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怎麼可能讓你來?”花臨雖然沒什麼意見的跟着平陵走了,卻還是覺得難以置信,追問道:“他人呢?”
“在拖着其他人吧。快走。”
平陵說着推開門,不知道沉積了多少年的灰塵隨着他推門的動作揚起,紛紛擾擾的迷亂了眼睛,花臨皺起眉頭,連使了幾個引水訣才壓下這些灰塵。平陵卻是不顧及這些,自顧自的往裡面走,步子邁得飛快。
“這裡怎麼這麼多灰?連個打掃的人都沒有嗎?上次我明明還看見有人在外面轉悠的。”
“上次?”觀川疑惑的看她,而後忽然想到她突然出現又消失的那一次,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於是就沉默了。
“只是在外面而已,他們不敢進去的。”展倚說着,當先一步邁了進去。“裡面有些危險。”
有危險這種事,不用他說,花臨也是知道的,更何況她之前來這裡只看見了伯山,根本連真火的影子都沒見到。想要拿到真火,恐怕伯山纔是最大的難題。
但是……
花臨看了平陵的背影一眼,剛過渡劫期不久的修爲,拿到仙界也實在是不夠看的。要是真的對上伯山……不,不用對上伯山,隨便一個法陣都能讓坑死他!師父不論指派誰來都不該讓平陵過來。
“你明知道危險還來湊什麼熱鬧?師父到底讓你來幹嘛?”
“他沒說啊。”平陵笑了笑,伸手在觀川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不過我猜到一些了。”
“嗯?”花臨疑惑的瞟了他一眼,揮劍斬殺了一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的妖獸,一時間,惱人的血腥味開始在凝滯的空間裡瀰漫。
“這地方怎麼會有妖獸?”慶忌疑惑的四處看了看,只覺得奇怪。
“不知道。”展倚搖頭,“以前是沒有的。這裡的陣法很厲害,一般的活物進來就沒有能活着的……這妖獸也不怎麼厲害吧?倒是怪事。”
花臨揮手凍住那具妖獸屍體,這才止住了越來越濃烈的血腥味,“說不定陣法年久失修,壞了。”
這種事情,當然是不大可能的。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不遠處突然出現一道突兀的白光,然後猛然炸裂成無數道,伴隨着破空聲如同刀鋒一般筆直的衝着他們飛了過來。
花臨直覺的揮手築起一道冰牆,哪知道這光刃本就是無形的,毫無阻礙的穿過冰牆之後不僅絲毫不受影響,反而光芒更甚了……她在震驚之餘正要躲開,哪知一轉頭卻又看見平陵傻傻站在那裡,眼看着就要被最快的那道光刃打中,頓時心頭一緊,連忙出手把平陵拉到一旁。
“我說……師父其實就是讓你來添亂的吧?”她難掩嫌棄的看着平陵,一扭頭卻看見觀川被周身火焰包裹着,已經穿過密密麻麻的光刃到達了白光出現的位置,看起來破陣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這樣,她也就有時間好好盤問平陵了。“你就告訴我,師父到底讓你來幹嘛……我知道你不知道,說說你猜到什麼了?”
“說什麼?”平陵反問了一句,然後皺起眉頭,“這個說起來很複雜啊。”
“恩?”
“這麼說吧。其實呢……”
在花臨豎起耳朵認真聽的時候,觀川那邊方向傳來的巨大響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的第一反應是衝到觀川身邊,見他沒事才鬆了口氣,怨怪道:“解個陣而已,幹嘛弄這麼大動靜嚇人?”
花臨的話讓觀川陷入了沉默之中,一時無法做出迴應。
花臨也發覺自己的話有些無理取鬧,跺了跺腳,扔下一句,“等會兒。”然後又去找平陵繼續剛纔的話題。
“其實呢……”
花臨不耐煩的催促道:“其實什麼?你倒是快說啊!”
“我啊……可能和伯山認識。”
“……”
“我突然想起來,我好像是他弟弟。”
聞言,花臨忍不住露出一臉鄙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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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她,就連觀川和展倚都忍不住湊過來,狐疑的打量着平陵。其中,觀川的話是最直白的——“伯山他爹媽就是還活着,也早該幾十萬年前就離開這方世界了吧?你從哪冒出來的?今年貴庚?”
倒是慶忌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雙手抱胸站在一旁,只是目光也止不住的打量平陵。
平陵被他們看得渾身汗毛豎起,吶吶道:“伯山都能把自己分成兩個,還不准我返老還童嗎?”
“你這鬼話也要有人信才行吧?”花臨忍不住伸手掐住他臉上的肉,“反正我是不信的。”
平陵在觀川虎視眈眈的目光中艱難的試着把自己從花臨的‘魔爪’下面解救出來,“我只是這麼猜測而已,雖然時間過去很久,但腦子裡真的還有點印象。”
“你這樣瞎說,倒不如說你自己是伯山分裂的另一個,這樣還可信一些呢。”花臨翻了個白眼,“再說了,那屋檐上分明不是三隻豹子,是三隻窮奇啊!還返老還童,當我不知道你原型是隻狼嗎?豹子和窮奇倒是長得還挺像,都是大貓。平陵,你說說,狼和窮奇能是一家?”
說着,花臨一拍手,扭頭看向慶忌,“小黑,他這樣說,我倒是想知道你和伯山認識不?”
慶忌很肯定搖頭,“不認識。”
平陵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我和他同母異父,不行嗎?我爹是他爹的另一個孩子。”
此話一出,花臨就只有呆傻的份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怎麼聽出點奇怪的意思?你爹是他爹的另一個孩子,你們是同一個娘?你的意思是,他既是你叔叔又是你哥哥?而你既是他侄子又是他弟弟?”
“是這樣的。”平陵點頭。
花臨無語的看着他,決定不再糾結這種問題,於是對觀川和展倚招呼道,“我們走吧……”
慶忌唯一的目的就是保護花臨,自然也是毫無疑義得得跟上。
長長的走廊裡極其安靜,除了他們的腳步聲在這裡迴響,還有時不時被震落下來的一些已經沉積了無數年的灰塵,發出的‘簌簌’聲,再沒有別的聲響。
走了許久,腳下的地面已經由磚石變成了柔軟的,隨時可能踩空的雲朵,一路上解開幾個雖然很厲害,但是也不難破解的陣法之後,花臨終於看見了遠處透露出來的法陣的光芒。
“就在前面。”她喃喃唸叨着,只覺得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堅持的事情終於可以完成了,然而即將面對的卻是那個有着和華策同樣面容的伯山,“希望他不會醒過來。”
待走到近前,他們站在閃閃發光的陣法前,看着猶如沉睡般的伯山卻又陷入了躊躇之中。
起因只是平陵說了一句話——“這個陣法,只要有人走進去,伯山立刻就會醒過來,但是……他不是把自己分成了兩個嗎,另一個肯定就是和師父完全相反的人。所以他可能根本不會給我們時間,立刻就對我們動手。”
“你不是說那即是你叔又是你哥嗎?”花臨鄙視的翻了個白眼,“師父的意思難道不是讓你擋着?”
“開玩笑。”平陵咧了咧嘴,一手指向伯山,“你當我爲什麼會返老還童啊?被他害的。”
花臨看着翻了個白眼,“這不是你哥你叔嗎?我看師父對你就挺好。去吧,會沒事的。”
沒錯,花臨還是不信他的說辭,說這話只是爲了調侃他而已。
“那和師父完全不一樣好嗎!”平陵瞪了她一眼,“他是個很恐怖的人,做什麼事都要當自己是對的!但其實就是沒心沒肺,心狠手辣而已。”
花臨聽到這裡,忍不住吐槽道:“你不是說自己是模模糊糊有些印象嗎?怎麼又是知道的很清楚的樣子?瞎編的吧……”
平陵一本正經的搖頭,“真的是看見他就被嚇得想起來了。”
“我看來看去也就是長得和師父一樣而已。枉你和師父朝夕相對這麼多年也沒想起來,辛苦了啊。”
“完全不一樣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