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明王指,看着真滲人。”花臨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又說道:“上次就是他坑了我們!”
觀川聞言點頭。
花臨接着說道:“所以我們不能放過他。”
觀川繼續點頭。
“都說了不能放過他……然後,你現在在幹什麼?!”花臨氣呼呼的按下觀川的手,“你怎麼可以上趕着把仙石送給那傢伙。”
“即使我不出價,別人也會出價,所以不差我一個。最重要的是,明王指不可以落入魔族或妖族的手裡。”
話雖這樣說,觀川還是停下了喊價的動作,“等下我們再去教訓那小子一頓。”
“你仙石夠嗎?兩千八了。這可是兩萬八上品靈石……我心疼!”花臨說着,撇撇嘴,“那什麼……明王指,其實就是死人骨頭吧?”
“這麼理解,也沒錯。”觀川微微一愣,然後把價格提到了四千。在花臨出聲之前捂住她的嘴,“你不好奇嗎?”
花臨疑惑的看着他,然後推開他捂在自己脣上的手,“什麼?”
“死人骨頭的威力。”
“不,一點也不好奇。”花臨很堅定的搖頭,“瘮的慌。”
“會嗎?”
觀川懶懶的靠在椅背上,嘴角勾着若有若無的詭異笑容——這讓花臨一瞬間有種‘天吶!這人我好像不認識!’‘天吶!觀川被鬼上身了!’這樣詭異的聯想。
“小川,你還好吧?”花臨不着痕跡的往後縮了縮,然後把慶忌撈到懷裡,“你的表情有點嚇人的說……”
觀川臉上的表情一瞬間有些僵硬,然後他轉頭,特淡定特認真的看着花臨,“恩,臉抽筋了,你來給我揉揉。”
“真的?”
在觀川的堅持下,花臨不情不願的伸手在他臉上揉了兩把,“現在,你笑得更詭異了。”
“啊,是嗎?那一定是你揉錯位置了。”觀川很淡定的說着,然後用七千八百塊仙石拍下了那塊明王指。
三聲響亮的擊錘過後,張過端着托盤走下高臺。
“敗家。”
“明王指可是很罕見的至寶。”觀川得意的笑了笑,“天下無敵。”
“張過怎麼就被追的到處跑?還天下無敵,天下爲敵還差不多。”花臨嗤笑一聲,然後,門被敲響了,進來的是端着托盤的張過……
張過愣了愣,問道:“是不是走錯了?”
站在門口的侍者很肯定的說道:“是這個包房的客人。”
花臨看了看鼓起一個小包的托盤,氣呼呼的瞪着觀川,“敗家!”
觀川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後對侍者說道:“你退下。”
那侍者點頭,然後輕輕關上門,只留下張過有些緊張的站在那兒。
花臨狠狠的推開觀川的手,然後動作流暢的把慶忌塞進觀川懷裡,最後起身走向張過。
張過被她懾人的氣勢嚇到,微微後退了一步,然而,花臨動作更快的掀開了托盤上的綢布,抓起盤子裡的物體——從形狀上來說,應該是一顆不知名生物的牙齒。光澤很好,看起來很通透,上面還環繞着一層奇異的力量,握在手上還讓人有一種‘我可以征服世界’的感覺。
花臨甩了甩手中的尖牙,並沒有發生諸如‘牆壁忽然穿了一個洞’、‘九天神雷從天而降’這類的事情。
她正想感嘆一下這很貴很貴的明王指根本沒什麼強大的力量,目光卻剛好掃到一條暗紅色的繩索。
她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抓住這人,是不是就不用付仙石了?
不行,不行,這是強盜才做的事情。
但是捨不得仙石……
花臨不可避免的陷入糾結——這是仙石和人品之間的艱難抉擇。
對於花臨變幻莫測的臉色,張過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吃驚,等他回過神來發現不對時已經晚了,由無數妖獸經脈編成的繩索正牢牢的捆在他的身上,在喉嚨上繞了一個圈之後消失無蹤。
“你怎麼敢!”
因爲驚嚇過度,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
觀川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得意的對花臨挑挑眉毛,說道:“買一送一,很不錯吧?”
花臨深深覺得,自己的認知又一次被顛覆了。
但是,感覺居然……還不錯。至少仙石保住了。她撓撓下巴,然後湊過去小聲問道:“這樣不太好吧?會不會有人管?”
觀川更加得意的拍拍她的頭,勾起的嘴角半天都沒有放下,“我老哥在隔壁,等會咱們早點走。”
“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過分?”
“他不會介意的。”觀川說着,伸手拍拍張過的頭——就像拍一隻寵物,“小子,秘境的路還認識吧?”
“不可能!他們答應過我的!”張過打了個哆嗦,目光不停的飄向緊閉的門扉。
因爲被衆人追殺而無處可去,張過最後決定在易寶閣賣掉明王指。易寶閣也答應他,會保證他在這裡的安全,但現在……顯然和他的計劃有些出入。
“你不不會說出去的。”觀川很淡定的摟着花臨坐下,“你隨便找個位置坐吧。”
張過張張嘴,很想硬氣的表示自己不會屈從。結果卻發現身體不受控制一樣的往一旁走去。他倒吸一口氣,知道自己這回徹底栽了。
張過很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雖然狡詐、自私、滿嘴謊言、修爲也不怎麼樣,但一向都有一個優點——識時務。
作爲一個識時務的人,在對手擁有絕對優勢的時候只能順從。
他看了兩人很久,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入骨縛。”觀川正專心致志的看着場中間的高臺,那裡正在拍賣一打魔嬰,淒厲的尖叫響徹整個空間。
“好殘忍。”
花臨轉開目光,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張過,只覺得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可憐。
平心而論,他長得不錯,畢竟修真界也沒有長得難看的人,區別也就是好看程度的不同,還有氣質上的差距。
張過是尖尖的瓜子臉,看着有些女氣,這會耷拉着眉毛失魂落魄的樣子,反倒讓花臨生出‘這也許是個妹子’這樣的想法來。
不過,平坦的胸膛說明了一切。
花臨撇撇嘴,扭頭看向觀川:“剛纔,我還以爲他又是一個女扮男裝勾搭你的姑娘。”
觀川認真的回視花臨,“你想多了。”
花臨嗤笑一聲,目光瞟了高臺上的紅蓮一眼,又問道:“入骨縛是什麼?”
“一種繩子,比較結實,被絆住的人沒有辦法掙脫。”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
張過眼中閃過一絲怨毒,“這樣惡毒的……”
觀川皺皺眉頭,瞟了他一眼,後半句話被成功的打斷。
“惡毒的什麼?他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大約,是想說我們抓了他,都是惡毒的人吧。”
觀川說着,外面響起有節奏的敲門聲。
他起身打開門,接過侍者手中的一隻白玉瓶,而後,侍者好像沒看到張過求救的眼神,冷漠的轉身離去。
花臨好奇的拿過瓶子,瓶口溢出來的紅褐色粉末沾在手上,帶着一絲淡淡的腥氣,“這是什麼?我分明沒看見你出價。”
“來之前就訂好了的,一點……藥材粉。”觀川不等聲色的從她手裡拿過瓶子,把蓋子緊了緊,“有毒,不要亂碰。”
花臨呆了呆,然後動作很快的擦了擦手,“你怎麼不早說。”
“忽悠。”慶忌不屑的聲音從角落裡傳出來,“這明明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