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 地牢
燕朗和磐石道人的靈脈被周家少當家封閉之後,被一路押回了周府。到了周府之後,燕朗二人隨即被周家的打手推搡着關進充滿了腐臭、發黴氣味的地牢。地牢一角散落着的零星人類的白骨,從牢頂垂下來的生鏽的大鐵鉤和粗大的鐵鏈——無一不讓人觸目驚心。
領頭的打手小頭目陰惻惻的說道:“你們這兩個不怕死的傢伙,竟然砍斷了我家三少爺的一隻手!你們就等着千刀萬剮吧!”
燕朗二人這才知道:那位莊家的身份竟然是周家的三少爺——周家少當家正是其長兄!
一衆打手離開之後,磐石道人氣惱的說道:“他孃的真是流年不利——道爺竟然落到這幫狗東西手裡,更可恨的是連累了兄弟你。不過兄弟你別怕——如果他們真的要動手,我們就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料想他們周家也不敢對九州神天道場的弟子怎麼樣!”
燕朗連忙說道:“道場嚴禁賭博生事。如果四大長老知道我們因爲賭博和人發生衝突,一定會對我們加以嚴懲;說不定會被逐出姑射山。”
磐石道人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事情都是我做的,自有我一人承當——四大長老不會處罰你的。”
燕朗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我們還是想想脫身的辦法吧!”
說罷燕朗仔細的觀察這座地牢,他很快發現:這座地牢的六面都用靈術封印,普通瞬移術根本無法逃脫。況且他們的靈脈早已被周家少當家封閉,而周家的道法靈術好多都源自昔日的神仙闕仙師麻衣,若非是仙靈界修爲很難破解。
燕朗暗想:萬不得已時,只能冒着暴露的威脅、用傳送神符先離開這裡再說。
沒過多久,幾個周家打手簇擁着兩人進入地牢。其中一個是周家少當家,另一個居然是周家三少爺。此時他那隻斷手已經完好無損的回到了左手腕上,只是在結合處留下了一道暗紅色的疤痕。
燕朗暗想:看來周家的醫術也相當高明,多半也是傳自麻衣。想來那麻衣的確是一個天才,只可惜他心底陰暗、心狠手辣;如果讓他活到現在將會更加難以對付。
這時,周家三少爺斜視着燕朗二人說道:“大哥,你打算怎麼處置這兩個不要命的傢伙?”
周家少當家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打算把他們剁成碎肉餵我的獵鷹——再過半個時辰就是鷹羣吃飯的時間了。”
周家三少爺高聲說道:“那太便宜了這兩個傢伙!依我看:不如把他們帶到獵場,綁在柱子上;讓獵鷹活活吃了他們。這樣還可以訓練獵鷹的捕食技能。”
周家少當家想了想說道:“三弟這個想法倒是不錯。到了獵場我們索性放開這二人的手腳,讓我的鷹羣活活撕掉他們怎麼樣?”
周家三少怪笑着說道:“還是大哥高明,一會兒可有好戲看了!”
磐石道人聽罷狂吼道:“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我們可是九州神天道場的正宗弟子!如果我們少一根汗毛,神仙闕的仙師也會要你們的命。”
周家少當家一愣,隨即笑道:“我以爲你是什麼了不起的身份——只不過是神天道場的區區小徒罷了。你們可知我周家和神仙闕有上千年的交情?殺了你們比殺兩條狗還簡單!”
周家人離開之後,磐石道人氣餒的說道:“這幫兔崽子,居然不買神仙闕的帳。這下子要糟糕了”!
燕朗聽完周家兄弟的對話,心裡已經有了對策。他正要把自己的計劃告訴磐石道人時,忽然從外面走進來一個行爲鬼祟的周家打手來。
此人一進地牢,便壓低聲音說道:“磐石——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我的飛旗到底在哪裡?!”
——原來他竟然是鶴王所扮。
磐石道人苦笑道:“你看我身陷囹圄,哪有機會去找飛旗啊?!既然你來了,正好救我們出去——咱們一起去找飛旗如何?”
鶴王哼了一聲,說道:“磐石——你別死到臨頭還跟我做戲。我知道:那天你和那妖童早已串通好了,就是爲了算計走我的飛旗。既然你嘴硬不承認,我先把你這跟班的眼珠子挖下來塞到你嘴裡!”
話音剛落,鶴王一伸手,掌心升起一團白光;轉眼間,這團白光便化成一隻一尺多長的靈光白鶴。那靈光白鶴雙翅一展,尖利的鶴嘴張開如兩把利劍一般向燕朗的左眼刺了過來。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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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鶴嘴距離燕朗的左眼不到三寸的距離時,突然從門口方向飛出一道白光,將靈光白鶴化爲烏有!
周家少當家正站在門口,如同獵人看着落入陷阱之中的獵物一樣盯着鶴王。
“大哥,這兩個傢伙果然還有同夥。還是大哥厲害!”——站在一旁的周家三少爺說道。
周家少家得意的說道:“我認得此人:他就是飛羽道場的掌門鶴王,說起來還算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們從萬貫賭坊出來,鶴王就一直鬼鬼祟祟的跟在後面。於是我就將計就計,故意讓他混入地牢;正好來一個甕中捉鱉!”
鶴王拱手說道:“少當家不要誤會!老夫並非這二人的同夥——恰恰相反,這磐石卻是老夫的仇人。老夫來此正是爲了和他作一個了斷。私闖貴府之事多有得罪,老夫在此賠禮了——希望少當家高擡貴手,能將這磐石交給老夫處置。日後必有厚報!”
周家三少爺陰陽怪氣的說道:“什麼飛羽道場啊?聽着像是養雞的地方。大哥,你要是放走了兇手,我可要找爹去說理去!”
周家少當家陰沉的說道:“剛纔我還擔心:只有兩個活人,還不夠我那一羣獵鷹吃一頓的;現在正好多了一個——這樣我的鷹羣應該會滿意的。”
周家少當家話音未落,鶴王忽然怪叫一聲——身前出現一隻一丈高的靈光白鶴。
“羽破千軍——”
隨着鶴王一聲大喝,靈光白鶴身上的白羽化成無數的白羽光箭向地牢入口激射過去。
幾乎同時,周家兄弟面前忽然出現了一道罡氣屏障,將射來的白羽光箭全部反彈了回去。
“嘭——”
鶴王身前的那隻靈光白鶴,被自己發出的白羽光箭擊成一片片破碎的光斑;眨眼間就消失在空氣中。
鶴王頹然癱倒在地,一下子變成了乾癟垂死的老人;連臉上標誌性的兩道白眉也脫落下來。
燕朗明白:那靈光白鶴正是鶴王的靈脈外化所變成的。如今他靈脈被破,蒼老的身軀再也承受不住自己的生命——只怕呼吸之間他就會魂歸無間之域!
周家三少爺失望的說道:“真是無趣——沒想到這老傢伙這麼不禁打。這下子大哥的鷹羣看見這把老骨頭,一定會不高興的。”
周家少當家冷哼一聲說道:“這些成名人物多半是浪得虛名,有幾個是我周家的對手?老三,你要是平時好好的修煉,也不會被一個邋遢道人砍下一隻手。”
周家三少爺趕緊岔開話題說道:“大哥,我看時候不早了——我們準備一下去獵場喂鷹吧!”
周家兄弟離開之後,鶴王忽然虛弱的說道:“磐石——你給老夫聽好:飛羽道場就交給你了。如果你能活着出去,一定要盡心盡意把我的道場管好——別忘了你還欠老夫飛旗······”
磐石道人長嘆一聲說道:“鶴王老兄,我答應你。不過你都是要死的人了,怎麼還惦記着飛旗?莫非它真有什麼天大的奧秘不成?”
鶴王喘了口氣說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反正我也要死了,飛羽道場也交給你了;我就把飛旗的秘密告訴你吧。這飛旗之中藏着一副地圖,按照地圖就可以找到五色石母。這五色石母具有非凡的神力,相傳媧皇補天所用的五色真石就是源自五色石母。”
說完這些話,鶴王又喘息了半天才說道:“磐石——飛旗之事你知道就罷了,你千萬不要學我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它上面。老夫現在才明白:那些只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到了只是一場空夢,空夢······”
話未說完,鶴王把頭一歪,撒手人寰。
磐石道人沉默片刻,嘆息道:“無論如何這鶴王老兒最後總算說了實話——就憑這個咱們也要活着出去完成鶴王的囑託。”
燕朗低聲說道:“道兄,我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等到了獵場之後,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們都可以逃出生天。”
一炷香的工夫之後,幾個如狼似虎的打手將燕朗和磐石道人拖出地牢;將二人關在一個四匹馬拉車的大馬車上的鐵籠中。這鐵籠是由寒鐵打造,而且鐵籠上面同樣有道法封印——就算是聖靈界修爲也難以逃脫。
半個時辰之後,經過一路的顛簸大馬車停在一片枯黃的草地上。這裡地勢十分開闊,非常適合獵鷹捕獵。周家少當家騎在一匹白馬上,拿出了一枚鷹哨吹來起來——一陣類似鷹嘯之聲迴盪在空中。
鷹哨響過之後,天空中出現了三五個黑點。隨着時間的推移,黑點越來越多;不到片刻竟然變得遮天蔽日,而且它們距離地面也越來越近——即使是尋常之人此時也能看的清楚:那是一羣可以捕殺任何地面獵物的飢餓的羣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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