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同樣不同意甘古瓦加入軍隊,他不想讓愛拉達傷心。
只有艾倫,他默默地站在一邊,一言不發,就那樣看着甘古瓦和姐姐爭辯着。
良久之後,艾倫嘆了口氣,提高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爭吵:“甘古瓦,如果你只是爲了當英雄而選擇參軍的話,那麼我勸你早點放棄,戰爭,是真的會死人的。或許你會覺得自己不畏懼任何東西,那麼我現在告訴你,絕對不可能。當你眼睜睜看着一個個戰友在身旁倒下,當炮彈在你身旁炸響,你會感覺那震天的響聲足以撕破你的耳膜,震碎你的大腦。”
頓了頓,艾倫看着齊齊望向自己的三人,微微一笑:“我想你們都需要冷靜一下,我還有事情要做,打擾你們了,很抱歉。”
說完,艾倫已是轉身離去,在最後一刻,他看到了馬修望着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感激。
走在回去的路上,艾倫的思緒已從剛剛的事情中脫離出來,他在爲這一場掠奪計劃絞盡腦汁。
艾倫總是這樣,他在沒有事情要做的時候,總是會去爲以後的事情做打算,他永遠都在計劃着一切。
有好的想法,他就會記下來,以後再有更好的,他就會推翻從前的,總之,他的大腦從未停止過運轉。
“英雄。”一個聲音傳來,打斷了艾倫的思緒。
回過身來,艾倫看到一個臉上掛着陽光笑容的小夥子正笑嘻嘻得看着自己。
“甘古瓦,你?”
看着艾倫,甘古瓦說道:“艾倫隊長,列兵甘古瓦前來報到,從今天起,我就是你手下的兵了。”小夥子非常的認真。
“你說服你姐姐了?那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容易。”艾倫臉上帶着一絲質疑。
“這要多謝你讓我們安靜了下來,姐姐她只要不激動,還是很好說話的。”
“我相信你了,那麼,我現在再問你一次,確定要跟我走?”
甘古瓦點了點頭:“確定。”
“不怕流血受傷,甚至犧牲嗎?”
“不怕。”
“你只是還沒有見過那種恐懼。”
“再大的恐懼,也打不倒有信仰的人,就像你一樣,我也有我的信仰。”甘古瓦看着艾倫,眼神中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堅定。
艾倫笑了笑,拍拍甘古瓦的肩膀說道:“眼神不錯,跟我走吧。”
甘古瓦知道艾倫這樣說就算是同意了,他跟着艾倫,臉上掛着激動的笑容。
走在路上,艾倫突然問道:“爲什麼要當兵”
“在我十八歲那年,我的恩師曾經告訴我‘好男兒就應該承擔起自己可以承擔的一切,不能依賴任何人,成年了,就要學會擔當。’你看你們美國人都不遠萬里的跑到這裡幫助我們,身爲本國人,我當然要站出來,出我的國家出一份力。”
“你的恩師說的不錯。”
“可惜他不在了。”甘古瓦的語氣中帶着悲傷。
“恩?”艾倫有些疑惑,看向甘古瓦。
“他被殺死了,是德國人乾的。”
在一處酒館中,吵雜聲響成一片。
無論在任何地方,有光明的地方就會有黑暗。
這裡是烏梅爾小鎮中,所有好人的禁區。
這裡聚集着烏梅爾小鎮所有的地痞無賴,儘管德國人曾佔領了這裡,但他們也只是偶爾避避德國人的鋒芒,其實這對他們這些人而言,並沒有什麼影響。
德國人也不會去在意一些跳樑小醜的死活。
在這個混雜、骯髒且無比吵鬧的酒館中,只有一個人是非常安靜的。
那是一個身體壯碩的年輕人,他臉上和裸露出來的胳膊上,疤痕隨處可見,不難看出他經歷過非常慘烈的戰鬥。
他就那樣靜靜的坐在吧檯前,靜靜的喝着酒。
無賴們都坐在離他稍遠的地方,經常會有人瞄他一眼,但沒有人膽敢走過來找他的麻煩。
“看到了嗎,那傢伙又來了,他在我這裡從不付錢。”只有一隻眼睛的酒館老闆低聲說道。
“但是你又不能趕他走,還要每天用笑臉迎接他。”一個黑人調笑着說。
“除非我想被送進醫院,他殺人不眨眼。”
“誰讓我們在他眼中是人渣呢。”黑人說着,已是猛喝了一口酒,隨後肆意狂叫了一聲。
嘭。
門被重重的推開了。
巴薩一走進來,所有人都把目光齊齊送了過來。
“看啊,來了個穿着整齊的紳士。”
“我猜他一定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嘿,小子,請爺爺我喝兩杯。”
所有人都對着巴薩叫囂了起來,在他們的想法中,巴薩既然進來了,不被狠狠地欺負和敲詐一番,是別想出去了。
只是,所有人都在下一刻驚呆了。
“噢,天吶,他竟然在向那傢伙走去。”
不顧旁人的大呼小叫,巴薩徑直走向吧檯上喝酒的那個年輕人。
“雷科·薩博,跟我走一趟吧。”巴薩點了點那年輕人的後背說道。
“把手拿開。”雷科發出陰沉沉的聲音。
“夥計,別這樣,我們需要你,先跟我離開這裡。”巴薩的語氣依然無比輕鬆。
雷科不耐煩地轉過頭來,臉上的刀疤使得他這個帥氣的年輕人顯得有些猙獰。
巴薩從對方的神情中看出了不善。
“好吧。”巴薩拿開了自己的手,隨後不急不慢的說道:“其實我這個人呢,一點都沒有耐心,給你兩個選擇,乖乖跟我走,或者我揍你一頓抗着你走。”
“找死。”雷科說着,已是一腳踹來。
巴薩伸出雙手接住雷科送來的大腳,擡腿踢在雷科坐着的板凳之上。
這一腳巴薩用了十足的力氣,直接踢斷了板凳腿,雷科登時向下倒去,他伸手一拍地面,另一隻腳已是狠狠踹了過來。
巴薩抓着雷科的腿猛然用力一甩,已是將雷科甩飛出去,三兩步狂奔上前,一拳擊中倒在地上的雷科後背,已是將雷科打暈過去。