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燕朗的講述,鐵鷹不解的問道:“靈王——這鱗丘散人手段如此了得,爲何要繞這麼大的圈子爲胡布衣謀求王位呢?”
燕朗說道:“我也向端木淵提出同樣的疑問。端木淵說,他曾聽叔父端木聖說起過——魔門因爲受到天條的制約,並不能爲所欲爲;所以他們必須要通過王族的內鬥來實現控制王國的目的。如果最終仍然無法得手,並會藉助別的勢力消滅這個王國。”
鐵鷹點點頭,憂心忡忡的說道:“難怪他也收了東方遠爲徒,原來也是爲了實現控制叔黎國的陰謀。只怕九州諸國都有要人成爲魔門之徒!我暗門在九州經營多年,卻不知還有這等厲害的勢力。我看這魔門比神仙闕更要隱秘、詭異和可怕。”
神仙闕雖然神秘莫測,卻似乎對世間之事並沒有什麼興趣。那魔門所作所爲卻爲顛覆諸國、掌控天下。一旦讓其得逞,還不一定會做出怎麼樣讓天地黯然之惡事。
玉嬰也插話說道:“連我也沒聽過魔門這個名稱,它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燕朗眉頭緊鎖,若有所思的說道:“當初我們還以爲青魔會是暗門最大的敵人。現在看來,青魔會不過是青袍人手中的一顆棋子——即使紫軒轅不死,以他的德行也必然會歸附於魔門。”
瑤光忽然想起了什麼,開口說道:“當初我和心月狐被青袍人劫持到摩雲塔上,他說要用我們的血肉祭祀什麼東西——他說的發音很古怪,我一點都聽不懂;不過我感覺好像是什麼魔神的名字。”
燕朗心頭一動,馬上說道:“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鱗丘散人劫持瑤光和心月狐也許並非偶然,而是因爲她二人特使的體質。瑤光是妖姬之後,而心月狐是羽族之後——這也許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說到這裡玉嬰有口無心的說道:“主人你說的心月狐就是鐵鷹長老的女兒吧。上次國師不相信我說羽族之後都是鏡中人的後代,這下子咱們問問鐵鷹長老怎麼說。”
鐵鷹一聽臉色一變,神情也變得不自然起來。
燕朗連忙喝道:“玉嬰休得胡言亂語!我和鷹長老正在談論要事,本王不問你不得插嘴。”
玉嬰趕緊捂住嘴巴,驚恐的看着燕朗,唯恐主人把讓她離開這裡。
鐵鷹嘆了口氣說道:“小女心兒的身世本是屬下的家務私事,不過既然涉及到正事,屬下必須向靈王說明。”
正如玉嬰曾經說過的,羽族之人不會輕易死去,更不可能死於自殺。
一百多年前,鐵鷹的妻子表面爲了擺脫駱花的不倫癡情而選擇自殺,其實是爲了找藉口逃避鏡中人的侵犯。因爲她所愛的人是鐵鷹,她不願意任何人玷污她——無論對方是天神還是魔王。
就這樣鐵鷹之妻選擇了假死。寒玉冰棺不但讓她的新陳代謝全部停止,還發出精微的物質維持着她的身體不受歲月的侵蝕;並且阻隔了她對外信息的散發,讓鏡中人忽略了她的存在。
十八年前的一天,鐵鷹被一個厲害的靈師所傷。他以爲自己即將不久於人世,便打開寒玉冰棺想最後看妻子一眼——結果使得她的信息外泄。鏡中人發現了鐵鷹妻子,並很快讓她懷上了身孕。心月狐五歲那年,鐵鷹的妻子忽然不辭而別;從此再無音訊。鐵鷹爲了不讓心月狐重蹈覆轍,從未告訴她——她是羽族之後;而且說她的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了。
瑤光說道:“心月狐真的好可憐,難道沒有辦法讓她逃過鏡中人的欺凌嗎?”
燕朗暗想:如果這鏡中人是同一個人,那麼羽族之後都是他的後代——他卻不停的糟蹋自己的後人,這簡直比禽獸不如!即便是不同的人,他們將私慾強加於弱女的意志之上也太過邪惡。心月狐也到了危險的年齡——如果讓我撞到鏡中人,定要好好的修理修理他。
想到這裡他對鐵鷹說道:“心月狐今後也面臨着同樣的危險,而且她還因爲我而失去記憶——我們必須要想辦法保護好她。”
鐵鷹動情的說:“謝靈王關心。心兒雖然不是我親身骨肉,我卻將她視如己出。我已經失去了妻子——如果誰敢欺負我的女兒,我鐵鷹必將以命相搏!”
燕朗點點頭,把目光轉向一直捂着嘴巴的玉嬰:“玉嬰,你知道用妖姬之後和羽族之後來祭祀——這其中有什麼名堂嗎?”
玉嬰放下手掌,眨着眼睛想了一下說道:“羽族和妖姬同屬於魔族中的妖靈一支,她們的共同點就是既無比美麗又非常脆弱。所以她們的後人進化出了天目通和飛羽翅膀——就是爲了躲避無妄之災。不過上古末期魔界面臨滅絕時出現了一個傳聞——將七七四十九對至陰之體的羽族和妖姬練成陰極丹,吞服之後就會生出魔祖一樣的造化之能——可以重新造出新的魔族來。”
玉嬰停頓了一下,誇張的看了看瑤光繼續說道:“不過這至陰之體極爲罕見,據說比主人的純陽之體還要難得。而且至陰之體具體如何判斷,玉嬰也搞不清楚——或許瑤光姐姐和心月狐姐姐恰好都是也未可知呢。”
瑤光被玉嬰一說,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心裡一陣發毛。她開口說道:“我寧願自爆靈脈而死,也不要給誰練成丹藥。”
玉嬰正色說道:“瑤光姐姐你放心——有玉嬰陪着你,看誰敢動你一根頭髮!”
燕朗想着掉入摩雲塔地窟中的情形,便對玉嬰說道:“那日我們三人一同掉進摩雲塔底的地窟裡。後來我發現:那不是一個地窟,而是一個巨獸的腹中。裡面懸着一個巨大的獸丹,會吸收閃電——連玄烏金中的閃電都被它吸走了。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玉嬰一驚,失聲說道:“不得了——那是傳聞中煉化陰極丹的雷音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