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的景象,根本就不是我們落下來的地方,我憑藉兩天前大腦中的記憶,去思索當時掉下來時的情景,如果我沒記錯,在這大坑的周圍就應該是那存放着妖骨的神龕。
但現在神龕不見了。周圍也不是叢林,而是一望無際的黃土高坡,也不知道這是哪裡。
因爲在往上攀爬的時候,無主神骨將這洞壁插出一排排孔洞,我可以落下去之後再重新爬上來。所以我朝着外邊查看了一圈,看清了周圍的景象之後,這就趕緊落下去。
老族長聽見我下來,連忙問我:阿布,怎麼了?
我說:不妙了,現在我們根本弄不清究竟是進入了幻象還是在現實當中,我爬到洞口往外看,外邊什麼都沒有,一望無際的黃土高坡啊。
老族長一聽也傻了,黃土高坡怎麼會是這裡?村子附近可是沒有黃土高坡的。可老族長在推演當中曾經窺探到過一絲天機,知道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並不是幻象。可我親眼所見外邊的情景,這又該怎麼解釋?
想了許久之後。我說:不管怎樣,先出去再說,留在這裡也是浪費時間。
不由分說,我背起老族長,輕聲囑咐道:族長,你抱緊我的肩膀,我揹着你爬上去,我們必須離開這裡。
自己一個人上去就很難了,畢竟兩天沒吃飯沒喝水,體力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加上剛纔我自己往上爬過一次,而且高度還不低,這第二次揹着老族長往上爬,可真是在玩命。擺渡一嚇潶、言、哥關看酔新張姐
不過信念的支撐,讓我揹着老族長一口氣爬到了洞口。隨後爬出洞外,這黃土高坡上很是荒涼,冷風陣陣的吹。吹起老族長花白的鬍子。
我說:可能我們還在幻象之中。
老族長此刻卻說:不,我們沒有在幻象中,阿布,你往南邊看,南邊有山嗎?
我看了一眼,說:有,但是很遠。
老族長又說:山上是不是東面有樹,西面荒涼?
我一愣,當場就有些驚呆了,因爲老族長是個瞎子啊,他是什麼都看不到的。可他口中所說的話,卻是完全正確。
那座山離我們確實很遠,但卻很奇怪,山的東面綠鬱蔥蔥,山的西面卻是荒涼無比,我肉眼能見,但老族長怎麼知道的?
我說:確實有,老族長,你怎麼看到的?
老族長此刻沒說話,而是將臉面朝向北方,閉上了眼睛,大概過了兩分鐘,就在我快要等不及的時候,老族長說了一句:嗯,沒錯,是這裡了。
我還沒說話,老族長繼續說:我年輕的時候,隨老族長來過這裡,你當時說這裡是一片黃土高坡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這個地方,這裡距離村子其實並不遠。
“怎麼回事?”我撓撓頭,頗爲不解。
老族長說:年幼之時,上一任族長帶我來這裡,說是要取出族中之寶,爲了防範而未然,但走到了一半,族長眼皮一直跳,他說這是不祥之兆,不能再繼續前進,而後就帶着我回去了。可當時我尚且年幼,體力不支,所以就坐在這山頭上休息了片刻,當年那股涼風吹拂的感覺,與現在一模一樣。
我有些不解,說:族長,單憑涼風吹到臉上,你就能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太厲害了吧。
老族長笑了笑,說:那倒不是,沒人會那麼厲害的本事,你可能沒聞到,風中有一股淡淡的桑葚味,雖說現在沒結桑葚,但冷風從北而來,吹動桑葚林,帶來那股氣味。
我往北邊一看,我去,遠遠的還真有一片密密麻麻的樹林,但樹林裡並不是都種的野桑葚,但超過百分之六十的面積都是桑葚樹木。
人老成精,真是人老成精啊。
我說:既然你知道咱們在什麼位置,那你應該知道回去的路吧?
老族長說:當然知道,跟着來就行了。
我給老族長說明我們在哪個位置,然後老族長憑藉記憶當中的路線,指揮者我往前走,一直朝着那兩半山走去。
那座山據說山腹之內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籠罩其中,而老族長在年幼的時候也問過上一任族長,族裡的寶貝,就在那山腹之內,現在老族長的意思是:稍微繞遠一點,繞到兩半山,挖掘出秘寶,看看能不能制服妖骨。
當年的上一任族長在天命的指引之下,並未挖出秘寶,機緣巧合之下,我和老族長出現在了這個位置,不得不說,這很有可能就是命運的安排。
在前行的道路上,我和老族長吃了些路邊的野果充飢,頓時體力恢復了大半,我問老族長:既然我們沒有進入幻覺之中,可我們落下來的地方,並不是這裡啊,這怎麼回事?
路上我其實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可謂百思不得其解,我這個人其實就是跟我奶奶臨死前說的話一樣,我就是脾氣倔。想不明白的問題我就一個勁的想,必須想明白。
老族長也用着不太肯定的語氣說:只有一種可能性了。
“哪種?”
“我們所經歷的事,是幻象,也不是幻象。可以說前半截是幻象,後半截是真實的,但這兩者之間究竟是怎麼轉換的,我不清楚,也從未遇到過。”老族長一五一十的說。
這個概念性問題讓我愣住了。仔細想想,誒,還確實有點道理啊。
我們落下深坑的時候並未受傷,那麼高的坑洞落下去竟然沒受傷,這本身就不正常。其次我們落下去的位置,是在樹林當中的神龕附近,洞內的情景是一直都沒變的,可我爬出這個深坑,卻發現我們在距離村子很遠的黃土高坡上。
自習分析一下,首先這黃土高坡是真正存在的,老族長年幼之時更是曾經來過,所以假不了。那麼我們掉下去的坑洞,應該就是幻象了。但這幻象與真實之間,我們究竟是如何在樹林神龕附近,直接就出現在了黃土高坡上的空洞裡呢?
我搖了搖頭,不再多想,這個問題不去糾結了,再糾結下去,我估計要人格分裂了。
正在往前走的時候,老族長忽然對我說:阿布,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人。
猛然對我說出一句這樣的話,讓我覺得怪怪的,不知道老族長是什麼意思。我撓撓頭,笑着說:這個社會上所謂的好人,都是一直被欺負的那種。
就連我上學時候,追我們班那個女生的時候,她也是對我說:劉明布,你是個好人,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當時覺得挺經典,現在想想,我去,純屬屁話。
果不其然,就在我覺得老族長似乎話中有話的同時,他對我說:我雙目雖然失明,但推演能力還是在的,阿布,我們距離那兩半山,是不是很近了?
我嗯了一聲,隨後老族長顫巍巍的伸出了手臂,朝着我的方向伸了過來,摸索到我的胳膊之後,抓住我的手腕,讓我的手掌按在了他的心臟上。
“啊?”我渾身一驚,因爲老族長的心跳速度非常的快,而且心跳的頻率很高,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隨時會膨脹到爆炸的氣球一樣。
“怎麼回事?”我驚恐的問老族長,因爲人類的心臟要是這麼跳,那基本上就該打120了,可老族長面不改色,氣也不喘。
他很平靜的對我說:每個人都會死,但每個人的死法都不盡相同,阿布,如果有時間的話,還希望你能多幫幫我的族人吧。
我的心情久久難以平復,我知道老族長可能是推算出了自己具體的大限之期。
“阿布,距離兩半山一百米左右的時候,記得告訴我一聲。”
“爲什麼?”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