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天浮屠

雲盤九州遠古留存下來五大神蹟,摩雲塔就在其中。

摩雲塔塔高一千二百丈,共十百三十層、通體墨綠色;塔身由罕見的石化木建造而成,歷經無數風雨雷電沒有一絲損壞。因形似一把古劍直插雲天,得名破天浮屠。後人因這個名字戾氣太重,改名爲摩雲塔。

在世居東野的燕騎國人眼中,摩雲塔是一座詭異不詳的兇塔——上空飛鳥絕跡,塔下寸草不生。朗朗晴天也會雷電交加,將誤入其中的活物燒成灰燼。

雞鳴一聲,燕朗偷偷溜出家門,騎上馬帶着牧羊獸烏奇朝摩雲塔方向奔去。胯下的青驄馬腳力甚健,太陽當空時摩雲塔已在眼前。

燕朗繞着摩雲塔轉了一圈,見塔下果然光禿禿的寸草不生,連一個螞蟻都沒有。他不敢造次,讓烏奇捉了一隻草花鼠;把草花鼠拋到塔下,草花鼠沒來的及翻身,一道電光就把它燒成焦炭。

燕朗摸摸後腦勺,自言自語道:

“衛十一要殺我易如反掌,沒必要繞圈子害我。我是純陽之體,說不定可以避雷。”

燕朗跳下馬向塔下走去,才走了兩步,心裡就有些發虛。他只好問牧羊獸:

“烏奇——咱倆一起長大,你又最通人性。你說我該過去嗎?”

烏奇點點頭,燕朗罵道:

“要是我被雷劈,小心尾巴給你揪下來!”

烏奇“嗚嗚”叫了幾聲,一副無辜的樣子。

燕朗咬了咬牙,一步步向摩雲塔走去。從這裡到塔底一百多步,每走一步都覺得無比艱難;這下他總算明白頭頂懸着雷是啥感覺了。一個時辰後,燕朗終於走到塔下。他擦了把汗,擡頭望着高聳入雲的摩雲塔得意的說:

“哈哈,原來連雷公也怕我純陽之體。”

話音未落,一道巨大的閃電從天而降,燕朗應聲倒地。烏奇奮不顧身的跑過去,把他拖到安全地帶。就在烏奇“嗚嗚”哀鳴時,燕朗忽然翻身站起,一把揪住烏奇的尾巴:

“你這死東西,害我遭雷劈。胸口都被燙傷了。”

說罷他脫下上衣查看傷情,卻發現毫髮未損;掛在胸前的鹿皮囊卻熱的燙手。燕朗把鹿皮囊裡的東西倒了出來,那個黑色的玄烏金丸竟然變成了暗紅色,還在散發着熱度。燕朗靈光一閃,忽然明白怎麼回事。他高興的對烏奇說:

“衛大叔說這鐵球是個寶貝,果真如此啊。就是它把雷電給吸走了,所以我才化險爲夷。”

烏奇見燕朗安然無恙,也高興的跳起來。

既然知道玄烏金丸有如此妙用,燕朗大搖大擺的再一次走到塔下。這一路再也沒有雷電來襲,好像都怕被玄烏金丸吸走。

燕朗圍着摩雲塔繞了一圈,並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而且登塔的入口被封死。所用的材料是和塔身一樣的石化木,堅硬無比。他用意念發出魔音,催動體內光化獸丹,雙掌向封口猛擊過去。那塊石化木卻紋絲不動,連灰塵都不見落下一粒。

燕朗狂躁起來,拔出腰刀猛砍塔身;刀口崩刃,塔身連一個白印子都沒留下。他又把衣服點燃企圖燒塔,結果石化木根本不怕火燒。最後他用腰刀挖塔基的夯土,不料夯土比金石還堅硬;挖了半天連個土渣子都沒挖出來。

折騰了半天一無所獲,燕朗漸漸冷靜下來。回想一下衛十一的話,他只是讓自己來摩雲塔轉一轉,並沒說這裡藏有寶物;是自己被貪心蒙了眼,認定這裡有寶物而已。

燕朗離開摩雲塔,打算以後再來想辦法登塔看看。沒走出多遠,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很快就到了面前。燕朗一看:來人是一個穿着黑色獅皮衣的少女:膚白勝雪、身姿窈窕,一雙好看的鳳眼、嘴角微翹;年紀和自己差不多,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美貌的女子。

少女見燕朗目不轉睛的癡樣並沒有生氣,反而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說道:

“小弟弟,你光着身子在這裡幹什麼呢?”

燕朗這纔想起了自己的上衣已經燒掉了,一直在赤着上身,不由得有些臉紅。

少女看着燕朗的窘樣咯咯笑了起來,表情誇張的說:

“摩雲塔這裡很危險的,你快點回家去吧!下次出來玩記得讓你娘給你穿上衣服。”

燕朗忽然覺得很沒面子,匪氣的說:

“你娘告訴你這裡有危險嗎?我剛剛還帶着牧羊獸在塔下撒了泡尿,屁事沒有。”

少女瞪了他一眼:

“不怕被雷劈你就去吧。懶得理你。”

燕朗較上勁來:

“被你猜對了,我還真不怕雷劈。有膽你就跟我到塔下走一回。”

少女冷着臉說了一句“趕快離開這裡!”便拍馬離去。目送着她的背影遠去,燕朗對烏奇說道:

“其實她勸我離開也是好意。我剛纔那樣對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烏奇不解的看着他,擺擺尾巴又搖搖頭。

燕朗又說道:

“看她不是本地人,也許是迷路了。你說我該不該追上去問一問?”

烏奇“嗚嗚”的叫了兩聲,表示贊同。

燕朗笑着說:

“這次算你說對了,我們趕緊去追。”

少女的黑馬速度很快,燕朗快馬加鞭追了十里路纔看見少女的影子。奇怪的是她已經停下馬,站在一處茂密的草叢前警覺的看着什麼。

燕朗拍馬趕去,立刻感到附近有獸丹的存在;而且這種感覺非常強烈,超過自己所有獸丹之和。

少女目不斜視,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草叢裡。那裡長滿了樹木一樣高的野草,不時傳出陣陣腥臭味。烏奇的背毛也豎立起來,嘴裡低聲咆哮着——草叢裡一定藏着可怕的野獸。或許是烏奇的咆哮驚動了裡面的東西,草叢猛然向兩側分開,伸出一個巨大的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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