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木椅子上掉了下來,腦袋也從天花板裡露出來了,葛鈺連忙攙扶起我,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說:沒事,上邊灰塵挺多的。吹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東西,咱們快點走吧。
出了太平間,我倆站在門口,身上都一直冒煙。
太平間裡邊的冷氣,實在是太重了,剛出來的時候,身上的那股寒意好久都沒有消散,順着走廊,一直走出這棟小樓,陽光照射在身上,這才慢慢的回暖。
回到病房的時候,我脫下了白大褂,交給了葛鈺,剩下的事情,讓她去完成就好了。
而我躺在病牀上。還是一直在想,純潔的靈魂,不死的心臟,透明的骨架,還有滲血的屍體。
那一具屍體,與我融合的最後一剎那,告訴了我滲血屍體的秘密,他說滲血的屍體,就是永遠流不盡鮮血的屍體。
世間有這等肉體嗎?
平常人的血液有多少斤重。我不太清楚,但如果割開一個傷口,總有流乾的時候,就好像以前有很多少女想不開,總會割腕自殺,其實這種感覺是最難受的,那種逐漸窒息的感覺,會讓自己品嚐死亡,品嚐恐懼。
倘若鮮血流不完,這就完全是另外一種概念了。
其次我想起了純潔的靈魂,我自己的靈魂是被西裝大叔所抓走了,現在我不清楚去哪裡尋找純潔的靈魂。
至於不死的心臟,應該是說老祖的鐵心了。因爲老祖擁有這顆心臟,所以不死不滅。而他很可能就是在與魔嬰裟對陣之前。讓我吃下了他胸口處的那團鐵心,所以他的本事才大打折扣,最後不得已,必須藉助我的肉體。才能幹掉魔嬰裟。
最後透明的骨架,這個就徹底讓我想不明白了。
站在正常的思維上去想,骨頭應該都是鈣一類的東西,別的不說,反正顏色是公認的白色,怎麼可能會有透明的骨架?那還是人類的骨架嗎?
除了玻璃,水晶之外。我想不到還有什麼骨架會是透明的。
我拍着自己的大腦,覺得這一次的事情,很可能又是背後敵我雙方的一次較量。
首先,想要殺我的人,肯定是上一次跟廢棄工廠裡邊有關的人物,因爲我想起了一件事,一件不算遙遠,但絕對算的上是仇恨的事。
另外一輛14路末班車司機,在廢棄工廠的地下室裡,準備動手幹掉我的時候,老祖意外出現,當時老祖爲了保護我,而幹掉了他。
也就是說明,老祖跟那個司機肯定是不認識的,這是必然,而那個司機戴着面具,先不說跟逆天臣有沒有關係,至少和老祖是沒關係的。
當然,也不可能所有戴面具的人,都跟逆天臣有關係,這個也不一定。
但我,肯定是惹到了戴面具的那一方!
因爲這一次住院,就是一個戴着面具的人,駕駛着東風大卡車,裝滿了建築沙子,狠狠的撞向了我,在我飛出車窗之後,直接開着貨車從我身上軋了過去,擺明就是讓我死。
很可惜,我不但沒死,反而快速的恢復了過來,我覺得,他們肯定還會動手幹掉我,至於門縫中偷看我的純黑色眼睛,究竟是魔嬰裟還是面具人,我還不清楚,但絕對是敵人。
最後與我合爲一體的這個屍體,應該就是沒有露面的那個高人,給予我的幫助了。
看似倒黴的事以及幸運的事同時發生在了我的身上,其實就是敵我雙方背後的較量。
有人害我,也有人幫我!
剛想到了這裡,病房門被推開了,最先進來的是葛鈺,隨後進來的應該就是我的主治醫師了。
他抱着一個文件夾,進來之後,也顧不上別的,拉着一把椅子,很熱心的坐在我的旁邊,笑着問我:劉明布先生,你好,我是神經科主任郭衛東。
我一愣,但還是說:呃,你好,你好。
“能冒昧的問一下,您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
這醫生,帶着一副金絲眼鏡,臉上笑容可掬,由於他帶着白色帽子,我看不到他的髮型,只是覺得他帽子裡挺怪的,好像塞有別的東西。
我沒在意,就點頭,裝作很虛弱的樣子,說:還行吧。
他笑了笑,拿起圓珠筆,開始做筆記,埋頭寫了兩句話之後,又問我:劉明布先生,您現在吃得下飯嗎?
我跟葛鈺對視一眼,葛鈺雙手一攤,無奈的聳了聳肩,表示她也不知道這醫生到底想幹什麼。
“能吃一點。”我又說道。
“劉明布先生,發生在您身上的事情,簡直就是醫學奇蹟啊,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對您的身體做一次全面的檢查,哦,對了,費用我自己出。”這醫生很熱心的樣子。
葛鈺說:郭衛東先生,我男朋友身體還很虛弱,如果可以的話,等他再恢復幾天,你看行嗎?
這位神經科主任的臉上顯然有些失落,但還是擠出笑容說:劉明布先生,對於你身上發生的事情,我真的真的太驚訝了,希望您能給我一次機會,也算是爲人類醫學做貢獻,好嗎?
我這個人,就怕別人給我戴高帽,一頂高帽子甩過來,我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啞口無言了半天,我和葛鈺對視一眼,葛鈺說:如果沒事的話,那你想去就去吧。
還是葛鈺最理解我,我心裡沒想別的,就想着去做個檢查,反正也不浪費什麼時間。
郭衛東醫師見我同意,欣喜的不知說什麼纔好,他趕緊喊了一個護士,推過來一個輪椅,讓我坐上去,帶我去進行身體檢查。
其實,我心裡也有自己的小算盤,我想趁着檢查的時候,看看自己身體裡到底都有什麼東西,我得看看自己的心臟究竟是什麼樣的。
跟葛鈺暫時的告別之後,郭衛東親自推着我上了電梯。
市中心醫院非常大,有七層樓,放射科應該是在六樓,此刻我們上了六樓,進入放射室的時候,郭衛東醫師親切的對我說:劉明布先生,放射科不能攜帶任何金屬器物,你換一件衣服吧?
我本來就是穿的病號服,而且兜裡也沒裝任何東西,我說:不用了吧?我身上沒帶手機,沒皮帶扣,沒問題的。
郭衛東仍然是親切的對我說:不是的,劉先生,你最好還是換一件檢查時所穿的衣服,這樣對你的身體也會好一點。
對於醫院的檢查,我個人是不太懂的,畢竟我的專業是開車,不是行醫,不懂那些儀器究竟是怎麼回事,想了想,換件衣服而已,不耽誤時間。
護士推着我換了衣服之後,我隱隱覺得渾身有些冰冷,就捏着剛換的這身衣服看了看,感覺布料很怪。
有點像嬰兒所穿的那種尿不溼布料,所以穿到身上,有些涼絲絲的感覺。
進入放射室之後,屋裡有些黑暗,郭衛東醫師不說話,擺了一下手,吩咐助手把我擡到儀器上。
那儀器是什麼我也不懂,反正就像是一個大炮筒子,而我就要躺在一張小牀上,慢慢的把我運送進去。
就在我剛被運送進去的一剎那間,忽然,儀器四周伸出了許多類似於嬰兒手臂一樣的機械臂,在機械臂上佈滿了針頭!扔以找亡。
那鋒利的針頭,緩緩的插進我的身體,我吼道:郭醫生,這怎麼回事啊!
我用力的扭動自己的身軀,想要掙扎開來,可我的身體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按住了,根本動彈不得。
“嘿嘿,劉明布先生,不要急,一會你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郭衛東醫師的語氣,忽然變得不一樣了。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