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死了人,我也不方便一直打聽什麼,就回到了賓館裡,在賓館裡一直沉思,心說怎樣才能潛入馮婆的家裡?
那些雞仔着實厲害,只要有生人進入馮婆的院子裡,雞仔就能瞬間告知馮婆,所以,我無法潛入馮婆的家裡。⊙書,
思索許久不得其解,我忽然想起了海伯。
他能在關鍵時刻救我一命,而且還是毫無任何預兆的情況下找到了我,說明他肯定是個有本事的人物,爲何不求助海伯?
我給海伯打了一個電話。
“海伯,在忙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句:將軍!哈哈,我贏了。然後才傳來海伯的聲音:小子,找我什麼事啊?
海伯應該是在下象棋,而且看樣子剛纔贏了,心情比較不錯,我說:海伯,我想請教你一件事。
“啥事啊?”
“海伯您知道四目門童嗎?”我話音剛落,海伯那邊擺象棋的聲音忽然停頓了下來,然後手機中沒一點聲音了,像是海伯用手捂住了手機。
過了一會,手機中再次傳來海伯的聲音:小子,你從哪知道的四目門童?
海伯應該是獨自一人走到了安靜的地方,因爲手機中沒有旁人的雜音了,我這才說道:別人告訴我的,我現在有點事要做,但這四目門童太厲害,每次剛一露面就被發現,海伯你知道有什麼破解的法門嗎?
停頓了片刻,海伯說:下次你再去那個地方的時候,牽一條狗。
我一驚,問道:牽一條狗就行了?
海伯訓斥道:急什麼急,雞下巴都讓你吃了是吧?
我臉一紅,不敢再說話,海伯繼續說:你牽一條狗,至於牽什麼樣的狗,無所謂,是狗就行,公的母的也都無所謂,然後你找一隻公雞,切記是公雞,拔掉公雞身上的一根尾羽,用這尾羽在狗頭上點一個紅點,這個紅點,你用硃砂也行,用鮮血也行,就是用紅墨水也行,效果肯定有差別,但都差不多。
確定海伯說完了,我才問:海伯,那個紅點,大概點在什麼位置?
“無所謂,反正點在狗頭上就行了,狗頭那麼大,你不可能點到狗蹄子上吧?”
我說那肯定不會,謝謝海伯了,抽空找您喝酒去。
海伯笑了笑說好,我倆掛了電話。
當即我就直奔菜市場,想要一根公雞的尾羽,那簡直太簡單了。
幾乎人人都吃過雞,但卻不是人人都殺過雞。我小時候就殺過一次雞,拿着菜刀在雞脖子上,用力的割下去,不用割斷脖子,割開氣管就行,然後扔到院子裡就不管了。
那被割開咽喉的雞,就扇着翅膀,滿院子撲騰,結果整個院子的地面上都是一道一道的鮮血痕跡。現在經濟發達了,大家吃雞都是直接在超市買現成的,毛都拔淨了,所以具體是怎麼拔毛的,可能很多人沒有親自試過。
到了菜市場,我一句廢話都不說,甩出去二十塊,對那老闆說道:看到沒?就那隻公雞,屁股上翹最高的那根毛!我就要它了。
老闆雖然不明白怎麼有人買雞毛,但還是爽快的接過錢,一手抓住公雞頭,另一手揪住那根尾羽,噌的一下就給拔了出來,疼的那公雞不停的撲棱翅膀。
這根尾羽足足有四十多公分長,快比得上雉雞的尾羽了,在回賓館的路上,我心裡盤算着,該去哪裡弄條狗?
要是單爲了去馮婆家裡而買一條狗,不太值吧?
先不說值不值,我去過馮婆家裡之後,忙完了我所要做的事,以後這條狗怎麼安置?這是個問題啊。
這個問題確實蛋疼,我徘徊在賓館的樓下,在小賣部前買了一瓶啤酒,蹲在原地悶悶不樂,一會灌一口。
也就是在我正迷茫的時候,一條髒兮兮的黃狗,搖着尾巴朝着我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到了我面前,伸着舌頭,流着口水,眼巴巴的瞅着我手中的啤酒瓶。
我笑了,說:老兄啊,你還會喝酒?
那狗不知道是不是能聽懂人話,朝着我汪汪叫了兩聲,仍然是對我手中的啤酒瓶垂涎三尺。
我一看旁邊正好有個破舊的泡麪桶,裡邊有點髒,但應該不漏,就往泡麪桶裡倒了點,往地上一放,這條黃狗就搖着尾巴,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一頓猛舔。
乖乖,這狗還真是會喝酒?
正巧小賣部的老闆也拎着一瓶啤酒出來,像是屋裡太熱,坐在門前乘涼,我就問他:老闆啊,這狗誰家的?啤酒都會喝?呵呵,有點意思啊。
老闆是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人,穿着人字拖坐在我的旁邊,笑着說:不知道哪來的流浪狗,沒人管過,也沒人餵過,沒見它吃過什麼東西,但也一直沒餓死,不過這條狗就是愛喝酒。
我也笑着說:這狗有意思,飯都可以不吃,酒不能不喝。
老闆說:我們這一塊,都說這是一條酒狗。
酒鬼我知道,酒狗第一次聽說。
看那條狗很快把泡麪桶裡的啤酒舔了個一乾二淨,此時又對着我屁顛屁顛的搖尾巴,我笑了笑,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很喜歡這條流浪狗。
我讓剩餘的啤酒全部倒給了這條狗,看着它歡快的樣子,使我的思緒不由得回到了十七年前。
那年,我只有九歲。
我記得很清楚,那年父親終於攢夠了錢,要在村裡蓋一棟房子,可農村跟城市裡不同,這裡沒有防盜門,沒有保安,唯一能夠看家護院的,只有狗。
問題就在這了,我家一直沒養過狗。
白天工人們幹活,晚上那些鋼筋建材就仍在原地,因爲院子還沒落成,八面透風,晚上我爸就躺在工地旁邊的小木牀上睡,同時還得開着電燈泡,一百瓦的那種,生怕有人偷東西。
那時候我爺爺還活着,他就跟我爸說:要是能從哪弄條狗,那就好辦多了。
我爸也沒在意,後來幾天,我跟我爸一起在露天的小木牀上睡覺的時候,凌晨四五點鐘,也就是天剛矇矇亮,我就覺得牀上的被單像是被什麼東西一直拽。
我以爲是我爸醒了,但他也不會閒的沒事來干擾我睡覺吧?
朦朦朧朧中睜開眼睛看了一下,一隻大黃狗,正咬着牀單,用力的往後拽。
“爸,爸,你看。”
我爸醒了,也是欣喜異常,他試探性的伸手去摸黃狗的腦袋,我怕黃狗咬到他,就讓他小心點,等我爸伸過去手的時候,它眯着眼,搖着尾巴,很是乖巧。
我爸拿來繩子拴住了它,它完全不反抗,後來這條狗,爲我們看家護院,本來很是高興的一件事,卻讓我們一家人弄了一頭霧水。
這條狗,體型碩大,很是威猛,但,偏偏是個啞巴!
沒錯,自從我們一家人見到這條狗的第一面起,任何人從未見它叫過一聲!哪怕哼一聲都沒出現過。
狗爲什麼能看家護院?就是因爲狗的叫聲震懾小偷,可這狗是個啞巴,那還怎麼看家護院?
但有一條狗,總比沒有強,我爸仍然天天餵它,三個月後,家裡房子落成,按照規矩,是要放鞭炮,請神的,尤其是用毛筆在紅紙上寫,姜太公之位,諸神退避,然後掛在屋子的頂樑柱上,震懾一切妖魔鬼怪。
我記得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我爸去上廁所,回來的時候笑着說:這啞巴狗,真有意思,蓋房子這三個月從來不會叫喚,這房子蓋成了,用不上它了,它剛纔卻叫喚了一聲。
我也笑着說:是不是被雨淋壞了啊,爸,明天給它搭個窩棚吧。
一直抽旱菸的爺爺,嘆了口氣說:文亭,前幾年你在縣城裡做生意,還記不記得那個死去的啞巴乞丐?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