好高好高,比那些山都要高,一棟接着一棟,下面的車流就像是螞蟻在地上爬着,人們現在去什麼地方都不是走路騎馬,都是坐車——車就是高處看下去的那些螞蟻,也有的特別長,是去遠處用的,叫火車,像蜈蚣一樣一截一截的,當然,現在的人也坐船,我也坐過,那時候還小,是去我外婆家裡的時候,現在的船和以前的船不一樣,也是用金屬做的,但是不會沉,那次我坐船去我外婆家,回來的時候因爲我暈船,所以就坐飛機回來了,飛機是一種飛行器,很大很大,可以坐幾百人,它是在天上飛的,速度很快,現在好一點的航空公司裡面還可以上網,上網你們肯定不知道吧?那可有趣了,可以與在千里之外的人聊天,還可以聽歌,看新聞,看電視電影,什麼都可以。電視電影就和以前的戲差不多,像摺子戲什麼的,不過現在是一些人先演戲然後用設備拍下來,送到電影院去放映,進電影院要門票,現在演電視電影的人都不叫戲子了,叫明星,雖然他們的脾性都很臭,比以前的戲子要差得多,什麼都不會,但是卻有好多人哭着喊着要他們一個簽名,去某個地方串個場就要好幾十萬。這幾十萬不是銀子也不是金子,而是類似與宋代交子一樣,也是紙做的,但是它的價值不是完全由官方控制的,不會隨便就沒用了,他與市場經濟有很大聯繫,市場經濟是是以前所說的做生意……”
謝楊一說就是兩個小時,見幾位前輩——後面都找出來了,聽得認真,不時地提出問題,他也有勁,直說到口乾舌躁才停下來喘一口氣。幾位前輩埋着腦袋思考着,嘴裡不時地嘟囔幾句,紅霄說:“現在的人可真是古怪,怎麼那麼多莫名其妙的東西我們都沒見過,謝小子,就只有這些麼?”
謝楊搖了搖頭:“不呢,現在外面的世界和以前太不一樣了,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必需要親自去觀察深入才能知道,就這麼說也不好說……現在中國人的認知已經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他們學到了很多進步的東西,卻也忘掉了祖先所留下的,現在中國人的精神已經空虛到只還能記着‘中國人’這三個字了。爲了追趕另外的文明,我們卻遺忘了我們自己的文明,還真是諷刺。”
歐陽劍喃喃地說着:“遺忘……現在的人也遺忘了靈道嗎?”
謝楊一愣,頓時漠然,看着那一雙雙期待他答案的眼睛,他突然一笑:“沒哪,這個沒有忘,我還記得,老趙也記得,還有老啓和那個齊家後人,我們都記得。”
舒一水將視線由謝楊身上移到遠方,堅定地說:“不只是你們,我們幾個老傢伙也還沒忘記。”
其他人聽他說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謝楊和趙夕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看着他們大笑良久之後,就不笑了,對着天空引頸長嘯。夕陽在慢慢往山下移去,光線被阻擋住,然後黑夜降臨,等待第二天太陽重新從另一邊的山頭爬出來,釋放它的光和熱。(看盜貼的,偶的眼睛正在看着你——)六位前輩在外面世界的黑暗裡整整呆了一夜,他們一會兒放肆大笑,一會兒又吼叫起來,四周燒滿了許久未見的篝火。這一夜,謝楊看到了六位由人變成獸的六位前輩,悄悄地抹去了眼角那苦澀的淚,在別人看過去的時候卻裝作沒事地大笑着。
朝陽穿破了黑幕,以勝利的姿態再次來臨,謝楊感受着如火的陽光,伸展着滿是沾滿露水的身體。六位前輩可能是累了,趴在地上沒有什麼聲息,謝楊躊躇良久之後,還是下定決心說:“幾位前輩,其實你們大可以跟我們一起下山去,要是你們覺得這副身體不方便,我們還可以去醫院偷幾副來,你們能移到現在的軀殼了重生,相信也可以重新移回人的身體之內。”
歐陽劍看來真的是累了,他對着陽光打了個哈欠——謝楊還未見過他如此姿態,還真蠻可愛的,說:“你以爲我們當初願意用這些野獸的身體麼?我們也是處於無奈,當時我們被自己所設計的這個東西所圍困,出不去了,然後又出現了豐遠的意外,我們日漸蒼老,但是那些怪物卻一天天地變多,我們現在的樣子你看到了麼?這就是當初從那個水池裡出來的第一批怪物,不是現在的魚身獸,而是真正的野獸模樣,那時候我們剛開始的戰鬥,靈道對這些怪物沒用,我們本身的力量根本就不是它們的對手,僥倖勝了幾次,但是我們卻越來越力不從心了。所以後面我們只得冒險,我們需要更強大的身體,來守護這裡,不能讓這些怪物離開這裡,當時我們集合六人之力,用感靈包裹着我們的意識離開了原來的身體,移到了這六頭野獸的大腦內,佔據了這個身體,然後用感靈對其進行了全面的改造,讓其能夠到今天還能爲我們所用——你不要那副吃驚的模樣,這並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等你的靈道突破到丹羅之境之後,這些東西你都能夠做得來,你也會明白很多東西,只不過轉移這點事有點玄而已。不過幸好我們成功了,在這山洞內幾百年了,當初你知道麼,這裡就只是兩個連在一起的巖洞,後面這些通道全部是我們自己一點一點挖出來的,是爲了對付那些怪物,也是因爲無聊。”
“你剛纔所說的外面世界我也聽了,覺得很不可思議,也覺得很好,我很想去看看。但是我們去了又能做什麼呢?再換一副身體的話,自然是可以的,但是幾百年了,我們可能都不習慣當回人了,而且換回去會耗費我們絕大部分的力量,現在外面危機四伏,只怕我們到時候不僅幫不了你們忙,還可能會成爲你們的負累。而且最主要的是這裡離不開我們,只要我們一走,那些怪物可能就會無限制地從這裡冒出來,然後去危害四方。”
謝楊思考了一下,不想放棄地說:“但是那之前只是你們以爲不能出去,怕從別的地方出去會將這座山震塌下去,讓你們自己也死去,但是現在你們已經出來了,爲什麼就不能將這山震塌,將怪物徹底地埋在地下,然後離開呢?”
歐陽劍掃了他一眼:“謝小子,你的心思我們知道,但是一切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你知道原先怪物出現的地方在哪裡麼?就是在我和你見面的那個巖洞裡,幾百年時間以來,它已經變更了幾次地方,最後纔到那個水池裡。要不是我們在整個山洞裡佈置了一些東西,只怕是早就移到外面了,這山要是塌掉,我們的佈置也會馬上失效,而那怪物出現的地方就會再次移動,到時候只怕是誰都控制不了,你以爲還能像現在這樣先衝殺一翻,然後躲進石門裡,再出來揀便宜麼?這也是我們不能走要留在這裡的一個原因。”
謝楊頓時沒話說了,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舒一水接過歐陽劍的話:“現在這座山已經出現了兩個缺口,今天我們就要將它修補起來,所以現在你們也該走了。靈道不易,勢單力弱,你們兩個下去必會遭受重重困難,爲今之計只有找到靈池。這樣我們纔有希望離開這個山洞,同樣,只有找到靈池,靈道也才能慢慢繁榮起來。”
謝楊喃喃了幾句:“靈池……它有那麼大的效果麼?”
舒一水點了點頭:“靈池最強的地方除了對修爲的巨大作用之外,就是速成,一個普通人經過它的洗滌,完全能成爲一個合格的靈道中人,雖然這樣做和經過自己的修行比起來還有些差距,但是如今的形式也只能這樣了。靈道中興,以我們這幾個人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必須要找到靈池。但是靈池到底在哪裡我們也不知道,以前已經找了無數年了,但是……你要先找到其餘的那幾幅原圖,那上面的四個東西,我們已經跟你們說過了是以前我們的前輩留下來的,因爲當時我們以爲我們也會死,所以我們將前輩留下的東西完整的分成了四份放到了那幾幅原圖之中,連我們自己現在也不記得那上面所記載的東西,現在你們手上只有《素香圖》,還差三幅,當四幅聚到一起的時候才能將以前那個完整的信息整理出來——而不是流傳出去的五幅。”
謝楊默默記牢了他的話,趙夕在一旁聽到要離開了有些傷感,低垂着腦袋。歐陽劍讓佰缺將他們留在裡面的東西取出來,有那幾幅圖,還有謝楊用過的那把劍,還有一大堆東西:“你們看有用就拿着,沒用就丟掉,留在裡面除了礙手礙腳之外沒有任何用處。恩,謝小子,你的《附耳圖》被我們先當紙用了,你們在那石門裡面的時候,我沒事在這幅圖後面將一些心得寫了下來,對你們兩個可能有用,沒筆,所以是拿銳眼一點點燒出來的,字還算清楚,你們湊合着研究研究,還有點佐器的製作方法,就這些了……”
謝楊和趙夕默然,一看到那把劍之後,謝楊又想到了在那個到處是骨灰的山洞裡看到的那把青銅劍,想了一下,將那柄劍取了出來。
兩人再次對前面的六位前輩跪了下來,謝楊鄭重地說道:“我在此宣誓,將以光復靈道爲畢生目標。”
紅霄滿意地笑了起來:“你小子不要這麼鄭重嘛,搞得我們好像要四了一樣,你們以後還可以回來的,只不過我們到時候又要花點時間將那裡填起來罷了。”
她說完之後,六位先後從那坍塌的地方跑了回去。謝楊和趙夕對望,深長地吸了一口氣,內心一片波瀾盪漾。兩人收拾完東西,就打算往回走去,這時候後面兩道影子卻閃了過來。謝楊轉過頭看到是歐陽劍和張泰前輩。
張泰將趙夕叫住,將一個東西用爪子拋了過來:“這個東西是我師傅留給我的,竟然你是我張氏一脈最後的遺留的話,這個東西給你吧,希望你好好用它。”
趙夕將那個像用鐵絲折的面具的東西拿在了手裡,也不看,對着張泰跪了下去:“多謝祖師爺,我一定不會辜負您……”
張泰又掃了一眼謝楊:“謝小子,你多照看着他一點。”
說完之後就轉身離去了,謝楊點了點頭卻發現歐陽劍還站在那裡,看着他,他問:“歐陽前輩,還有什麼事嗎?”
歐陽劍說:“說起來,其實你也算我的半個徒弟,但是我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要送給你的,能給的我都已經給你了。我來這裡來,是告訴你們這次回去一定要注意一些事,你們千萬要記住。”
兩人齊聲問:“什麼?”
歐陽劍神情變得冰冷,良久之後從嘴裡吐出兩個字:“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