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花笑了笑：“這沒啥。”
“舅舅說你家的鵪鶉蛋好，新鮮個大味道好，還說了紅河的事，我想着銅礦那邊是該先停一停，等找到了合適的法子再動工。”
香花問：“你舅舅聽你的？”
錢小滿笑着道：“我們家現在我管事，舅舅總得和我商量幾句的。”
兩人走到屋門口，成林昌等幾人已經站起來了，香花便做了介紹，請錢小滿將就着吃些午飯。
錢小滿衣着華貴，但並不驕矜。她笑着道了謝，一眼就看到了桌上小碟子裡裝着的辣椒醬。
“這是什麼？好香！”
香花便說：“我叫它蘸水，豆腐用它蘸一蘸更好吃。你嚐嚐。”
錢小滿便用筷子夾起一小塊豆腐，在面前的小碟子裡蘸了蘸。
這豆花極嫩，筷子夾着就得小心，放到嘴裡更是入口即化，豆花的清香混着辣椒的焦香直叫人胃口大開。
錢小滿沒吃過這樣清爽帶勁的東西，一連吃了好幾口。
香花笑道：“下着飯吃吧，不然待會兒要口渴了。”
錢小滿對她一笑，依言端起飯來。
不知是這米好吃，還是方纔的豆花蘸水太香了，錢小滿覺得這米飯也好吃得不得了。
她不知不覺竟吃了兩碗，覺得太撐了纔不好意思地停下。
“外頭兩個大哥也沒吃飯吧，我送一些給他們吃。”香花說。
“多謝你。”錢小滿羞愧地笑起來，“我本想說兩句話就走的，誰想到這蘸水實在太香了。”
香花回來後，錢小滿就說說笑笑地談起了她這次來的正事。
“胡掌櫃和我說了鵪鶉蛋的事，我想着這是個好事，互惠互利。可據我所知，鵪鶉壽命不長，最長不過兩年。你們家每年賣這麼多鵪鶉蛋，可想過來年的計劃？”
香花成竹在胸，落落大方地說：“這個不用擔心，我留了足夠數量的蛋來孵化，已經有許多小鵪鶉出生了。”
這有些出乎錢小滿的預料。
鵪鶉是極不好養的，她問了許多有經驗的人都是一樣的說法，這個小姑娘莫非有什麼特別的本事？
“那就好！希望咱們能長期合作！”錢小滿說到此處，盤算起另一件事，“香花姑娘，方纔的蘸水我可是聞所未聞，不知道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這個呀……”香花眼珠子一轉，只好把鍋甩給趙煦。
“趙小將軍果然見多識廣，若有機會，我也想問他討教討教。”錢小滿笑道，“不知香花姑娘可想過賣這蘸水的配方？”
“賣配方？”香花一怔。
錢小滿激動道：“對。豆腐古已有之，但一直是燉煮煎幾種法子，大家都吃膩了。但如果用嫩豆花加上這絕品蘸水，我擔保必定賣得火爆！”
香花聽得有點心動，但也有些爲難：“的確如此，可配方好寫，配料難找啊。”
錢小滿方纔只吃出了幾樣常見的東西，就虛心請教：“不知道用了些什麼配料？”
香花想了想，決定告訴她。
“辣椒。”
“辣椒？”
香苗替姐姐解釋道：“辣椒是趙小將軍帶回來的種子，很難種的，只有姐姐種活了！”
錢小滿眼中閃着渴求的光，抓起香花的手道：“不知我可否一見？”
香花就拿了幾個新鮮的紅辣椒給錢小滿看。
錢小滿不愧是生意人，先仔細觀察了一番，然後又聞了聞，得到香花的同意後，還掰開一小截小心地嚐了嚐味道。
香花：“辣椒生的時候可吃，乾的時候也能吃，而且味道不同。方纔的蘸水是用幹辣椒粉做的，你要是想賣蘸水，須得我這裡提供辣椒粉才行。”
錢小滿迫不及待地問：“那香花姑娘有多少辣椒粉呢？”
香花想了想已經收下來的，還有樹上還結着的辣椒，除開要作爲種子的和自家要吃的，估算了下：“最多一海碗，再多也沒有了。”
錢小滿頓時有點失望，追問道：“真沒了？”
香花點點頭。
“那就是這一海碗！”錢小滿拍桌道，“少才金貴，讓那些人知道什麼叫有市無價！”
香花也認真思索道：“一碟蘸水用的辣椒粉也不算多，你搞個限量版，每天只提供三份，售完無補，撐到明年我爭取多收點，就能接得上了。”
錢小滿聽她這幾句話，頓時喜出望外，差點激動得拉着她要拜姐妹。
“正是這話！我爲何沒想到這一層？香花姑娘果然有智慧！”
香花不好意思道：“不敢當不敢當。”
“我這一趟來得可太值了！我覺着你我投緣，你又比我小，我便叫你香花妹妹如何？”
香花笑道：“好呀，那我叫你……小滿姐姐？”
“香花妹妹！”
“小滿姐姐！”
兩人互相拉着手笑個不停。
錢小滿笑道：“既如此，那配方和配料就分開算。你可會寫字？”
香花搖搖頭，說：“芋頭會寫。”
“誰是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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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頭便起身點了下頭，從另外一個屋拿來了筆墨。
錢小滿爽快道：“香花妹妹你說吧，他先寫，他不會的我來寫。”
芋頭淡淡掃了她一眼，落座執筆。
香花就把着蘸水用了哪些配料，各需多少分量都一一口述出來。
芋頭照她說的一一記錄下來。
錢小滿看着他規整有力的字跡，笑着賠罪道：“方纔是我冒失了，這位小哥寫得好。”
她看了一遍配方，滿意地點點頭。
香花把能勻出來的辣椒粉都包了起來，遞給錢小滿。
芋頭默默看了眼錢小滿。
香花這次沒對這個錢小滿設防，也不知道這錢小滿會給出什麼價錢。
辣椒粉不多，可貴在稀少。配方雖不算金貴，但前無古人。若是開價少於百八十兩，就是沒看上他們成家。
錢小滿讓人拿了個紅漆木盒進來，小心地把辣椒粉裝進去，把配方疊起來收到袖子裡。
“香花妹妹，我想着這蘸水配方是從未有過的，我不好給價，不如你自己開個價？”
香花一愣，笑道：“這我也不知道，還是你看着給吧。”
錢小滿想了想，便道：“那我先付你一百兩。那辣椒粉若稱斤按量算，未免太作踐了。我便按照賣出去的碟數，一碟一百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